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他山之石 第二卷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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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花生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拜托蓉蓉把花生救出來妥善安置麼,而且蓉蓉在哪裏?我方才明明看到她假扮的花生朝著這個方向而來的?
而且,我猛地把視線轉到花生旁邊這個氣質嫻雅的少年身上,難道,是這個人?
事到如今,這人果然尋到這裏來了。難道,其實在白日裏他已經認出了我?
如今他來到這裏,找到我,究竟又是懷著何種心思呢?
內心裏被這一連串的問題搞得煩悶不已,暗暗吐口氣,最後隻能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裏……花生!”話還沒說完,花生突然倒地,我立刻驚呼出聲。
“太子殿下!”方君逸收回點穴的手,雙膝跪地給我行了一個大禮。
“殿下不用擔心,方才阿逸隻是點了這人的昏睡穴,而且,接下來我與殿下說的話,還是不要讓一個外人聽到的好。”不知是否我的錯覺,方君逸的“外人”二字吐字格外重一些。
我看了眼倒地不醒的花生,又暗暗凝神聽四周的動靜,同時小心觀察著方君逸的一舉一動,默不作聲。
“殿下還是那麼謹慎……”方君逸微微闔了一下眼睛,清俊的眉目裏滲出淡淡的苦澀,格外令人憐惜,“殿下放心,這附近隻有屬下一人。”
我聞言微微皺眉:隻有你一個,那麼,蓉蓉去了哪裏?北燕的兩個探子又去了何處?
看方君逸的臉色,不似作偽,但是這人平日裏就是謙謙君子,風淡雲輕的模樣,即使明知自己的作為令人難以信服,也依然坦然自若。我思慮片刻,緩了臉色,徐徐走近他,伸手將跪著的人扶起來。
“君逸先起來。”
他順著我的手勢起身,手卻抓著我的胳膊不放,我心內惴惴,看他神色,似乎並無歹意,反而透出一股明顯的心疼之意。這種情況以前也曾見過,因此我並不打算多想,隻任他扶著。
在舌尖上滾了幾圈,問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除了花,呃,這個人,”我看看花生,以目光示意,“君逸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過來?”
君逸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暈迷不醒的花生,略停了片刻,才答道:“屬下是跟隨著一個蒙麵人到了這裏,結果就見到這個小兄弟。後來從這個小兄弟嘴裏問出殿下的下落。並沒有見到其他人。”
我再次皺眉:君逸啊君逸,為什麼你寧可用這麼拙劣的謊言哄騙於我,也不願對我說實話呢。
且不說看你身上衣衫的褶皺擦損,可知你方才必是經曆了一場鏖戰,單就花生來說,我與花生相處了也算有段時日,雖然花生臉青如菜,又口吃言語不便,一副不識世事愚鈍不堪的山野小民模樣,但是我卻知道,在這副普普通通的皮囊裏包裹的是一個多麼富有靈性和智慧的靈魂。花生幼年失去父母的疼愛,常年獨自居於此荒山野嶺,自遇到我之後,便將我當做救贖一般,為了留下我甚至堅決不去賣我的那件外衣,因此我相信他絕不會輕易地一被“問”就說出我的行蹤來。
我看了方君逸一眼,旋即垂下眼目,輕輕歎了口氣。
“那麼,”我抬眼直直看向他的眼睛,“君逸,你能告訴我,你不是在宮裏的麼,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他似乎一愣神,嘴裏答道:“殿下我……”
我打斷他,慢慢吐字:“可不要告訴我,是……外公擔心我的安危,特地派你來搜尋我的。”
君逸皺起眉,一臉焦急為難,嘴唇動了動,最後卻說道:“殿下……我……”
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我反而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想聽到的,不過是姐姐的一點兒消息而已。但是這人,卻無論如何,不會是姐姐派來的。
皇後姐姐雖然貴為一國之母,身後有著蘇家這樣的豪門大家做著後盾,但是說到底,她不過是蘇家和皇室相互交付信任的一個紐帶和信物,始終還是被蘇家和皇室緊緊控製在手中的。不管是照料我多年的宮女阿辭,還是經常給我傳信的其他幾位宮女侍衛,說是姐姐的親信,不如說是蘇家放在姐姐身邊的侍衛兼監視者。
這些事,自我逃出皇宮那個死水深井,就漸漸想得更加明白。
當然,當初說是姐姐派來的侍衛加陪讀的方君逸,應該也是蘇家的人吧。所以當我成為這個名不副實的太子,被皇帝扔到西涼作質子,也就是蘇家成功利用我轉移皇帝的視線,暗地裏恢複自己的勢力後,將我這個棋子拋棄之時。蘇家真正押注的,其實是六皇子趙玨,所以我被棄之後,方君逸才會去做了趙玨的陪讀。
幸好,我一直沒有相信過他。雖然知道那個消息以後,心裏有點兒堵,但是,其實也沒有什麼的。
我合上眼睛,從君逸手裏抽出胳膊:“算了……別說了,我不問就是了。”
不看君逸的神色,我走到花生身邊,扶起他,仔細檢查了下,發現花生隻是因昏睡穴被點中睡過去而已,身上倒是有幾處淤青,應當是白日裏被“仙客來”的老板和那堆不明真相的看客毆打所致,不過筋骨並未傷到。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新傷。
架起花生,看著頭上枝枝葉葉縫隙裏露出的明月,此時月已過中天,看來子時已過。
我用自己的小胳膊架著花生,打算回木屋附近,心想著至少得看看那夥人打完了沒有。順便等花生醒來也好讓他死心塌地跟我離開此地。
走了幾步,我回過身來對著君逸說道:“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不要泄露我的行蹤,”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是如果母後問起的話,就說我現在很平安,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說完不理會他的複雜神色,徑直扶著花生沿著來路而去。
“殿下,”君逸突然喚我,我本來因拿不準方君逸的來意,從剛才起就暗自戒備,表麵上雖一副黯然神傷若有所思的樣子,實則精神一直緊繃著,聽了這突然的一聲呼喚竟嚇了一跳,第一時間內的反應就是回頭,手裏花生的瘦腰差點被扔出去。多虧我及時反應過來,又緊緊抱住。
我疑惑地瞪著君逸。
君逸此時眼裏俱是神傷,還參雜著一點點的委屈和其他的什麼,在淡淡乳白色的月光裏看得不甚真切。
我見他默默注視了我一會兒,竟然又拂衣跪倒在地,向我行了一個大禮。
禮畢,拱手道:“殿下請記住,不管君逸現在在哪裏,君逸永遠是殿下的人。”說罷,揚頭,麵上又露出那清雅如蘭的微笑,在柔白輕靈的月光裏,優雅清美,令人不可逼視。
我一驚,心裏不知是喜是怒是悲是惱,百種滋味混合在一起,想要細品,卻總有種莫名的膽怯。
我靜靜注視著他。月光依舊從枝枝丫丫的縫隙裏漏下來,每一縷,都溫柔聖潔得如同母親的視線;微涼的夜風軟軟拂來,帶來草木淡淡的清香;而麵前的人,卻猶如一株抽蕾的蘭花,高雅,空潔。此刻,在這空靈美麗的氣氛裏,任何算計都是對於世間所有美好的一種褻瀆。
然而,我終究閉了眼睛,拒絕了這麼美好的映像。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君逸。”我嘴上喃喃說道,聲音輕地仿佛隻說給自己聽。
架著花生轉過身。
“因為我會當真的。”
說完這一句,再不回頭,腳下運起輕功,朝著小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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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來一章溫情一點的。下一章大概就可以離開了吧,大概吧?不折騰了,咱寫的是趙瑾的故事,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戲台,方君逸在這裏的故事,以後再說。咱曾經對自己發誓:既然是第一人稱,咱絕對不會用上帝視角!
有人看不懂麼?我覺得俺寫得還是很明白的,下一章會加一段解釋,不會讓大家太費腦子哈O(∩_∩)O~
另外,本文參加本月份的原創大賽,歡迎喜歡本文的給俺投個橄欖~~~咱不敢求名次,隻為別太丟人就行O(∩_∩)O~謝謝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