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蒼海 第十五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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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晚以後範遙真的很盡心的教我功夫,隻是太“盡心”了!吐血!用“魔鬼教練”來稱呼他真是一點也不冤枉,每天一大早就把我拎起來教我一套功夫和一堆心法口訣,然後必需在規定的時間內背熟練會,否則就要受罰,累得我每晚回房後從房門到床那短短幾步路基本上都是用爬的,我估計備戰奧運的體育健兒們也沒有我的訓練強度大。
這些也還算了,最可氣的是看著他平時對我還挺溫和的,一到練武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了,稍微錯一點就非打即罵,我立刻降到了孫子輩,經常被罵到灰頭土臉卻隻能敢怒不敢言,忍、忍、忍,我是忍者神龜!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有一回因為一套鷹爪手我練了三天都沒有進展,受到了範遙慘無人道的責罰——一天不準吃飯,晚上還得加班加點練好了才準睡覺。狗屁鷹爪手,就算是鷹爪我現在也隻想撲上去啃兩口,還練什麼練!
於是在又累又困又餓的情況下,我終於忍無可忍,聚積了多日的怒火蹭的一下全竄到了腦門上,瞬間理智全失,我一腳踹開了範遙的房門,對著站在窗前的範遙猛衝了過去,怒喝道:“姓範的,你丫到底是教我學武呢還是想乘機整死我?殺人不過頭點地,不帶這麼折騰人的!”
範遙有些訝異,我幾乎能看到他臉上隱忍的笑意,他淡然道:“不想學你就放棄呀,我又沒有逼你,你以為一身好本領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這點苦也吃不了,當初何必來求我。”
他話中的輕蔑極大的打擊了我小小的自尊心,話說年少氣盛的人多少都有點山西叫驢的強脾氣,不就是一套鷹爪手嗎?姑奶奶就不信啃不動你!我恨恨的叫囂了一句:“你別門縫裏瞧人把我瞧扁了,遲早有一天叫你敗在我手上,哼!”
範遙失笑,搖頭道:“好啊,你可別讓我等得太久了。”
我橫了他一眼,氣咻咻的回去再練過,那天我硬是咬牙撐了一宿,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把那鷹爪連皮帶骨的吃幹抹盡,嗬嗬,臭範遙,看你還敢小瞧我。可逞強的後果是,我竟然累到脫力,然後在詩雲的驚呼中,十分有戲劇色彩的倒在了地上。
醒來的時候,一睜眼我就看到了範遙滿含歉意的眼神,哼!貓哭耗子——假慈悲。奇怪,我自小習武,雖然達不到他們這種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武術功底還是很紮實的,身體也是倍棒,怎麼會這麼經不起折騰?還好,範遙馬上很盡責的給我釋疑:“丫頭,是我太性急了,忘了你是個女孩子又掌傷剛愈,急於求成反而事得其反,你別氣惱。”
我承認我的立場比較不堅定,本來打定主意視他為敵的,結果在他這一番和顏悅色、軟語賠情下,竟然片刻間就將這段時間積攢的惱怒拋在腦後了,我在心裏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自己,沒辦法,美色當前哪還氣得起來,再說他確實也是為我好嘛!
因禍得福,我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幾天,終於又重新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生活,唉!想想以前還覺得無聊,真是不知道惜福呀!雖然躺在床上,還是想著範遙教我的那些心法口訣,在腦子裏把它和所習的招式融會貫通,慢慢地竟也被我揣摩出些門道來,心裏一得意,就忍不住想起身練練,哎,真是被虐成習慣了呀!
這一天,我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卻看到楊逍走了進來,我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跳了出來,我不會看錯了吧,他到這來幹麼?他走到我床前跟我大眼瞪小眼,臉上也沒有常見的輕挑神色,透出幾分鄭重,我頓時跟著緊張起來,迅速回憶了一遍,那個,我這幾天好像沒空去招惹這位大哥吧?
看他越走越近,我猛的坐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範,範遙不,不在。”他應該是來找範遙的吧?自我安慰一下!
楊逍看著我,淡然道:“誰說我是來找他的?”
不找他,暈!真的是衝我來的?舔了舔幹澀的唇角,小聲問道:“那楊左使有何貴幹?”
估計是我那一臉的小心防備把楊逍逗樂了,他竟然笑了起來,道:“你緊張什麼,我是來找你借東西的。”
“借東西?借什麼?”我糊塗起來,我的家什能丟的都丟完了,還有什麼能借給別人?再說了,我又有什麼東西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楊逍輕輕抬起手向我一指,道:“就是那個。”
我眼前一花,脖子上輕輕疼了一下,再一看,那塊吊在脖子上的銀牌已經掛在楊逍的小手指上晃來晃去,牌上展翅的黑鷹在空中劃出一團黑暈,他將銀牌抓入手中左右翻看,淡笑道:“果真是天微堂主的令符,盧丫頭,你說這是殷野王送你的?”
我忙不迭的點頭,這事我早就老實跟範遙交代過的,他難道不信嗎?他還是認為我跟那殷姓小人是一夥的嗎?他會不會搞汪精衛那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背上頓時一片冰涼,臉色估摸著也好不到哪去。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怕,是不是都沒關係,借我用兩天成嗎?”
我能說不行嗎?這會別說借,就是送給他我也沒二話說,趕緊道:“好啊,您隨意,隨意!”可是他說“是不是都沒關係”是什麼意思?
他滿意的點點頭轉身離開,卻在門口停住,我跟著看過去,就看到範遙一聲不響的站在門外。
楊逍看到他似乎並不意外,調侃道:“來的夠快呀,放心,沒有為難你的小美人。”
範遙的臉色好像有點蒼白,沉聲道:“大哥,你真要這樣做麼?”
我看不見楊逍的表情,隻聽他說:“這件事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想不用再多說了吧?”
範遙神情更加黯然,道:“此計一出五行旗與天鷹教必定勢同水火、兩敗俱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望大哥三思而後行!”
楊逍停了一會才冷聲道:“隻可惜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如果我手下留情,最後無立足之地的就是你我了。”
兩人擦肩而過,楊逍去的遠了,範遙還傻站在那裏,我悄悄地走到他身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又惹麻煩了?”
他低頭,笑得有點勉強,道:“不是,跟你沒關係。怎麼起來了?身子好了嗎?”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繼續練武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又笨又沒用?”
範遙拉著我到園子裏的石凳上坐下,說道:“哪裏,你比我想的要好得多,原本我隻是想傳你些防身的本事,可是這幾天下來我發現你還真是塊練武的材料,隻要有名師指點,不出五年必能有所成。”
我一聽之下,立馬心花怒放,抓住他的手連連追問:“真的?真的?你是說我可以成為像你一樣的高手?”
似乎被我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他敲了我一下,說:“野心不小呀,想跟我一樣再練二十年吧!”
我嘿嘿傻笑,繞到他身後給他揉肩捶背,順便拍拍馬屁:“人都說名師出高徒,隻要您肯教我,我將來肯定不會輸給那什麼武當七俠。”
範遙笑出聲來,說:“嗬!口氣夠大的,宋、俞三位你是很難勝過了,其他幾個嘛,隻要你肯下功夫還是有機會的,不過……”
我好奇道:“不過什麼?”
他笑笑搖頭,不肯再說,情緒好像又低沉下去了。我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事不快,大概猜到是他們在計劃對五行旗和天鷹教用計,可他好像不願同教相殘太烈,所以和楊逍有些分歧,哎!一邊是兄弟之情,一邊是同教之義,他一定很為難吧?我腦子轉了幾轉,準備說幾個笑話逗他開心,他卻先開了口,好像是對我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大哥到底怎麼想的?我知道他並不是想當教主,可是又為什麼執意不肯推選新教主呢?”
我很自然的接口道:“他才不是不想選新教主,隻是以他的傲氣,那蝠王、鷹王、五行旗主有哪一個他能看得上眼?除非有一個比陽頂天還強的人出現,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範遙霍地回頭,詫異道:“你到是他的知己,奇怪,你跟大哥並不相熟,怎麼會這樣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