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故事  Chapter2開學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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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媽的放手,不然我強暴了你。
    八月,風輕雲淡。
    B市M大在郊區的英蘭山上。它成立時間不長,可以說是全國最好的私立大學。它占地麵積多少我到現在為止仍然不知道,隻知道整座英蘭山上到處都是它的影子。那鬱鬱蔥蔥的山林深處偶見幾座灰色的樓角,翠鬱平整的石板路在校園裏輻射,不加雕飾的花園隨處可見,樹下古樸的木椅也好似大樹般紮根在黑色的大地深處,那上麵抽象的雕刻鏤紋像畢加索的畫,總可以勾勒出神秘的曲線。在半山腰不規則地佇立著幾棟純白色的大樓,這兒是除卻教學區外可以集中看到學生頻繁出入的場所之一,每一座樓都擁有自己特別的名字,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二號女生公寓,美名曰:藏青樓,住滿了初入校青澀嬌羞的花朵。
    學校的停車場位於山腳下,無論是誰都不準開車進入學校,在這座山林中,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自己的雙腳。
    從公交車站到英蘭山下的停車場有十分鍾的步程,半山公路上各色轎車川流不息,他們在我身邊排放了大量的汽車尾氣,如果不是我手中提著行李,我一定會上前踹一腳他們驕傲的車屁股。
    我的心情從離開大伯家開始就十分惡劣,因為我不得不接受了這所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天曉得他們如何知道這世界還有一個我存在。他們提前給我打來電話,提供了相當豐厚的獎學金,並且承諾如果在四年內我的成績依然優異的話,會幫我聯係很好的工作單位。可它是所私立大學,這一點總讓我感覺不大舒服。直到我大三被迫離開這裏時,才知道,私立對我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原先隻對它的貴族本質有所耳聞,但看到滿停車場名牌轎車時,我大概可以肯定,我一定是這裏最窮的學生。大伯前年下崗,大伯母沒有工作,他們供我讀高中已經傾盡所有,對於我的成績他們憂愁多於喜悅,我可以理解,他們對我無可奈何的憐憫以及對我那和大老板私奔母親的仇恨。
    無論如何,我熬完這四年就可以開始另外一種生活,對此,我已經迫不及待。
    八月十五日上午十點三十二分,我在M大門口邂逅了同一宿舍的艾平達,他是個身高中等,胖瘦合適,長相普通但身份絕對顯赫的人,平日裏總戴一副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和藹待人,但若被惹毛了,就會化身為冷若冰霜心狠手辣的惡魔,你可能認為我危言聳聽,但這是事實。
    這時,他正在和一個大胖子說些什麼,對方氣急敗壞好似被人搶了媳婦罵了娘,可他卻依舊笑咪咪教養很好扶一下鏡框,人們繞道而行,生怕觸了黴頭,我也一樣,可是行至事發之地附近時,那該死的大胖子不知為何急速後退了幾步,狠狠撞在我身上。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我認倒黴,可我的左腳往後一退,以不亞於那胖子的力度踩在了另外一個人腳背上。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個人,是個女生。
    很快,我,艾平達以及那個胖子一齊望向大聲尖叫的女生,那精致的臉蛋因疼痛而變得扭曲,細長的眉頭蹙成一團,短裙下形狀美好的長腿十分吸引人,但此時它們也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緊緊合攏,再說那被我一腳踩黑的冰藍色涼鞋下小巧雪白的腳,顏色已經不大好看,它使我產生了根本不必要的愧疚心,為此我付出了比較沉重的代價。
    我們幾個手足無措,尤其是那個胖子手舞足蹈竟然一邊道歉一邊要埋腰去給美女擦鞋。我幹脆給他騰個地方供他為其效勞。艾平達抱懷看好戲似地在我身旁笑道,“嗯,不錯,也算是一場豔遇了。”
    我瞅瞅他戲謔的表情,問道,“你在和他吵什麼啊!”很明顯我的語氣裏充滿哀怨之情,可他仿若無視。
    “哦,他是我的室友,我隻是請他不要把女生帶到房裏來,他覺得我的要求很無理,找我理論呢。”
    “啊,臭流氓!”隻見那女生纖纖素手扇在了胖子臉上,並迅速捂著裙子,臉漲得通紅。
    我一愣,心想,這胖子倒是色心不小,想看看人裙子下的春光,可惜,人不對,時間不對。他挨了一摑,可到底是看到了,所以他不氣不惱故作流氓嘿嘿一笑,討好地向前湊了幾步,“美女,對不起對不起,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賠罪吧!”
    “誰,誰要吃你的飯!”女生看似是真得很生氣,黑色的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微微抽泣了一下,一瘸一拐轉身便要走。隻是回眸那一眼,恨透了我們這三個“惡棍”。很顯然,她把我們看成一樣的人了。
    胖子樂顛顛追了上去繼續糾纏,艾平達搔搔腦袋,打量了我片刻,歪著頭問道,“新生吧。”
    我胡亂點點頭也要走,誰知剛邁出一隻腳,艾平達按住我的肩,和顏悅色笑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那女生大概不會放過你,注意些。再見。”
    那個時候我完全不知道他是誰,莫名其妙看他的身影優雅地消失在人群深處。對於他的警告我壓根不往心裏去,我顧憐生雖不才,但對付一個小丫頭片子勝算還是頗高的,再說,那完全不是我的錯,我本人也是受害者之一……雖說有點心虛,但我還是邁出了堅實的一步,走進了大學的校門。
    之前我認為學校給我寄來校園地圖完全是一種犯傻的行為,但現在,在我為了找宿舍樓暈頭轉向而同時懊悔沒有帶地圖來時,才不得不佩服學校貼心的提示。這學校完全不能用大來形容,可你就是找不到你要去的地方。我想找個人問一下,結果發現大部分人都東張西望不知所往,也對,提前到校的都是新生,和我一樣的人一定占了大多數。
    大概在九點半時,我才看到了我久久尋覓的宿舍樓:2號男生公寓,名字叫做雲梯館。之後我從艾平達那兒聽說了樓名的來曆。初始建校的老先生說,希望學生們都可以找到一副通往樂土的梯架,此樓取意於此。我時常回想著雲梯這個名字,總感覺天空伸手可觸。風霜雪雨,晨曦夕陽,青空暉霞,冷風涼月都可以從這裏捕捉到,像是擁有了天和地,令人一瞬間忘卻了人生冷暖以及生命中那不可捉摸的偶然與必然。
    宿舍是標準二人間,有衛生間,小客廳以及陽台,全天水電不斷,客廳裏有空調,電視,小型冰箱,四方短腿的茶幾和兩個沒有扶手的沙發,臥室裏有單人床,衣櫃,書桌和雙層玻璃窗戶一扇。方才經過一樓拐角處時,看到樓層標示,如下:
    1----4層住宿區(大四一樓,大三二樓,大一三樓,大二四樓)
    5層休閑區(洗衣房,小廚房,台球室,小型圖書室,會議室等)
    我的房間是3—29,金色的門牌號上寫著我室友的名字,鍾秦。那會兒我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和我糾纏了一生。
    我開門進去時,心裏還念叨著鍾秦的名字,他父母可真浪漫,哪裏像我那不負責任的老媽,給我起名之初,都不知道我該姓什麼。顧某人可能是和她關係比較多的男人之一吧,所以孕育出我的可能性也最高。
    我顧憐生很可憐,早產,營養不良,身體孱弱,大病沒有小病不斷,最不擅長室外活動,常年蟄居房間內任其自然黴變,偶爾曬曬太陽,但膚色蒼白沒有血色。所以在我看到鍾秦那精瘦結實的古銅色上身時,悲從心生。他站在陽台上澆花,背脊微微彎著,聽到我的腳步聲,先側頭瞅了我一眼,隨後才直起身板一百八十度轉身麵向我。他俊朗美貌,劍眉星目,明眸皓齒(此處描寫有待商榷:憐生注)。陽光穿過陽台外茂密的葉叢,斑斑駁駁落在他還在滴水的頭發上,他鼻尖上有一粒水在反光,使他被光所籠罩,他笑的時候會微微眯起眼睛,露出齊整的牙齒,那是他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顧憐生,你好,我是鍾秦。
    客廳裏的家具並不像照片上的一樣,茶幾換成了純黑色實木的,沙發變成了咖啡色,上麵多出了兩個靠枕,客廳中央鋪了一塊紅藍相間的地毯。陽台上並列擺放著兩盆不知名的花,此刻正值怒放時期,紅的粉的簇擁地開了一大捧。
    我估計他把這裏變成了家,變成了他的家。也罷,他這麼一擺,成了公共設施,我免費享用,一點不虧本。
    我們互通姓名後,便開始各忙各的。我的行李不多,不到半小時便收拾妥當了。我出門去倒水時,發現鍾秦已經不在了。桌子上是一封邀請入校的邀請函,起頭兒,赫然寫著:鍾氏集團鍾秦先生。下麵的內容我便不說了。我隻說一個差別,給我的邀請函上寫著的是顧憐生同學,而不是先生,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十一點多時,有個人來告訴我,下午一點要開宿舍會議,叫我順便通知一下鍾秦。他去了什麼地方我完全不知道可怎麼通知啊!對方不理睬我,匆匆走之前叮囑道,務必通知到,不然宿舍長怪罪下來,兩個人都等著受罰。我隻能默默祈禱鍾秦在開會之前能回來,懷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思,我去餐廳吃飯。
    沿著整潔的路麵從樹林中穿過時,可以看到宿舍樓較為密集地藏在山林的綠色之中,有一棟通體青粉,樓前種滿了月季花,吊藤爬滿了大半個樓,這是2號女生公寓,傳說中的公主樓。幾個女生成群結隊有說有笑走出掛著竹簾的樓門,她們可能有點羞澀,但難掩激動的心情,腳步輕快,仿佛要乘著穿梭在林中微涼的風飛起來。我又往前方走了幾步,突見一個高個子男生倚在樹下望著那群女生。他穿著咖啡色的上衣,淺藍色的牛仔褲,潔白的休閑布鞋,我眼睛一亮,總算找到鍾秦了,於是迅速奔去。
    不等我出聲,他兀自摸摸下巴,然後大步流星向一個女生走去。我一愣,有些驚慌地刹住腳步,張大嘴巴以表驚訝。那個女生——雖說換了一套衣服,但漂亮的臉蛋沒有絲毫變化,在看到鍾秦時,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霞,應該有些腫痛的腳沒能阻擋她飛奔的步伐。
    “薇彩,怎麼這麼慢啊。”
    “我換了套衣服,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嗯,沒事兒,走吧去吃飯。我們下午還要開會呢。”
    他們二人並肩走了幾步,鍾秦猛然回頭,看到了我。情況有點尷尬,我無所遁形。他衝我招招手,粲然一笑,“喂,顧憐生,一起去吧!”
    我本想客氣地回絕,誰知名叫薇彩的女生一看到我就哭天搶地對鍾秦又拉又扯,痛斥我今日踩她的惡行,鍾秦一臉困惑,他聽到最後總算明白了,待我走近,問了一句,“真是你嗎?”
    “那,那是個意外。”
    他若有所思點點頭,說道,“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大問題,咱們還是去吃飯吧。”
    “噢,不,不了,我正想回宿舍呢,我先走了。”我飛也似的逃了。
    怎麼辦,才第一天,我就已經開始厭惡這裏的生活了。
    回到宿舍,我啃了一個麵包,沮喪地躺在床上等著時鍾走到一點。不知不覺,我睡著了,等我醒來時,已經一點十分了。我慌忙地往五樓奔去,可一切還是晚了,大型會議室裏坐滿了新生,前麵的講台上站著我們2號樓的宿舍長,大夥看到我出現的時候,低聲驚呼,我從他們充滿同情的表情中推斷:我大概要倒黴了。
    宿舍長側臉笑眯眯地說道,“顧憐生,你遲到了,一會兒會議結束你先留下,我們好好談談。”
    我意外地望著宿舍長,他好像已經不認識我了,可我記得他,和胖子說話的那個人,原來他是我們的宿舍長!
    我點了頭走到最後一排,發現鍾秦悄悄向我招手,於是坐了過去,他壓低聲音問我,“你怎麼來晚了呢?”
    “我睡過了,應該沒事吧。”
    “但願如此,你最好有心理準備,艾平達這人最恨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我乍舌,沒有這麼嚴重吧!鍾秦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朵旁,潮熱的氣息讓我的耳根倍感燒灼。我全身一緊,不露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下,他注意到我這小小的舉動,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算是道歉了。其實他會錯意了,我並不是討厭這麼說話,而是…………這可能會引起我的不良反應。
    我不喜歡女人,這大概從出生就已經決定好了。真是可悲的性取向。
    會議開始後,我豎起耳朵聽艾平達宣布什麼,他站在前台上指點江山一般對整個新生的工作安排部署,舉手投足間穩重卻不乏氣度。鍾秦告訴我,艾今年才大二,剛當選宿舍長,我們是他第一批新生。這所學校,七個宿舍長擁有很大的權利,最好不要得罪他們。
    會上決定了兩件事情,第一,九月開學之初,新生要為全校師生貢獻一台晚會,晚會內容已經商定,一人一份說明小冊子,今晚將報名情況上交。第二,遵守宿舍的規章製度。
    我隨意翻了一下冊子,那上麵從話劇到音樂合奏一樣不少,沒有一樣適合我。我還要下山去打工,沒功夫陪他們玩。掐指一算,離老板給我的短假結束隻有一天了,真希望最近沒什麼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份工作,若是黃了我該找誰啊!我的表弟馬上要上高中了,那麼大一筆學費光靠大伯那點離休金根本不夠。他們一家於我有恩,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顧憐生,我先走了,”散會後,鍾秦迫不及待要走,他一再囑咐我,“好好承認錯誤,別和艾平達頂嘴。”
    我想他能把我怎麼樣啊,總不能因為遲到了十分鍾就扒皮抽筋飲血吃肉淩遲懸屍警示公眾吧。人們陸陸續續走光了,我也從最後一排挪到了前麵。艾平達推推眼鏡,將大門閉緊,走到我跟前,說道,“顧憐生,生活上沒什麼困難吧。”
    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想必他早已經摸透了我的底細。從小到大,我聽到得最多一句話就是這個:生活上困難嗎。它仿佛是我的身份證明。我苦笑一聲,點點頭,“嗯,挺困難。”
    艾平達嚴肅地坐到我對麵,又說道,“我知道你拿的是全額獎學金,在普通大學那已經是很大一筆數目了,但在這裏,可能不夠。開學以後我會去找校長先生談談。”
    “噢,謝謝了。”我保持著笑容,望著窗外青色的天空,心底一陣惆悵。
    “你在學校不必勉強,那些人的娛樂活動有點雜……平日裏你別理他們就是,你的家庭狀況我會替你保密。”
    我騰地站起身,全身有點顫抖,但我忍住了,擠出個微笑給艾平達看,“那可真是太感謝你了。我能走了嗎?我最近可是累壞了。”
    “……”
    我見他不吭聲,大步超門口走去,艾平達一句平淡的“站住”像是有魔力般將我硬生生釘在了原地。我回眼瞅他,真想啐他一口,這是我們矛盾的開端,也許這不能稱之為矛盾,他可憐我,可我不願意接受,他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事情就這麼簡單。
    “你窮這是事實,你不願麵對也好,出於你那可憐的防備心理也罷,我不管,不過——你最好記住我給你的提醒,如果你沒有資本進入他們的交際圈,最好一開始就不要去嚐試。”
    敢情他認為我來這大學是為了巴解那些富家子弟?我想靠這個機會進入你們的社會,擺脫我原本的生活?這該死的艾平達,嘴巴裏是不是長著刺啊!你握著我的生活真相是想威脅我嗎?我給人白眼慣了,不吃你這一套。初中,我們班主任知道我家漏屋破,日日青菜豆腐,在全校發起募捐,最後叫我在全校師生麵前上台去領那幾百元錢的捐贈金,收了一堆破落酸臭的爛鞋臭襪子回去,他們大做文章,上了報紙,上了電視,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有個不幹正經活的老媽和一個背了n年的爛書包,這有什麼,我樂得拿走他們給我的錢,我穿著他們的鞋照樣可以走路,一件破毛衣我就可以過冬了。人用過的本子我拿來接著用背麵,他們把快要用完的筆芯給我,我不也憑那麼點汁墨上了高中上了大學?我踏著他們給我的東西,走到了今天,我真得好好感謝他們!你艾平達現在幾句話對我而言根本沒用,你把我顧憐生看錯了。
    你要有本事,也給我搞個募捐活動,反正大夥都是有錢的主兒,出手大方,說不定我這四年都不發愁了。想到這裏,我嘿嘿笑了起來,心情暢快了不少,也許我真該這麼做。
    “我記住了。宿舍長,能放我歸山了不?我還兼著兩份工作呢,特別忙,你還要警告我什麼我都明白,放心,我沒錢去討好那些公子哥兒。”
    艾平達生氣的時候絕對麵無表情,他反光的鏡片讓我懷疑那道光芒是從他眼睛裏出來的,利刃一般可刺穿我的心髒。
    他不言不語,盯著我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很大方給他看,我人窮點不假,但不知道遺傳了哪個男人的相貌,長得還算對得起觀眾朋友,我不介意別人把我看出一個窟窿,我早就習慣了各式各樣的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我全然無畏照單全收。
    片刻,他可能看得有點累了,一直僵直的手動彈了一下,我也調整了一下站姿,隻聽他說,“你可以走了,顧憐生。”
    我如獲大赦,高興地離開鋪滿午後陽光璀璨無比的大會議室,我身後一條金燦燦的路一直延伸到了天的那一端,我坦然接受這一切。
    回到3—29,看到鍾秦躺在沙發上午睡,他個子有一米八多,小巧的沙發根本不能完全容納他相對龐大的身軀。我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發現那些嬌嫩的花兒萎蔫無力,不忍心它們再受曝曬之苦,拉起了遮陽簾,屋裏頓時暗了下來。我扔給鍾秦一件薄被,闔門出去了。
    走出校門,我回頭看了一下M大門口石刻上的幾個大字:忠善信勇,覺得無趣,揣著三元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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