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卷 第一章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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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是個好孩子子,任何見到過她的人都這樣說,因為她無時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個品學兼優的高中生。
但是隻有卓玉自己明白,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每次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那些跟她同齡的孩子們蹦蹦跳跳的到公園裏、電影院裏、卡拉OK裏去玩,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眼中會有一種渴望。渴望自己也是她們中的一員。
可惜不可以。
她會很多東西,非常多——小提琴、口琴、長笛、風琴、圍棋、茶道……幾乎所有你知道的才藝,她都會。別人很羨慕她,但是她卻很羨慕別人,那是用自己那些快樂的童年換來的。
在母親的話中,就是多一門才藝離一等大學的大門就近了一步。
在自己還不知道一切的時候,母親就開始教自己唐詩三百首,然後在上幼兒園時學習小提琴等樂器,上小學之後學習書法舞蹈,上初中之後學習棋類,上高中之後學習各種外語……
好不容易結束了高考,她還是不能放鬆,因為大學裏還有更多的人與她競賽,她要比別人更加好更加棒!
今天對於她來說是個不錯的日子,她可以放自己一天假,好好地休息一下。父母不在家的時候真好,不用看他們的眼色做一回自己了!
打開了衣櫥,想找一件比較舒服的衣服,可是滿櫥子的衣服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卓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隨手拿了一套運動服出來穿上。全黑的顏色很貼和她的膚色,可是她不喜歡黑色啊!看著一櫥子不是黑就是白的衣服,她啞然失笑,還想要做自己呢!就連衣服,這麼小的一件事情都不是自己挑的,不是自己喜歡的。做自己,這個目標是不是太偉大了點呢?
然後轉身出門,合上門的一瞬間,反而鬆了口氣。不知道去哪裏?走到哪裏便是哪裏罷!路上跟幾個熟人打了個招呼,如有帶著自家孩子出來的熟人,打完招呼後便會在錯身時聽到教導的話語。
什麼好好看看人家,現在是XX名牌大學的保送生。或者是,好好學學人家,你如果有人家的一半好,我就知足了。如此等等,層出不窮。
她能對那人言語些什麼?告訴她們,其實她比較羨慕她們的孩子?
路過小區外的菜場,現在是下午一點多一些,有些菜農還沒有將自家的菜搬來,外麵卻已經是熱鬧得不行了。
賣水果的、賣小吃的、擺地攤的……一排一排地在路的兩邊擺了開來,占好了有利的位置準備在夜晚來臨時趁著人們出來納涼好好地賺一筆。
卓玉一邊走一邊地著看了過去,偶爾也在一些擺女孩子用的小飾品處駐足多看幾眼。平常這些東西她都是不允許戴的,也不買。買了也會在某一天被母親在打掃房間時翻出來然後丟到垃圾筒裏麵,而自己也會被教育一通。
說是自己不好好學習,老看別人的樣子……再厲害些便開始在自己的麵前哭哭啼啼了起來。實在讓自己受不了,幾番下來,自己看到了喜歡的,也就拿到手裏把玩幾下然後離開。
但是這一次卻不然,她看到一樣東西。那樣東西說是真的還真有些讓人不相信呢?小攤上的東西,會有幾樣真?
卓玉蹲了下來,從紅色的攤布上拾起一塊用藍色中國結串起的玉石。那玉並沒有什麼精致之處,很是平常,在陽光下有些淡淡的光澤,最重要的是上麵刻了一個字:玉。
攤主見她如此端賞,忙不跌地說好話:“小姑娘,你看這個中國結好看吧!做工可細著呢!”
“多少錢?”卓玉端詳著手中的玉石,這種東西掛在書包上總是可以的,應該不會被母親說的吧?
“八塊錢。”攤主笑笑。
卓玉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攤主,八塊就八塊吧!她起身從口袋裏掏出來八塊錢付了,然後將它塞進口袋裏。不過就是一塊假玉罷了,喜歡就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如此。
路過超市時,卓玉突然想到,要去買些文具。
這家超市雖然大,但是來的人很少,因為附近又新開了一家超市與它競爭。
這就是現實,社會啊!卓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也不是那家超市比這家大,隻是價格上麵部分東西比這家便宜而已。
拿了一大堆本子,筆記本的質量要好,不能像一般紙一樣摸上去粗糙的,鋼筆容易嵌毛,也不能太滑,墨汁不容易及時滲入會,也不能太薄,會透紙,也不能太厚,帶起來太重。所以要選出自己需要的本子真是不容易。
選了又選,挑了又挑,卓玉抱回了一大堆不同品牌不同大小規格的筆記本來到收銀處,看著收銀員將一樣樣東西掃描進電腦裏。
“一共179元整。”收銀員說,“要袋子嗎?”
“要。”卓玉答了一句,從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錢包裏掏出一張卡,在收銀員台上的劃卡機上劃了一下,然後按下密碼,再從收銀員的手中接過票據簽了個名。
收銀員接過她簽過名的票據,又從收銀台裏取出一張券子雙手遞給她,“您好,我們現在在和樓下的網吧舉行活動,凡消費179元及以上可以免費上網10小時,這是免費券,請拿好。”
卓玉點點頭取過券子,免費上網啊!看樣子還不錯呢!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網吧呢!要不去看一下?主意打定,她就看了券子上的時間,截止日期至*年*月*日?那不就是今天嗎?
下意識地看了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了,也就是說……如果一定要在今天用完的話,她必須得在網吧呆到午夜0點了,去不去呢?
去吧?反正沒事!打定主意的卓玉拎著東西走了下去,找到那家網吧,遞出那張券子問:“小姐——”
和她一同開口的還有二個女孩子,她們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將目光放到了服務台的小姐身上。
三張券子啊?“抱歉,現在我們店裏隻有一台電腦是空著的,所以……”服務台的小姐也很為難。
“那就給我!”三人異口同聲道,然後又相互看了一眼,雙方的眼睛裏都能冒出火來。
“可是……真的不好意思,這樣吧!你們把在超市購物的小票拿給我看看,哪位先結的帳就給哪位吧!”服務小姐提了個議。
三個人便開始在袋子裏找啊找啊!
卓玉在自己的一堆筆記本中找著,不費力氣,另一個女孩是在一堆食品裏翻秋翻去,還有一個女孩子竟然在一大堆散裝的巧克力中尋找著。
“給!”又是同時遞出。
服務小姐取過一看,“你們……都是在同一時間結的帳啊!”
“不可能的吧!”三人又同時接過一看,又看看別人的,真的是在同一時間結的,而且連秒分都沒有一丁點的差別!
“要不?”服務小姐小心地說,“三位就共同用那台電腦吧!”
三人看了看對方,“不可能!”
但是我們要征求事實是不是?事實是——
沒過多久她們三人就坐在同一台電腦前,很和睦的樣子,卓玉戴著耳機聽音樂,聽她最愛的清音樂,這能讓她冷靜下來,另一個女孩玩著無聲遊戲,還有一個女孩看著無聲視頻。電腦真的做到了一台多用的功能……
好不容易可以來體驗一下網吧的情節,結果被迫三人共用一台,無語啊無語,但是這樣子也不能對任何人說什麼,她和她們也算是有緣了,同一時間付的錢,同一時間來的網吧,同一台電腦……
於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哪個女孩子都不肯提前離開網吧。網吧也是24小時營業的,她們想,到了晚上總有人回家的吧?電腦總會空出來的,那時候也不用三人用一台電腦了。可是等到了晚上十一點,還是沒有一台電腦空出來過。
卓玉閉眼邊聽音樂邊想著,今天為了這張券子浪費了自己獨處的時間真的合算嗎?自己一個人在家可是非常少的,可以無法無天,自己在家裏也可以安安靜靜地聽音樂的?為什麼要來趟這攤渾水呢?要不回家吧?
等她想到這一層時,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五分了,算了算了,反正都快到時間了,幹脆陪她們過完這十個小時好了。從口袋裏又掏出那塊玉,心裏想著為什麼會買下它呢?
因為它是藍色的,自己最喜歡藍色了,而且這塊玉上還刻了一個“玉”字,自己的名字啊!
想著想著此時突然屏幕一片漆黑,網吧裏刹時亂成一片,這時傳來服務台小姐的聲音,“請各位安心,隻是保險絲斷了,我們馬上就修好,請各位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亂走動。”
卓玉聽了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發現耳機中傳來一種聲音,那個聲音有點飄渺,有點輕,她好想知道那個人在講什麼,在說什麼。
但是無論她怎麼靜下心來聽就是聽不清那個人到底在說什麼,於是她就更加用心去聽,直到什麼東西也感覺不到,隻用自己的心去聽那個聲音。
遺忘了自己去聽那個聲音,像是來自天邊的呼喚,又如身邊的熟悉不過的呼吸……
身子變得不是自己的了,感覺不到一切自身的機能,她沒有時間去思考,隻是迫切地想知道,那個人在說什麼,這個聲音在講什麼?甚至也忘記了,耳機現在根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因為現在保險絲還沒有安好,電是停的,電腦是黑的……
身邊的空氣一下子變得不像是夏天了,雖然網吧裏開了空調,但是也沒有這麼冷啊!突然一股暖流從她的手心襲來?
是那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