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撫摸著柔軟的草叢，上麵還留有剛才池子濺起的水。看著坐在身旁的彥亦如。
    “你知道，他的家人知道了什麼才會自責的麼？”停了停之後“後來他們聽那個後來來的僧人說了一個故事，僧人說，自己的師弟曾經犯過一個錯誤，而那個錯誤現在卻要害死一個本是無辜的男人。他的師弟曾經為了多要點錢不隻是取名字，還講了一句胡話，扭改了一個人的一生。然後老僧人便離開了。他的家人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錯誤，但是他們根本不怪那個僧人，他們後悔為什麼隻因為外人的一句話而毀了自己的孩子。”
    “沒了麼？”彥亦如看向男人。
    “亦如。”低聲喚了一句，冰涼的，濕儒的手覆上了彥亦如的手。“你知道麼，當時那男人死後，這園子裏就沒開過半點花，連植物都變的光禿禿的，直到枯萎。沒過多久，也就是在你來之前的半年時間這園子突然長出了綠色的芽，然後慢慢的長成現在這般樣子，但是始終沒開過花，後來你來了，而這裏有開滿了粉色，紅色，白色，黃色。”
    “我知道，這些聽仆人說過。連我自己都會覺得奇怪，看著這裏開出的花，心情都會變得很好。還有你。”彥亦如正視著淩閆的眼睛。“你知道麼，當我看到你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安心，這種感覺連麵對葉雲天時都不曾有過。”
    淩閆伸手撫摸對麵人的眼睛，鼻子，嘴唇，頭發。像是祈求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低喃。“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你又可不可以跟我走呢？”
    彥亦如驚訝於對方的話。“為什麼？你們認識麼？為什麼要我跟你走？”
    淩閆放下了手，沒再說話，轉過頭去不讓彥亦如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慢慢的闔上眼，躺在草地上。現在的他好累，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每次都會來看這無人居住的園子，直到有一日看到了這裏多出來的男人，沒有討厭，隻是覺得溫暖，他好喜歡這樣呆在他身邊，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喜歡這樣靜靜的注視。不是曾經說好隻要看著他就足夠了麼，現在這是怎麼了，怎麼提起這麼無理的要求。
    彥亦如知道他累了，也知道他在想事情。別問他為什麼知道的，就是一種感覺。順著他的方向自己也躺在了旁邊，手覆上了對方的手，一點點，一點點的給對方溫度。
    雲層漸漸的飄遠，清冷的月光又一次灑下來。彥亦如看著旁邊男人的臉，那麼的俊朗，卻讓他感覺到了無盡的憂鬱。這個男人該是孤獨的吧，如同過去的自己一樣。
    “淩閆，我想和你說會話。”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彥亦如，了然的點了點頭。
    “淩閆，我給你講一下我的事好麼？我知道我要說的你可能接受不了，或者認為我在騙你，或者認為我是個瘋子，但是我真的想講給你聽，隻告訴你一個人，而且我保證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你願意聽麼？”彥亦如有點顫抖的手握的有點緊，他害怕自己說的這些話嚇走了對方，又怕對方聽到剛才說的話而離開選擇不聽。
    “亦如，你不要緊張我相信你。真的。說吧。”
    十指相扣的手，蔓延全身的溫度。彥亦如感覺到了對方給自己的信任，是那麼堅定。
    “我啊，其實不叫彥亦如，不過也不能全這麼說，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身子的主人叫彥亦如。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年代，那是千年之後的一個年代。我當時過得很孤獨，沒有任何人給我溫暖，信任，甚至關懷。整日封閉在自己的世界。在我十歲的時候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很可愛的男孩子對我笑，一直笑，然後還未做完的夢，總是以父母的拳腳來結束。同樣的夢，同樣的結束，一直做一直結束。後來那個夢變了，然後夢裏的孩子帶我來到了這裏，就是你呆的這個年代。然後葉雲天救了我的命，我就在這裏生活了一年之久。”
    彥亦如回頭看著一直沒有離開的眼睛。“你能明白麼？我說的話？你相信麼？如果不相信，當作沒有聽到吧，我不想因此惹得你討厭。”
    “這些話你說給葉雲天聽過麼？”淩閆並沒有回答他提出來的問題，隻是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沒有。我不覺得應該告訴他。”
    “那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告訴我，我們才第一次見麵而已。”淩閆扶彥亦如坐起來。
    “不知道，你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好像我們認識了好久好久，久到經曆了無數個輪回一樣的感覺。我看到你第一眼時就感覺到了同我身上一樣的孤獨，寂寞，無助，悲痛，越靠近你感覺越清晰。就好像有什麼把我們深深地牽連在一起一樣。這種感覺你能明白麼？淩閆。”
    我怎會不明白，從我初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明了。
    “嗯，我明白。”“其實你先前說的意思就是你從你的年代穿越時間來到了這個時代。是吧？”
    簡潔明了正式他想要表達的。彥亦如欣喜的點點頭。“淩閆，我給你唱首歌好麼？我以前很喜歡的歌。”
    “嗯。我在你邊上一直聽。”
    兩人一起看向天上的月亮，聽彥亦如緩緩唱起的歌。
    畫上的油彩早已被風幹
    該怎麼來完成我不明白
    記憶的圖案放在舊貨攤
    我擔心會有誰懂的疼愛
    雪白的禮服掛在那等待
    淡淡的灰朦有一絲悲哀
    教堂門已開而你卻不在
    玫瑰步道看不到末端
    我孤單我不安
    思緒被封住了口
    黑夜卻還是不罷手
    強顏歡笑背後
    在暗淡中摸索
    我祈禱隻願你聽得到
    從分開到現在
    我過的我在習慣
    傷痛卻依然在擴散
    時間不聽使喚
    為回憶上了鎖
    這段情我已放不開
    這段情我放不開
    悲傷地氣氛蔓延了整個庭院。淩閆懂得那份孤獨，與自己同樣的孤獨。十指相扣的手告訴他身邊的人過得並不好。
    兩人就這樣坐著，看著樹，看著水，看著月。
    遠處同樣悲傷的背影越走越遠。
    淩閆回過頭。他看到了略顯無助的身影。然後轉頭，看著身邊的人，闔上了眼睛靠向那單薄的肩膀。我會保護你的，不管犧牲什麼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或者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