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他山之石 第二卷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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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子府果然暗衛重重,周彌照剛一出聲,周圍立刻有幾道人影向我襲來。
我趕緊提氣,踩著院外小樹,飛身離開。因為身體的原因,這兩年我確實沒好好練過功夫,可是自認為輕功不但沒落下,反而因為日夜運習內力,應當更甚以往才對。
即便如此,後麵的幾道身影依然緊追不舍。風從耳邊呼呼而過,寬大的衣物迎風鼓起。
我今夜所穿的是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灰衣。這衣服其實是花生的。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花生為了限製我晚上出門,故意將我的衣物全部換成白色,無比拉風的同時也無比顯眼。但是今天我實在想出來探探風,於是在自己的衣物外麵罩了一件花生的灰色外衫。
但就是這件外衣害苦了我。我可不知道花生在袖袋裏麵放了銀子的,再說,衣服太大,此時逃跑空氣阻力也大啊。
過了幾條街道,我見前麵有座豪華的宅邸,二話不說,跳牆而入,回頭,卻見方才的暗衛並未追來。
於是趕緊將身上不合身的灰衣剝下,露出裏麵白色的外衫。
嗯,換身皮毛,也好迷惑敵人。
審視四周,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一個豪華富麗的花園裏麵,曲廊畫棟,亭台小榭,流水潺潺,假山奇石,估計是哪個大官的府邸。但是這樣的人家,太子周彌照的暗衛都不敢擅入的地方,定不是個簡單角色。
將灰衣塞到假山的某個隱蔽的洞中,借著假山花木隱藏身形,想著在不驚動此地護衛的情況下穿過花園,再行逃逸。躡手躡腳地一步步前行,突然聽到不遠處人聲。
“殿下~~你好壞哦……”聲音嬌媚入骨,卻顯然是個男子。
“是嗎,嗬嗬……”呃,聲音貌似很熟悉,這個,難道是……
我這裏正想著,腳下卻貌似踩到一塊長有青苔的石頭,於是突然一滑,眼看就要跌倒,身體比大腦反應快了一點兒,本能地提氣飛身,立到了假山之上。
一轉頭,愣在那裏。
假山之下,小亭之中,兩個人正好和我對了眼。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調戲假質子的三皇子周奇照。
貌似這個色胚剛才沒能得逞,於是回府之後繼續和自己的男寵調笑玩樂。看他旁邊的那個男寵,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真真是個禽獸!
我一臉鄙視地看著兩人。
此時月光清華,璀璨明亮,直直照在我臉上。周奇照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傻愣愣站在原地看著我,眼裏一片癡迷。
我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衣,反應過來,又突然起了玩心,於是先是輕輕垂目,旋即緩緩睜開,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淡笑。
周奇照還是愣在原地,隻是眼裏越發迷蒙。
我眨眨眼睛,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運起輕功,轉身落跑。
“月神,別,別走!”後麵傳來周奇照的呼喊。
我卻差點從半空掉下來:月神?老子我還狄安娜呢?你個色胚想象力倒豐富,去死吧。
一路狂奔。
回到我和花生在涼城的居所——涼城西城郊的一座小院落時,月已過中天。
腳一落地,就瞥見屋子裏燈竟然還亮著:唔,果然我今夜偷跑出去的事情被發現了。
在屋外磨蹭半天,猶猶豫豫不肯進門。正轉著圈,屋裏傳來花生的聲音:“進來。”
就知道躲不過,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晚上偷跑出去都會被花生逮住,合著他晚上不睡覺一直盯著我呢。
推門,一隻腳剛邁進去,花生這兩年多來在武館裏麵練就的大手勁就把我拉到他懷裏,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這才問:“哪裏,去了?”
我諾諾出聲:“沒去哪……”
“實話!”花生一提音量,我渾身一哆嗦。
“嗯,我去了質子府……”低下頭,不敢看花生的眼睛。
說來也奇怪,論武功,我雖然兩年沒練,但是比起在涼城武館裏學些普通拳腳的花生來說,自是強上不少,可為什麼我這麼怕他呢。
花生沒說話,隻歎了口氣,仿佛望子成龍的家長看待不成器的兒子。
他拉我坐下,自己也挨著我坐在旁邊。
“答應,我的,話還,記得,麼?”
我頭垂得更低。兩年前陳冬跟他說,既然他說話時說倆字不結巴,那麼就倆字倆字的說,從那以後,花生說話就變成了這樣倆字一頓。時間一長,我也逐漸習慣了他的這種說話方式。不知為何此時聽來卻頗有種被嚴厲質問的感覺。
“你要,幹的,事我,支持,但是,必須,等到,你,你十三,歲,歲,之後,才能,去幹。”花生拉過我的手,十分地語重心長。我立刻聯想到告誡兒子不要早戀的更年期媽媽。
“更重,要的,你身,體裏,的毒,還沒,有清,幹淨,無論,你要,幹什,麼,身體,是最,重要,的,本錢。”這話我熟,又是跟陳冬學的。
花生說得費勁,我聽他這套老生常談也厭煩。唔,難道我叛逆期到了?
搖搖頭,我開始反駁花生,“可是,再過兩個月我就滿十三歲了。陳冬給的藥雖然沒吃完,但是我最近身體好了很多,你看,連個頭都長了很多。”
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拉著花生的手放在自己頭上,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花生拍拍我的腦袋,不置可否,隻問道:“渴麼?餓麼?出恭,麼?”
我不滿地嘟起嘴:“又要吃藥了麼,哎,那明日裏就拜托你了……”說完,歎口氣,認命地躺倒在床上,等著花生拿藥過來。
這兩年裏,我每隔三天就得吃一次“長情”的解藥。每次吃過解藥,鐵定有一兩天全身無力,隻得臥床休息。
說起這其中的緣由,可謂一言難盡。
兩年前,我和花生一路奔波,曆盡千辛萬苦,躲過重重截殺,終於來到西涼。我原本打算立刻找到假冒的質子,恢複身份,不料某夜突然毒發,高燒昏迷。
那時我們初到涼城,趙珨和其他居心叵測的人馬在暗處蠢蠢欲動,而花生又聽到了大晉質子所遭受的種種不堪,明槍暗箭,危機四伏,因此不敢隨便求醫,隻是按著我先前寫好的藥方,煎藥給我喂服,悉心照顧。
但是幾天後我不但不見好轉,反而吐起血來,眼看命不久矣。花生心急如焚,隻得暗地裏尋醫問藥。幸好我命不該絕。花生因為照顧我,衣袖上沾到了我吐的血跡,外出時恰好遇到了“實習神醫”陳冬。
陳冬此人,其實和我一樣,是個穿越人士,前世裏就是個有名的中醫,穿越後竟然生在一個醫學世家裏麵,因此在醫術上可謂頗有造詣。他從血跡看出我中毒很深,於是本著研究精神主動找上門來。診斷之後,得出結論:原來我身上,除了趙珨給我下的毒,還有另一種慢性毒,叫做“長情”。
據說此藥前身乃是宮廷女子為了挽留韶華美貌而服用的駐顏藥物。藥名“長情”,就是希望容顏不老,能夠得到君王更加長久的垂青。對於年長的女子來說,為了君王寵幸,藥物的副作用自然可以忽視。但是對於我一個成長期的孩子,服用這樣的藥物,生長發育會變得比較遲緩。而且“長情”配方獨特,其內成分很容易和其他藥物相衝。我彼時毒發,正是由於二哥下的毒和“長情”相互作用的結果。
長情之毒如果不解,我生命不會有危險,卻會在進入成長期後發育不良,終我一生都會保持著孩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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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到了,故今天就更到這裏。下麵的情節另開新章好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