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王位(美人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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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已定。
安靜的人群再次喧鬧開來。
祁蓉瀲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烏瑟瑪愣在了原地,而蒼臣,更是呆呆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贏了。”薩蓮月滿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
紫胥英沒有說話,仍是笑著看著前方,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忽然,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蝴蝶!”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那隻藍色的蝴蝶竟然又翩翩地飛了回來,這一次它沒有多餘的路線,也沒有停留,隻是朝著薩蓮月滿飛了過來。
她怔在原地,腦子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空白。
像是在做夢……身體的什麼地方突然激靈了一下。
蝴蝶落在了她的唇上,悠悠地扇動著翅膀,仿佛在吮吸著什麼。
百姓們先是麵麵相覷,然後便齊齊地跪了下來。
紫胥英旋身正要離開,卻又突然停住,回過頭看向祁蓉瀲泉,笑容翩然,“對了,瀲泉,一路順風。”
祁蓉瀲泉忙躬身行禮,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謝大人。”
翌日,西羅王宮。
慕蘭生臉色微沉,“父王如今病危,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殿下,”虛狄謙說,“臣也是為了西羅和殿下著想。國不可一日無君,況且陛下之前也未曾指定繼位人選,多耽誤一日,隻怕國家會動亂啊。”
“這個王位,我們兄妹誰坐都一樣。”慕蘭生歎道,“何況,蘭凝本來也比我適合。”
“殿下萬不可有這種想法,”虛狄謙連忙勸道,“公主殿下性格太過驕傲張揚,若為國君,往後西羅與他國的交往就會深受影響。而殿下性情溫和,正是可擔大任的人選。這一點,國侯大人的看法也是與臣一樣。”
“是啊,”一旁的虛芷瑜也說道,“以殿下的仁厚,若是不做這儲君,隻怕我和這腹中的孩子也要跟著受累了。
慕蘭生看著她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眉宇間流淌著淡淡的煩憂。忖度片刻後,他歎道,“行了,我自有主意,你們就不要費心了。”
“你說的是真的?”慕蘭凝沉吟著,看向匆匆進宮來報的烏克善。
“千真萬確,”他說,“虛狄謙在內城軍中私自偷偷調動兵馬,而瑞王也帶著兵士以探望陛下為由朝王城趕來,看樣子是打算擁立蘭生殿下為儲君。”
“哼,”慕蘭凝冷笑一聲,“他倒是急不可耐了。想給我難堪的下場?他虛家還沒有這個資格。”
“還有一件事,是最棘手的。”烏克善眉頭緊鎖,“逐鹿國大王子敖藉帶著五千人馬正在向西羅進發。”
“逐鹿?”慕蘭凝眼波微微一震,“他們也想趁火打劫……眼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隻有我和蘭生,他們……難道也是衝著蘭生來的?”
“無論他們的意圖是怎樣,對西羅都不是好事。”頓了頓,烏克善沉聲道,“蘭生王子生性文弱,若為儲君,隻怕會被小人左右。殿下,為了西羅和你自己,應該有所部署了。”
慕蘭凝站起來,旋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似乎在忖思著什麼。
“瑟瑪,”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站著的烏瑟瑪,“你怎麼看?”
烏瑟瑪沉吟道,“臣認為,眼下的情勢實際上暗中波濤洶湧,殿下,無論儲君是誰,西羅都決不能讓外人染指內政。”
“恩……”慕蘭凝秀眉微皺,若有所思,“可是該怎麼辦呢?父王如今昏迷不醒,王叔也稱病在府中修養,虛家又聯絡了瑞王,現在還有逐鹿王軍……我們,要怎麼樣才能突出重圍呢……”
“殿下,”烏克善道,“等瑞王一到王城,臣會以殿下名義讓他駐軍在城外十裏以外,至於城內,顧統領在王城軍中還有一支親信隊伍,而且,臣打算請護王軍的儲統領幫忙。”
“儲大人?”慕蘭凝有些疑慮,“護王軍是受國主直接號令的,就算瑟瑪和顧西樓是他的學生,他也不會破壞這個規矩。”
“臣會和瑟瑪親自去和儲大人談談,”烏克善說完,又皺了皺眉頭,“隻是,逐鹿那邊,是個問題,要怎麼樣做,才能威嚇使其而退呢……”
慕蘭凝輕聲一笑,“他們來的那麼幹脆,又沒有興師之名,那一定是已經和某個人談好了利益,要讓他們退,隻怕不簡單,關鍵是,西羅內部也麵臨威脅……蘭生這次,真的是引狼入室。”
“殿下,”一想到可能會出現的後果,烏瑟瑪不禁有些感慨,於是忖道,“能不能,和王子談談?以他的仁厚,這件事可能不必鬧得那麼僵。”
“他當然不想走這一步,可是他身邊有人想。”慕蘭凝眉梢輕揚,“蘭生是被他們抓在掌心了,為了西羅,決不能軟弱。你不是也那麼想嗎?”
烏瑟瑪暗暗歎了口氣,這一次,是她為官多年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是踏在官場這條路上的,但是,心裏的感覺卻有些難以言喻。她必須,要全心全意地對待自己在這場權利角逐中的選擇,否則,他們就都輸了。
然而事情似乎比所有人想的還要發展的更快,西羅王慕納川連這個夜晚也沒有熬過,就崩逝了。
乾元殿上,公主慕蘭凝和王子慕蘭生穿著一身素縞跪在靈柩前,三行叩首之禮。
“說吧,”慕蘭凝起身瞥了一眼空蕩的有些陰涼的殿內,“你把他們遣出去,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說的吧?”
“蘭凝,”慕蘭生的聲音有些疲累,“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她一笑,驕傲的眼眸中也隱隱閃過一絲悲涼,“怎麼你身邊的謀士沒有告訴你,應該掩飾自己的想法嗎?”
“我們兄妹真的一定要走這一步嗎?”
“是形勢,也是命,”慕蘭凝回身看著那口冰涼的玉棺,“要怪隻能怪父王走的太匆忙,沒有留下遺詔,否則,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慕蘭生的心裏是傷感和忐忑不安的,就在昨天,當他得知虛狄謙瞞著他所做的一切時,他有些惱怒,想要停止一切,卻被告知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妥當,還說一直稱病的國侯慕納海也表明會支持他,而虛芷瑜更是用肚子裏的孩子來打動他,說公主一方早已有所察覺,如果不堅持走下去,那麼亂臣賊子的罪名就會扣在頭上,當時候,就連孩子的性命也會保不住。於是他遲疑再三,終於還是敗在了自己懦弱的情感上。
“為什麼我總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蘭生,”她的臉沒在幽黑的陰影裏,看不見表情,“這一次,你全力去做吧,別心軟。因為我不會。”
次日,由逐鹿國大王子敖藉所率的軍隊已經朝著王城靠近,以“吊喪兼朝賀西羅慕蘭生新主”為名,浩蕩而來。
烏克善鎖著眉頭,看向顧西樓,“他們到哪了?”
“估計傍晚時會到三十裏外。”目光投向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擔憂的慕蘭凝,顧西樓的心不禁有些疼痛,他是那麼地想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來幫助她,他舍不得看見那樣明媚的眼眸中流淌憂愁,一點點也不可以。
“這個借口,倒是為蘭生先正了名。”慕蘭凝吸了口氣,閉上眼,仿佛在考量著什麼。
該用什麼辦法來走這一步棋呢?
一片沉默之後,烏瑟瑪沉吟著開了口。
“殿下,”她說,“我們找冰邪王吧。”
像是向平靜的湖麵扔了一顆石子,她的話立刻引起了波瀾。
“什麼?”烏克善第一個表示了反對,“難道引一條狼還不夠嗎?”
“我的意思,不是讓他派兵來幫助我們,”烏瑟瑪說,“是我去借他的兵,也借他的名。”
慕蘭凝忖思道,“可是,一來一回,這邊恐怕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冰邪王也不見得會幫我們。”
“現在這個時候,也隻能下險棋才有機會贏,”頓了頓,烏瑟瑪又看著她,說道,“至於拖延時間和說服冰邪王的辦法,臣倒是有一個,不過不知道殿下是否願意委屈一下。”
如果非要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話,那麼,到了這個時候,她慕蘭凝也沒什麼不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