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程若有所思地看著男人的臉，看到男人尷尬的表情，他就收斂了一些，也失去了刁難男人的心情。
    “你等我幹什麼？”
    “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你公司剛……剛被收購的時候，我有找過你，可是到處都沒有你的消息。”林慕天老實的回答，他曾經的確是有很認真、很努力的找過永程。
    “我消失，難道你不覺得高興？”永程看向男人，嘴邊噙著嘲笑，“那樣你就不用還我錢了，對你來說，我始終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
    永程走下階梯，林慕天始終都跟隨在他身後。
    “不是的……”林慕天低垂著頭，陳懇地說，“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我欠你的那筆錢，我想我暫時沒有辦法還給你，因為公司停掉了我的工作。”
    這個男人想賴賬？
    永程嘲笑著轉過頭，目光變得冷淡，看男人的樣子似乎好不到哪去。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賴賬的，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林慕天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微顫的肩膀在風中顯得很單薄。
    永程看了他一會兒，緩緩地開口：“你要用什麼還給我？”
    “我會努力賺錢還給你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你相信我！”林慕天很真摯，也很有誠意，永程也知道這個男人是一個信用的人，永程沒有拒絕，於是就點了點頭。
    永程清楚的了解他的心裏，男人其實就是不想欠他什麼，男人要的是安心，是正真的安心！
    林慕天跟著永程走了一段路之後，兩人都沒有目的地，他問永程去什麼地方，永程隨口說沒地方去，他竟然主動要求說永程去他家。
    永程愣住了。
    “你剛才說讓我去你家住？”永程疑惑地看他，沒有想到男人會這樣熱情和友好，他記得男人以前看他的時候，似乎總是帶著畏懼，這個男人是覺得現在他們倆的處境很像，可憐他嗎？
    “嗯嗯！”男人用力地點頭，“你現在又沒地方住，難道要去睡公園，我家裏有空置的房間，你就直接住我家就行了。”
    “這樣好嗎？”
    “沒有關係，你住我家，我不所你房租，那些就當做我還給你的利息好了……”男人想幫助永程，他覺得牛郎這份職業不光彩，他也不希望看到永程墮落，雖然他和永程是債主的關係，但是他能拉一把，就拉。
    永程心裏已經肯定了，男人的確是可憐他，他覺得好笑，但卻又笑不出來，他本可以用這個事情狠狠地嘲笑男人一把，再粉碎男人的好意，甚至可以賞他幾拳，可是他沒有那樣做。永程隻覺得眼前這個憨厚的男人，其實很可悲，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關照他！
    “這樣也方便我以後還錢給你。”
    永程沒有理睬男人，靠在高架橋的欄杆上，望著遠處的夜景，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過路的行人，對這兩個身形高挑的男人，投來頻繁的側目。
    “之前在醫院那個女人，是你的客人嗎？”林慕天鼓起勇氣看向永程，他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不是多管閑事，如果是，他想勸說永程別去做那種事。
    不光彩……
    永程嘴角挑起一抹笑，覺得男人白癡到極點，這回總算是開竅了：“林慕天，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出賣色相？”
    “……”林慕天閉嘴不說話。
    “我像是那種人嗎？”永程把林慕天抓到橋頭，過路的人都看著一個年紀大的男人，被一個時髦的青年拉著衣領朝向走。
    像……
    林慕天不敢說出口，表情尷尬到極點，如果早知道永程會這樣質問他，他就不問了。永程也留意到男人那猶豫的表情，林慕天這個男人是想做救世主，還是覺得虧欠他？
    永程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後者……
    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好欺負了，這種軟腳蝦型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還真找不出幾個，永程再次覺得男人可憐又可悲，這個男人以前還敢跟他動手，這大半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事，讓他變得軟弱，變得不像一個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