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章
    所有的人都訝意起來，一向早起的手塚少爺居然也會賴床不起。待侍從忍不住去查看時卻發現室內空無一人，室內的冰冷空氣儼然告知他，手塚少爺一夜未歸！這對於手塚來說實屬難得。侍從雖心中詫異卻也不敢多問，隻是把這種情形說給了按照慣例來尋手塚的越前。越前知後隻是象征性地驚歎了聲，臉上卻是玩味的漫不經心。一見這表情，侍從便恍惚地明白這位大少爺必然知曉內情，但自己聰明地沒有去問。
    一恍便是一日，手塚少爺仍然沒有出現。猶豫許久他才決定去少爺以前常去的霽櫻軒尋找。在院門口處被不二的侍從攔下，說是不二少爺在前一天入睡前便吩咐了下麵自己需要補充睡眠數日，天塌下來了也得給撐著。不二嗜睡是眾所皆知的，即使之前從未有過如此誇張的時候，這次卻也沒有令人心生疑竇。不二少爺向來處世荒唐麼。認定自家少爺不在此處，侍從隻得去別處尋找，可是一直無果。
    三日後，手塚突然出現在書房裏，不失時機地阻止了侍從將他失蹤消息去報告給當族長的父親。侍從偷偷抬頭打量他一番，見他手執書卷端正專注與平時無異，隻不過眉宇間憑空多出了些許陰鬱之氣。
    奉上茶點，待命於一旁，見手塚合了書，銳利的目光直射地麵上，憂鬱的戾氣令他不寒而栗！
    這兩日，可有什麼大事件？
    跟隨手塚多年，自然清楚對方問的是什麼。他連忙辯白，回少爺，除了老爺問過少爺幾次，小的都回答少爺去了農佃催租老爺便不曾再問起了。
    是麼，那，雙曉呢。
    他……他來找過少爺您幾次，小的以相同的理由回了他。自動略過了第一次越前來時自己不加思索便將事情告訴了他的事。
    是麼……手塚凝視對方片刻，似乎要在對方的眸中尋找什麼答案，對方的腦袋又低了幾分。終於放過了他，輕聲淡道，那麼，收租的事，就勞煩你了。
    是！對方大鬆一口氣，領了命出去。
    回來。
    是……冷冰冰的聲音令他一個激靈，聲音近乎顫抖。
    去霽櫻軒。那些侍從願意留下的便留下分些差事於他們，不願留的賜幾畝良田任他們打理。隻是斷不可讓他們回去不二領地！
    前麵半句還令人不明所以，直至後麵的才突然明白自己的主子說的是不得了的事情，尤其是在與對方利如冰刃的決絕目光相對的瞬間，侍從已經有些站立不穩。所有的事情已連接成線，少爺的數日失蹤，不二少爺的閉門之舉，越前少爺略有所直的笑意……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當然這不是他敢問出聲的，他有感覺到，少爺此番回來已有些許不同。人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卻有殘酷與暴戾凝於周身，那是追逐著什麼的眼神，堅定無移，不容許有任何阻擋之物。
    是……他喏喏退出了書房。他需要屋外和煦的陽光穩定自己驚魂未定的心情。
    直至書房的門輕輕拉上，手塚支手揉起了眉心，擁有的時間總嫌太短，即使有幾次都有將它牢牢拴在自己身側的衝動都被自己強自壓了下去。現在的自己，不需要那種十分重視的存在，這隻會擾亂理智的判斷。即使有一天，我擁有了世界，依然不需要！我會親手殺了你，你對於我，是不被需要的。
    嘩啦一聲，陶瓷的茶杯滾下了書幾摔得粉碎，手塚緊握著的拳壓著書案瑟瑟顫動。
    或許我想錯了。我高估了自己的堅強。
    我該早點兒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