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韶華勝極 第二十六章 被喚醒的記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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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天輕琢美人的唇瓣,軟滑,濕儒的感覺仿佛不稍加注意便會碎掉一般。略微粗糙的手指輕觸美人的皮膚,依舊的滑嫩細膩一點都不像男人那般粗糙。
過於輕柔的觸碰,如同對待新生嬰孩一般溫柔。彥亦如星眸半閉,頷首微笑,將額抵在寬厚的胸膛。看似嬌羞的舉動惹得葉雲天一陣憐惜。
彥亦如輕輕的笑,看似甜蜜,心底卻泛起苦澀的漣漪。他不是感覺不到那熱切的目光,偶爾的不安,偶爾的躁動,可是他無能為力,麵對這個男人有太多太多無法解釋的情愫縈繞於心頭。俊美不凡的外表,看似溫柔的目光,偶爾露出的微笑,在眾人眼中如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彥亦如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麵臨利益衝突的時候這個男人會舍棄一切虛無的東西,去抓住那些足以掙夠他麵子的東西。
這個男人是溫柔的麼?終究不是,無論他表現的再好,也無法掩飾那顆冰冷的心。對你,我還能做什麼?太久太久了,那些無法解釋的痛楚太過沉重,而你卻始終不知。你溫柔的謊言一次一次妄圖融化我的心底,可是你永遠不知道那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空蕩蕩的冰冷。葉雲天,我不知道你與我到底誰更冷漠,誰更無情。
粗糙的手指一次次撫摸身體的每一處敏感,我抬頭看你,眼中卻尋不到自己的存在。所有的無奈,痛楚化為口中壓抑的呻吟,一聲一聲真的可以傳入你心底麼?
你的吻溫熱濕濡劃過每一寸肌膚,滾燙的血液隨之跳動,燒灼的肌膚與你共舞、纏綿。理智慢慢被情欲覆蓋,你眼中的我卻越來越遠。肩頭突兀的刺痛依舊無法將我喚回。你的吻落在我的眼角。耳邊是你輕聲的低語。“亦如?我弄痛你了麼?”
我搖頭,冰涼的液體滑入耳蝸,是淚麼?我不知道,應該是吧。
眯眼抬頭,你淩亂的發散落於我的胸前,癢癢的,我笑了,卻有液體流下。一次一次洶湧的侵入仿佛要貫穿一般,夾雜著痛楚的快感占據整個身體,一次,一次,又一次。
看著搖晃的床幃,腦中變換著不同的畫麵,窗外清冷的月光將整個院子覆上一片冷藍。靈魂如同出鞘一般,我聽見耳邊你低沉的粗喘,亦能聽到窗外清脆的蟲鳴,聲聲清脆敲擊著空洞的胸腔,濺起一陣漣漪。
有些事情終究是記起了,關於你的,關於我的。枕邊你睡得沉沉的。葉雲天,原來我以為忘記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根深蒂固的存在著,刻意的回避卻終要麵對,當那扇門終於打開得時候,我看到的卻是最不願意見到的。
***
“亦如?你醒了?”男人坐在床邊,單手撐著腮,笑的甜膩。
“嗯,怎麼起得這麼早?什麼時辰了?”
“嘿嘿,不早了我的小懶貓,已經晌午了哦。再不起來等下太陽都要曬進來了。”葉雲天拿過美人的衣服說。
“嗯,我知道了。額,雲天我有件事想要對你說。”
“啊?剛巧我也有事要問你。”
彥亦如抬頭看向男人,有些納悶。“那你先問。”
葉雲天笑得神秘輕靠在美人耳邊“你和淩閆好像沒有做過哦,還是那麼緊,像是你我初夜一樣。”溫熱的氣息灑在耳邊,後者有些不好意思的臉頰緋紅。
“這個,你管呢!”彥亦如有些氣悶的拿手輕捶男人的胸。
“我說雲天,這件事,就是你我之間的事別告訴淩閆好麼?我不想讓他知道。”彥亦如低著頭,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在想些什麼,又像是在發呆。
“亦如你這是什麼意思?搞得好像你我偷情一樣,本來你我便是一對,淩閆隻是橫插進來的,我還沒有找他算賬,你倒好還要隱瞞於他。”
葉雲天有些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彥亦如總是將淩閆看的比他重要,甚至處處謙讓,時時寵溺,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一樣,他隻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那,碎風呢?你要將他怎樣?他已經有了妻子你卻依然不肯放過他?你可曾想過楊蕭蕭?”
葉雲天有些無奈,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事又扯到楊蕭蕭身上。“碎風?你誤會了,我與他絕無苟且之事。”葉雲天信誓旦旦的伸出手掌。
是麼?彥亦如無奈的笑,當你無奈的說出第一個謊的時候,接下來便是一百個,永遠圓不滿的謊言,最終終是紙包不住火的事實。
彥亦如搖搖頭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明明知道無論怎麼說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還有什麼意思?“算了,你若答應我的請求就答應,你若不同意我也會對淩閆坦白。”
彥亦如說的平淡不帶一絲情緒。葉雲天也是明白的,即使彥亦如坦白了淩閆也不會怎樣,反倒弄得他與彥亦如沒有以後了。這種沒有好處的事葉雲天定是不會做的。
“我答應你就是了,你不生氣了好不?你一生氣我的心也跟著不舒服了?”葉雲天溫柔的撫摸美人的發梢,眼裏盡是寵溺。
葉雲天這便是你?真正的你?嗬嗬,還真的沒什麼變化,無論遊戲的開始,還是結束能夠掌握一切的人便是勝者是麼?同一個遊戲不需要兩個勝者,同一部電影不需要兩位主角,同一個國家不需要兩位王。而我卻始終是牽絆你的人,無論從前,現在,還是將來。
沒有人可以麵對同一個對手操控同一個遊戲兩次,你也一樣——葉雲天!
***
“喂,亦如,你昨天到底去哪了?你也不回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淩閆一見彥亦如進門就開始喋喋不休,先不說自己一夜沒睡,一看彥亦如神采奕奕的顯然睡得很好的樣子便有些鬱悶。
彥亦如打趣道:“怎麼?一夜沒見就這麼想我麼?”
“那還用說,你可是我最最寶貝的人,無論誰都不可以傷害的,我可是說過要永遠保護你的呢。”淩閆一臉嚴肅道。
“最最寶貝的人”“永遠保護”彥亦如有些恍惚,好熟悉,好熟悉,是在哪裏聽到的。腦子一片空白,忽然一道白光閃過,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淩閆趕緊抱住不怎麼站的穩的男人。“怎麼了亦如?你臉色好差。是哪裏不舒服麼?來來來我扶你坐床上。”
淩閆有些慌,剛才看起來還好好的人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臉色這麼差,像是重病初愈一樣。
彥亦如看著一旁端茶送水,嘴裏還振振有詞的人有些心酸,有些痛。同樣的畫麵,同樣的言語,同樣的人。
當曾經模糊的經曆與現在的人一點點的重合,溫熱的液體還是順著眼角流下。原來,原來我對於你還是有事情忘記了。
兩天的時間,三個人,原本看似平靜的湖麵卻被無意間擾亂。有些事終究是要麵對,有些人終究不能忘記,那些關於愛的,恨得。
如果一切都是上天導的一出戲,而我很不幸被選為主角,除了賣力演出我還能做什麼?彥亦如突然覺得很無力,到底是誰的錯,思前想後卻忘記了最重要的環節——劇本好像是自己寫的。
***
湛藍的夜空,繁星璀璨,泛著冷光的上弦月卻顯得有些淒涼。微冷的風吹起青藍色的衣擺。昏暗的月光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卻隱約感覺難以掩蓋的落寞。
廣袤無垠的草原被風吹的簌簌作響,偶爾幾聲蟲鳴顯的閑適、愜意。高高矮矮的灌叢,挺拔的楊柳,遠處連綿的山脈。即使是晚上隱約也能察覺出是個絕美的地方。
男人席地而坐,舉頭觀月,即使湛藍的綢緞因星點綴的熠熠生輝,卻也無法掩蓋月的孤傲。該是有多久沒能欣賞到如此美景了,十年,二十年,還是更久?
曾經這裏有過一對孩童的歡聲笑語,曾經這裏有過一對孩童的生死誓言,曾經那麼美得一切現在看來卻覺得荒誕。那些事情終究還是過去了,即使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也無法抹去已逝的事實。
思緒隨風紛飛,回到那無憂無慮的時代。
“哥哥,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永遠永遠。”
“哥哥,我不會丟下你”
“哥哥,答應我你絕對不能哭哦”
“哥哥,你看這花多美。如你一樣。”
“哥哥,你不會丟下我對不對?”
“哥哥……”
清澈的童音軟軟綿綿直達心底,融化一片冰涼。
我是彥亦如?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便被冠上了這個名字,遇到認為可以依靠得肩膀,感受從未體會過的溫暖。那個有雙鷹眼的男人曾笑的那麼溫柔,隻對我。
曾經小小的庭院,高高矮矮的灌叢,毛茸茸的白色花朵,美到炫目。被血浸過的植物生的茂盛,曾幾何時那朵花生上我的肩頭?
推開溫熱的懷抱,選擇另一雙溫暖的手,以為一切便會就此改變,可是最後終還是錯了。不斷湧出的記憶拍打著胸口,生生的疼。
看似平靜的湖麵終於濺起漣漪,一切都已結束,一切又開始。
原來春早已過去,那片努力綻放的花朵終是要化作一地殘紅。
彥亦如拍拍身上的草葉,含笑轉身,被露水打濕的衣襟貼於腳踝,男人毫不在意,腳步輕快,心情也變得愉快。原本迷茫的心也變得清明,腦中不停變換的畫麵變成事實,原來世上本無彥亦如。
彥亦如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或者說從一開始便未活過。
***
那個春末有種花生得素雅,即使炎熱慢慢逼近卻也勇敢綻放。隻可惜終究敵不過一句韶華勝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