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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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廖誠感覺到了強烈的低氣壓圍繞在一家人的上方,特別是看到爸爸一直黑著的臉,他突然明白了劉沁以前為什麼那麼不願意回家。
廖爸爸和廖媽媽像三堂會審一樣,圍著飯桌,苦口婆心的教育廖誠。
“誠誠,你說爸爸媽媽養你那麼大容易嗎?”先是廖媽媽上來使用懷柔政策。
“對不起,媽媽…。。”
“媽媽也不是怪你,誰沒犯個混的時候,雖說王若兮是個好姑娘,但是既然結不成了,我們也就不想了。爸爸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幸福的生活,你不能讓我們失望啊。”
“媽,我會的,我會努力的,你們別擔心我了。”
“我們怎麼能不擔心你呢,你知道你現在選擇的是條什麼路嗎?你走上這條路會有好日子過嗎?”廖媽媽眼眶又紅了,提起這事,她就忍不住掉眼淚。
“媽,我知道你們想我幸福,但是你們說幸福是什麼呢?幸福就是按照你們的要求找個女的結婚,生孩子,然後平平靜靜的生老病死,你們是省心了,幸福了,我呢?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隻能相互惦記一輩子,我會幸福嗎?”廖誠的語氣很激動。
“愛、愛、愛,你懂個屁,天天抱著稀飯就鹹菜怎麼愛?遭人白眼,一輩子都跟做賊似的,怎麼愛?你知道你做這樣的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空口說白話誰都會,但是日子是一步一個腳印過出來的,你以為是演電影啊!”看到老婆哭的傷心,兒子卻不思悔改,廖爸爸頓時火冒三丈。
“爸,我以前也跟你想的一樣,所以我找了王若兮結婚。後來劉沁出了事,對我衝擊很大,我認真的思考過你說的問題了,我現在的決定不是衝動。我愛劉沁,所以我要給這份愛一個安全的環境,我不會到處去招搖我是同性戀,我會小心翼翼的隱藏,當然如果實在藏不住的時候,我也會坦然麵對,流言蜚語對人的傷害源於人們在乎它。”
“我現在還年輕,我會趁現在努力掙錢,我已經聯係了好幾個健身俱樂部,我打算少出去玩,多打幾份工,多攢錢。我會計劃用每一分錢的,我現在都是自己做飯、洗衣服,等我確定了新的東家,我打算買倆自行車,連交通費都省了……爸、媽,我真的想和劉沁在一起,求你們別再阻攔我了。”廖誠終於把自己的內心話都向父母倒出來了,頓時覺得心裏輕鬆很多。
兒子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還說些什麼呢?廖媽媽隻能掩麵哭泣,開始還是低聲抽泣,最後放聲大哭起來。
知道無可挽回了,廖爸爸頹然的指著門口說:“滾,滾,以後你過你的,我們過我們的,眼不見,心不煩。”
見父母這架勢,廖誠知道一時半會他們是消不了氣的,打算先出去轉轉,避避風頭。
看到廖誠真的要走,廖媽媽哭得更凶了,廖爸爸氣得直哆嗦:“你要滾哪去?是不是去劉沁家,丟人丟得還不夠啊,還想到人家去當媳……上門女婿啊?!”廖爸爸盛怒之下還能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馬上改口。
廖誠剛想辯解,廖爸爸站起來,手指著廖誠的臥室,吼道:“滾回你房間裏去,沒有我允許,你敢給我出來試試!”
廖誠小時候做錯了事,爸爸媽媽從不打他,就是喜歡關禁閉。不過每次都不長,一到吃飯的時候,媽媽就會心疼他挨餓,向爸爸求情,爸爸心一軟就放他出來了。而這次,看來父母是真的鐵了心了,廖誠被關了整整一天一夜,餓得胃都有點疼了,也沒人給他送飯。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中午,房間門終於打開了,廖媽媽帶著一臉憔悴招呼他出來吃飯。
飯桌上,一家人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的吃飯。吃完飯,廖爸爸照例一杯茶,仍是沒有人說話,廖誠也不敢先開口。
廖爸爸喝完茶,把杯子往桌上使勁一放,重重歎了口氣,起身去了臥室。
廖誠看看媽媽還坐在桌邊沒動,自己也沒敢動。
廖爸爸進去了一會就出來了,重新坐在桌子前,別過臉,把一個紅本子扔到廖誠麵前。
廖誠坐在那,莫名其妙的看看爸爸,廖爸爸不理他;又看看媽媽,廖媽媽擦了擦眼睛,也沒看他。
隻有自己找答案了,廖誠拿起桌上的紅本子,翻過來一看,是本存折,裏麵密密麻麻印滿了存款記錄,看到最後一行,上麵赫然寫著“200000”。
廖誠怕自己看錯了,又數了一遍,沒錯,是二十萬。他更迷惑了,抬頭看著爸爸媽媽。
“這二十萬本來是存給你結婚用的。你找了王若兮,她家有房子,還是裝修好的,也就沒用上。我和你媽本打算等你們有孩子了,留給孩子當教育費的,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都拿給你,我們也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了,以後你自己看著辦吧。”一直沉默的廖爸爸終於開口了。
“爸,媽……”廖誠已經無法說話了,眼淚肆無忌憚的在他的臉上流淌,廖誠趕緊用手擦,可是怎麼擦也不能全部擦幹。
廖爸爸看著廖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又來氣了:“哭什麼哭,是不是個男人!有本事就拿著這錢,按照你昨天說過的話,活出點人樣來給我瞧瞧!哭鼻子抹眼淚的有屁用。”
廖誠還在抹淚,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來……
假期快結束了,廖誠準備回G市,他打算先去劉沁家接劉沁。
臨出門,廖媽媽悄悄問他:“你是不是要先去劉沁家?”
“……嗯。”
“劉沁這孩子小時候好乖的,長得又漂亮,成績又好,真沒想到居然……居然……誒……”頓了頓,廖媽媽又接著說:“你說這麼多天,他也不來我們家拜訪拜訪,真是沒禮貌。”
廖誠沒想到媽媽居然會冒出這種想法,窘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趕忙說:“他不是害怕你們討厭他嘛,等過段時間我一定讓他來拜訪你們。”
“不要,我才不想看到他呢,別帶他來啊。”廖媽媽馬上否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知道,知道,隻要老媽不開金口,絕不讓他來煩你們。”廖誠笑嘻嘻的向廖媽媽保證。
“哼,少跟我貧,走吧。”說完廖媽媽把廖誠推出門,飛快的關上了門。
廖誠摸了摸大門的把手,朝裏麵喊了聲“再見”。他沒有告訴父母劉沁現在的情況,因為不想再讓他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