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分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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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蘭生走進她的房間,五味雜陳的心情便瞬間彌漫在了心頭。想不到,會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有了和她如此近的見麵。
    “好在大人平日有練習騎射,”隔著一條紅色的絲線,禦醫把完了脈,“身子倒也不弱,下臣開個方子,大人好好療養便是。”
    “瑟瑪,”一直有些忐忑的慕蘭生此時才靠近她的床榻,那張臉上的蒼白,讓他心中一痛,“對不起。”
    烏克善忙道,“殿下這是說哪的話,那有殿下給臣子道歉的道理。”
    “是啊,”烏瑟瑪淡淡一笑,“殿下,瑟瑪承受不起。”
    慕蘭生隻覺得胸口有股沉悶,似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也不知道芷瑜她是怎麼了,”他說,“她本來不是這樣的。”
    “殿下別這麼說,是瑟瑪不對。”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可心裏卻暗暗道,你以為你真的了解這個女人嗎?
    窗外,忽然沒來由地吹來一陣涼風。
    慕蘭生走了之後,虛芷瑜便一個人坐在房裏生著悶氣,正想要小睡一會兒,卻看見慕蘭凝帶著侍女走了進來。
    “王妹怎麼來了?”虛芷瑜迎了上去。
    慕蘭凝眼含笑意,“聽說王嫂的氣不順,所以特意來看看。”
    虛芷瑜淡淡一笑,“要王妹費心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慕蘭凝端起桌上已經沏好的茶,淺淺嚐了一口。
    “王嫂可知道,烏瑟瑪是什麼人?”
    虛芷瑜一愣,言語中略顯不悅,“誰都知道,她是國相的女兒。”
    “嗯,”慕蘭凝揚著眉點點頭,又幽幽說道,“可是誰也都知道,她十四歲時曾擔任過內城軍護衛領長一職。對我來說,她算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莫非她是借著探望之名,來警告自己的?虛芷瑜暗暗忖度著,沒有接話。
    “王嫂不必太過在意了,”慕蘭凝說著,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個用玉石雕成的多子福獸,玲瓏剔透,活靈活現,“瞧我給你帶了什麼?這多子獸豈不比你摔碎的那個更好?”
    “是,多謝王妹了……”
    虛芷瑜伸手去接,然而話音未落,玉獸便已從慕蘭凝手中滑落,伴著脆落的響聲,玉獸被摔壞了。
    “哎呀,怎麼辦好呢?”慕蘭凝笑意狡黠,“王嫂,如果我說我是故意的,你該不會把我也拉出去打二十杖吧?”
    虛芷瑜笑得有些勉強,“王妹真是會開玩笑。”
    ,慕蘭凝忽然“咯咯”笑了起來,“王嫂說的不錯,我就是在開玩笑。既然這玉獸也摔壞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便起身走了出去。虛芷瑜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臉色變得鐵青,“啊”地大叫一聲,桌上的茶盞便被打翻在地。
    數日之後。這,已經是國相烏克善稱病不朝的第三天了。
    國侯府。
    “侯爺,”虛狄謙的笑容中滿是恭敬,“我已經說過芷瑜了,可是,您說這事該怎麼辦好?”
    “烏克善這次擺明是要為他女兒出一口氣,”慕納海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讓烏瑟瑪順了這口氣不就得了?”
    “出事當天我就去了相府,可國相幾句話就把我打發了。前日他開始稱病不朝,我又馬上去了一次,可連麵也沒見著。”
    慕納海輕笑一聲,“你知道為什麼他一開始若無其事地讓他手下的蒼臣暫代烏瑟瑪的職位,還奏請陛下讓你代為督管?”
    “下臣現在明白了,”虛狄謙苦笑,“國相是想借王城軍給我一個下馬威,那烏家軍又如何能服我管呢?”
    “他這是既不要你真的插手軍務,又要讓你見識他的厲害。”慕納海忖道,“陛下也是有心順他的意,就這兩日,陛下也一定會叫你的寶貝女兒親自去相府探病。”
    秋日的風有些蕭瑟,水碧姬看著塘裏的魚,有些出神。
    “娘娘,”女兒的身子看起來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弱了些,水如澤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痛,“天氣涼了,得多注意身體。”
    “父親,”眼神中有些迷蒙,“傳鳴他,走了多久了?”
    水如澤歎了口氣,“聖主都已經要納妃了,你這麼做是何苦呢?”
    她忽然輕輕一笑,“你們都不明白。”
    “聖主的行為的確讓人看不明白,你們都為了過去的事耿耿於懷,可這,畢竟是沒有意義的。”水如澤歎道,“一國之主怎麼可以不要後嗣呢?”
    “因為他不喜歡她們。”水碧姬的笑容裏透著幹淨的喜悅,這樣的神情,水如澤已經多年沒有見過了。
    她的言語之間帶著自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陽光透過枝椏間的縫隙灑在地上,斑斑點點,也映在了白雲深的衣衫上,潔白的,透著淡雅的光芒。
    在院子裏等了沒一會兒,烏瑟瑪便披著一件單衣從房裏走了出來。
    他看著她慢慢走近,原來想好要說的一肚子話卻突然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來了?”她淡淡一笑,示意請他坐下。
    “從山上回來,我才知道你出了事。”他難以忘記在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自己是多麼的心痛。“你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他走的時候可是一句話也沒有對她說過,剛才看見他的一瞬間,雖然心裏是高興的,但是,卻也有些淡淡的怨氣。
    他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反而因為聽到她說傷勢好多了,而舒了一口氣,“那這麼說,你很快就能回軍營了?”
    她不置可否,輕笑一聲。
    “既然有虛大人在營中為我勞心,我應該給他這個機會。”
    從烏瑟瑪的臉上,白雲深看出了些許端倪。這,就是她的另一麵嗎?
    “這麼說,你是有意拖延在家的?”他歎道,“這又是何必呢?一人退一步不是更好。”
    “白公子,”她忽然正色道,“要知道,你的悲天憫人在官場上是行不通的。她虛芷瑜打的不隻是我,還是我們烏家的臉麵!我烏瑟瑪決不能白挨了這個打!”
    白雲深沉默了良久。是啊,他們生活的環境和性格是那麼的不同,她又怎麼會信服自己道理呢?於是,有些話便欲言又止。
    “你想做什麼,我攔不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你等等!”不知道為什麼,她很難接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不認同,“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不讚同我的做法,可那並不代表我是錯的。”
    “是,我知道。”他沒有回頭,語氣有些冷淡,“我隻是覺得不太了解你而已,烏大人。”
    不太了解我?烏瑟瑪心中的笑意透著一絲無奈。的確,他們原本就不是同一類人,他又怎麼會了解她呢?
    何況,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翌日,此次事件的另一當事人虛芷瑜,似乎終於在迫於壓力的情形之下做出了無奈的決定,以探病為由踏入了國相府的大門。
    烏瑟瑪躺靠在床上,仿佛的確帶有幾分病容。可是,她是裝的。因為這場戲,她們兩個都不得不演到底。不過,對於烏瑟瑪而言,打從虛芷瑜跨進她的房門起,她就已經贏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虛芷瑜內心的怒氣,這個女人是多麼的不情願啊。她冷笑,可是,這比起你給我的羞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臣行動不便,不能起身恭迎王子妃,還請殿下恕罪。”這樣的恭敬話是她必需的開場白。
    虛芷瑜揚了揚嘴角,臉上的笑容讓她覺得異常沉重。“烏大人身體不適,就不必拘禮了。”走到床邊,她坐了下來,“都是我一時魯莽傷了你,心裏一直覺得有些難受,今天看你好多了,我才總算放心。”
    烏瑟瑪淡淡一笑,“臣的傷算得了什麼?倒是殿下您,那日多子福獸摔破之後,臣還一直擔心殿下腹中的孩子是否真會出現什麼問題,否則,臣的罪過就真的大了,到時,怕就不是幾十個板子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四目相對,虛芷瑜心知她是有意挖苦,卻也隻能壓抑住心中的不忿,可惱的是,慕蘭生竟也護著她。這個女人,如今已是她的肉中刺。總有一日,她會出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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