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開始天旋地轉地暈了起來，葬魂飽飲獻血後滿足地叫囂，漫天的白色青煙亂舞著。突然一個很大的白色東西飄進我的視線，細長的眼睛，咧到耳根的嘴，衝著我笑。
    我開始發愣，忘了做出反應。它帶著那張惡心的臉飛快地穿過我的身體，那瞬間，時間好像是慢了幾倍，它鑽進我的身體，似乎扯住我體內的什麼東西，又拚命向外撕扯著。
    撕心裂肺的痛，聲音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我感到自己的靈魂要被它扯了出去，我看準了它的尾巴，舉起劍向它砍去……
    “呯！！”
    左臉頰被誰重重地揍了一拳，我撞到牆壁上，猛地張開眼睛，客棧？對，是客棧。我全身緊繃繃的，胃一縮，張口吐出一灘清液。
    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我靠著牆，問麵前的人：“我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中邪似的拿著劍就要砍封鏈。”
    渾身沒了力氣，我衝紅玉抬了抬下巴。
    “要不是我人好，怕半夜你們涼到，半夜三更爬起來給你們蓋被子……”她扶我起來，坐到床邊，“封鏈恐怕就沒命了。”
    “我要殺他？”
    “是啊。”她倒水給我，“你是不是偷偷地再連什麼邪門的武功，好像走火入魔似的。”
    “唔……”睡在椅子上的封鏈微微地哼了一聲。窗外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全身仿佛發出熒熒的白光。他眉頭緊皺，很難受的樣子。
    “做噩夢了？”紅玉走到他身邊看了看，回頭又問我，“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
    “你最好別睡了，要不就去隔壁睡。給封鏈加點被子，我回房了。”
    “慢走。”
    我坐在床邊，回想著剛在的夢，卻發現很模糊了，總覺得什麼都記得但全都模糊了。
    我賽了一床棉被在他身下，那棉花可真好啊，封鏈幾乎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他緊閉著嘴，皺眉眉頭，仿佛生氣一樣。
    “什麼夢啊？牙癢癢成這樣？”
    不會是仇人吧？
    他的頭發又黑又軟，淩亂地在被子上鋪開。我覺得很熟悉，這種感覺。似乎很久以前見過。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得有點著迷，伸手撩開他額前的頭發。
    很熟悉……
    他皺起的眉頭變得舒緩，像一個女子安靜的睡著。
    這樣的容顏，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會為之著迷，不知道他在江湖上虜獲了多少人的心，盡管他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了一個名字，暮煙。但不知道是誰。
    “封鏈……”
    我輕輕地喊他，他沒有反應，睫毛微微地顫了一下。
    如果你決定下手的話，我會在之前殺了你。
    所以，封鏈，不要決定……
    或許對你來說，是莫大的痛苦。
    ……
    天亮之後，封鏈依然睡得很沉，不知道他多久沒睡覺，到現在還不醒。
    突然想起封鏈今天就要離開，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
    我看著他，膚色依然蒼白，嘴角似乎又什麼暗紅色的東西。
    暗紅色？
    心裏不禁一驚，隻見一汩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我剛想上前叫醒他，他卻猛然睜開眼睛，頓時發出駭人的殺氣，充滿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