正文 第23章 以血為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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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眾人皆將目光凝聚到白蔭的右手上。
穆遇從白蔭的床邊慢慢地走向窗口,背對著眾人,娓娓道來:“這個,本來是不應該說出來的。這石劍是天下第一巧手金蟬先生打造的,雖看似簡單無奇,事實上,這石劍材質特殊,以外力無法搬移、打開,隻有以我跟哥哥的血為鑰匙才行。換句話說,就算是我二娘的兒子,他的體內沒有我母親的血液,也是無效的。若我推斷沒錯,白大哥其實是昏倒在被損的石劍旁,他吐出的血打開了石劍,而那位割傷他手的人,目的是為了另一把石劍。隻可惜,一個人的血隻可以打開一把石劍,所以……”
“所以另一把石劍雖然沾了白兄弟的血,卻分毫未動?”劉金鵬狐疑地接話道,“可是小姐,話雖如此,白兄弟身上確是沒有十字胎記啊。”
“這正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他應該是我穆府血脈。但是,這枚黑色十字,是十分頑固的印記,我母親這一脈已傳了七世,他若確實是我母親十月懷胎所生,絕不可能沒有。”穆遇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道:“或許,這與石劍的原理相似,同一個人的血不能開啟兩柄石劍,是因為金蟬先生做了特別設置,他說再親的血脈,也不會完全相同,故而以此來做機關。我隻能這樣解釋,白大哥雖然不是穆府後人,但他的血與我相似。”
“我不知道那把石劍是不是因為我,當時吐血之後就直接昏過去了。”白蔭回複給大家一個無奈的表情,“我不是穆氏後人,或許是我的血能容天下吧。”
“別說話,好好休息。”莫言向白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用懇切地目光看著小眉,道:“小眉姑娘,麻煩你快將刀傷藥拿來吧,趁著刀傷還新鮮,但願能恢複地好一些。”
“是。”小眉欠了欠身,向外退了出去。
劉金鵬又上前替白蔭把了脈,見他脈象平穩,頓時心下一寬,道:“小姐,這白玉瓊漿果然有著奇效,白兄弟這會兒已經好了許多,現在脈象強勁,五髒六腑愈合奇速,蜂毒也已清了。這回確實是再無大礙了。”
“這樣甚好。”穆遇的臉上又溢滿了光華,“白大哥,雖然你身上沒有十字印記,但你的血液能破開石劍,與我穆家可謂緣分非淺,我的心裏,也是一直將你看做哥哥。你的身體能好轉,便比什麼都能令我開心。”
“我哪是要做你的哥哥。”白蔭心下不甘,將頭扭了過去,鬧別扭的神態竟也分外好看。
“公子,刀傷藥。”小眉款款地又再進得門來,將藥交給了莫言。
“你們都先出去吧,讓白大哥休息一下。”穆遇眼睛看著劍堡中人,顯見這個“你們”並未包括莫言。
“是,小姐,我們退下了。”劉成石抱拳欠身,他不知自己爺爺對穆夫人早已生出叛變之意,向來對穆遇忠貞一片,惟命是從,隻要是穆遇的吩咐,總是首當其衝地響應。
劉思敏不舍地看了一眼莫言,卻見他依舊對自己的目光毫無察覺,眉頭又是一鎖,被劉成石強拉了出去。
莫言心中明了,便坐在床頭,細心地替白蔭上藥,他雖是個大男兒,卻落手甚輕,嘴上說道:“白兄弟,多謝之前替我吸出蜂毒,反害你傷重,莫某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我還不是為了結交你這官府中最為正義的藍衣莫言,日後再行事也方便了許多,沒有後顧之憂便可大展拳腳。”白蔭轉過頭來,眼眸明亮,燦若繁星,臉上的表情卻甚是不快:“莫少俠,想不到你做事也這般心機深重,你前天晚上,硬是借口說我傷重行動不便,非得替我搓澡,實際是為了幫某位姑娘查找胎記吧?”
“哎呀!”莫言手下一重,惹得白蔭一聲驚呼,“被我揭穿了也不必如此心狠吧,可別毀了我隻應天上才有的美手。不過,你強行要我答應的時候,可著實將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又是一個與洛離嗜好相同的男人,我可是膽戰心驚了一番呢。”
穆遇忍不住幹咳一聲,麵上現出訕訕之色來:“雖說,嗯,確實是這樣的,但是……”
“還能有什麼但是?我已經沒有但是了。不管有沒有胎記,你都是把我當成哥哥,唉,想我笑郎君一世英名,看來這次是走錯了一步棋。”白蔭居然假哭起來。莫言頓時手足無措,慌手慌腳地替他將手包好,站到一旁去。
穆遇見他這般模樣,甚覺好像,遂笑道:“你怎麼會是這般無賴樣?實難令人相信,你會是笑郎君,那些姑娘怎會被你迷住?受了糟蹋也不知委屈。真是世間一大奇案。”
白蔭卻不想再提這一話題,腦中一轉,便扯向莫言,道:“莫少俠,先前我們見你背上有個奇怪的刀疤,看似年代甚久,你幼時究竟是如何受此創傷的?”
“是啊,莫大哥,這刀疤究竟是如何得來的?”穆遇也一臉感興趣的神情,將一雙美目直盯在莫言身上。
“這個疤,哪有什麼故事。”莫言嘴上雖如此說,麵上的神情確是大變,他頓了一頓,又道,“我娘說,那時我仍在繈褓中,一日她正為我沐浴,與我爹因一些事吵嘴,我爹一時怒火燒身,揮刀嚇唬我娘,卻將我背後的肉削下一塊來。”
“這疤是你爹給你留下的?”穆遇大驚,不由身上一顫,道,“你爹是個如此凶殘之人,竟用刀來威嚇自家娘子,還斬傷兒子,所謂虎毒不食子,他卻……”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歹毒的人,自我懂事便從未見過。”莫言目中淚花閃動,神情抑鬱,“再狠也是我爹,我卻毫無記憶,若說有錯,便是我的錯,不能行孝於前。”
白蔭笑了笑,聲音柔軟了許多,道:“不曾想藍衣莫言與我是同樣際遇,我是一個遺腹子,也從未見過自己的爹。同時天涯淪落人,不如我們惺惺相惜一番,結為兄弟如何?”
“這可甚好。我現在已是孤身一人,若能有個兄弟,自是再好不過。”莫言萬般開心,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確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我可說明一點,據我所知,你比我年長兩歲,便是哥哥。既是哥哥,總得照顧弟弟,你可不能再與我搶穆遇小乖乖。”白蔭眼見有戲,立刻蹬鼻子上眼,得寸進尺起來。
莫言尷尬地僵在當地,卻不吱聲,不說答應也不說不應,麵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看你這樣子,也不是誠心要我這弟弟。唉……”白蔭假歎一聲,坐起身來,惺惺作態道,“我還是走吧,免得傷心吐血。”
“你不能走,傷還沒好。”莫言慌忙將其按下,道,“我答應你便是,我不與你搶,隻不過,一切都依著小遇便是。”
“你們!”穆遇隻覺得肝火大盛,憤憤然道:“認了兄弟便開始戲耍我,既然如此情投意合相見恨晚,兩個都死在這房裏算了,別再來找我。”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快,又找不著趁手的東西可以砸向兩人,便氣哼哼地將手一甩,道,“你們兩人好去!我跟白龍再不會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