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學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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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之巔,本是極高的海拔,可這裏卻是布滿了茂密的常綠闊葉林,在層層的雲霧中,輕舒著身姿,甚至遮掩住了那輪紅日。
林中掩映著一個小小的木屋,周圍的院子裏被主人家種著一些簡單的小菜,綠油油的煞是可愛。
屋後有一片似乎是人刻意載種的竹林,從裏麵傳出呼呼的風聲與清脆的撞擊聲。
“啪”的一聲脆響,兩個身影在空中迅速分開。定睛一看,那兩人正是長大後的豐墨夷和旋玉!
隻見左側站立著一個身著淡青色衣袍的俊朗男子,那麵容與旋玘寒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細眉鳳目,鼻梁削長,薄唇微抿,一雙燦若星辰的墨眸蘊含著清新的儒雅之氣,讓整張邪魅的麵貌多了幾分正氣,不若旋玘寒那滿心滿眼的邪氣。
高挑勻稱的身形和修長有力的大手,無形中散發著成熟穩練的氣息,卻在眼波流轉中殘存著一絲少年特有的柔韌纖細與稚氣。大概是在山中住得久了,才使得成熟與稚氣如此和諧地結合在一個人的身上。
旋玉現在是很肯定了,這個人絕對不是旋玘寒。
稚氣?!有誰會蠢到把這兩個字用到臭名昭著的旋玘寒的身上??那人鐵定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再看右邊的旋玉,一身寬大的白袍掛在身上,兩側的袖子幾乎與衣袍同長,如墨的長發用一根紫色的發帶係著,飄散的帶尾與她那對紫玉葡萄般的靈眸相互輝映著。
一雙白嫩小腳赤裸地站在地上,竟還能保持著纖塵不染。這樣不倫不類的裝扮也隻有旋玉才想得出來了。而擊斷豐墨夷手中竹枝的,正是她那對長袖。
長大了的旋玉,五官也漸漸地長開了,而她現在可很是滿意自己目前的這副皮相——大大的紫眸水汪汪地在陽光下閃耀著墨中帶紫的靈動光彩,一對柳葉眉、嬌俏的小鼻子、嬰兒般嬌嫩的粉唇精巧地分布在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上,身後甩動的發絲使得整個人充滿了陽光。
長年的練武使她的身形較同齡人高出許多,為此,她常常很是自豪。
兩個容貌異常出眾的人站在一起就如同神祇一般,又因了旋玉喜歡不穿鞋子站在豐墨夷的肩上,常常讓山裏的農人驚為天人。
而旋玉最是喜歡看到那些人傻傻的表情,所以經常惡作劇得拖著豐墨夷在農人常出現的半山腰上晃蕩,使得周圍不少人相信這山上真真住著兩個神仙。
“哥哥、哥哥,你又輸了哦!你的竹枝又斷了,嗬嗬嗬嗬,這次的晚飯就交給你啦~~”旋玉提著長長的袖子興奮地跳著。
豐墨夷寵溺地笑著:“好好好,玉兒比哥哥厲害,那些奇怪的招式哥哥是一個也沒見過。不過,玉兒啊,你哪次又做過飯了呢??”
旋玉頓時一片赧然,在修羅島自己也是吃的老師做的飯,所以從來都沒有學過,更別說這裏要燒木頭做飯了。
不過,哥哥說的那些招式。。。。。。都是修羅島上學來的。。。。。。殺人的招式呢,老師。。。。。。
見旋玉一臉的黯然,豐墨夷也知道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
對於他來說,旋玉真真不像是一個隻有十歲的孩子。她會很多甚至是不用內力都是置人於死地的陰毒招式,一個才五歲孩子怎麼可能學會那些?又為什麼要學?
而且,她常常在提起過去時總是一臉的哀傷。那種成熟的、深沉的哀傷,又怎麼會是一個才幾歲的孩子所能擁有的?
旋玉啊旋玉,你究竟是誰?又為什麼會在這山中被雪狼咬傷??
想到這裏,豐墨夷不由得歎氣,自己曾經試探地問過幾次,每次都是被旋玉用語言巧妙地繞過。
唉,眼下,還是先安慰安慰旋玉吧。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發現旋玉已是一臉天真爛漫的笑容,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自己。
心中不由得一動,紅暈淺淺地蔓延過那張俊美的臉頰。
旋玉走近豐墨夷,輕輕地牽起他的手:“哥哥,我們回家吧。”
“嗯,好,我們回
家。”豐墨夷下意識地握緊了旋玉的手。
距旋玉被豐墨夷救起已經過了五年了,而旋玉也終於習慣了中國古代的生活,也明白了自己之前喝的黑糊糊的怪東西真的是藥,而西藥在這裏是不存在的。
且更是學會了自己所向往的武技和醫術,雖然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明白究竟什麼叫“內力”。
當旋玉能夠自己感覺自己的內力時,登時被嚇了老大一跳。
她發現自己的體內竟然有一股非常強大且渾厚的內力在不斷的循環著。
這可不得了了,這副皮囊自己可是很滿意的,可不能給弄壞了。於是旋玉立刻慌慌張張地跑去找豐墨夷給自己“治病”。
探過她的內息後,豐墨夷發現這股內力雖然很是強大,但很溫和,甚至在隨時地保護著旋玉。
雖然驚異,但還是大大地鬆了口氣,告訴旋玉她體內的是一股很有益的一甲子的內力。
旋玉聞言頓時放下了懸吊著的心,嗬嗬,隻要不是這副皮囊壞了,什麼都好說,怎麼看怎麼都像自己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嘛~~
雖然不知道這內力是哪來的,不過,應該是與這身體的本尊的死亡有關吧。
嘿嘿,管它呢,反正這些都是自己的了。嗯。。。。。。雖然、好像,要連同這本尊的麻煩一起接受呢~
不過,還是先把便宜撿了再說。
所以,考慮到以後可能麵臨的危險,旋玉這五年那學得是一個刻苦呀,連勤奮的豐墨夷看了都很是咂舌——她不光榨幹了豐墨夷的武技,更是把醫術學了個透,還自己摸索出了一套毒術,結合了以前殺手的陰毒招式和白撿的一甲子內力,應是能在武林上排上個前十了。
雖然豐墨夷教給旋玉的是天下無雙的豐家墨玉劍法,但兩人都沒有下過山,根本不了解外麵的世界,所以,還不敢說她那一身本事能排第一。
山中雖一日,世上已千年。
這段日子雖不敢說有那樣誇張,可確實著實地憋透了旋玉,她可是早就想往山外鑽了。
可礙於豐墨夷的爹娘不準他在二十歲以前下山,所以,硬是將旋玉給困在這天山頂上整整五年。
呃。。。。。。當然,除了旋玉下到半山腰去嚇唬那些農人時離開過。
而如今,豐墨夷還隻有幾天就滿二十了,可把旋玉給激動瘋了,同時,也害苦了豐墨夷。
旋玉這幾天是夜夜興奮地不能入睡,鬧騰地豐墨夷隻得在晚上出去打獵、練劍,而早上旋玉終於鬧夠了、鬧累了睡著了時,習慣清晨練武的豐墨夷回來後又被陽光刺激得睡意全無,就這樣掛著兩隻熊貓眼,放下獵物又出門練武去了。
更誇張的是,由於旋玉根本不知道這身體本尊的生日,硬是拗了個和豐墨夷同日,豐墨夷也隻當是小孩子記不得自己的生辰、想要過生辰慶了,就好脾氣地隨著她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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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下山的日子終於到了,旋玉興奮的提著自己收撿好的大包小包三兩下蹦到豐墨夷的麵前,急急地扯著他的衣袖:“哥哥、哥哥,我們快走吧~~”
豐墨夷笑了笑,輕撫著旋玉的頭,成熟的心智使他不再想初見時那樣稚氣。
反觀旋玉,在豐墨夷無限度的寵溺下,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真變成了一個剛滿十歲喜歡撒嬌的小孩子了。
“玉兒,呃,我們,長得。。。。。太過顯眼了,還是易過容再下山吧。”說罷,拉回了前麵急性的小東西。
“哎呀,哥哥,我一個嫩娃娃,你一個大男人的,銀子也沒有幾兩,他還能劫色了不成????”旋玉被拉得反轉身,發脾氣地使勁跺著腳。
豐墨夷好笑地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好脾氣地安慰道:“就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嫩娃娃才引人覬覦啊,當心捉了你賣花樓去~”
“誰敢!看我不打得他娘都不敢認他!”旋玉氣呼呼地叉著腰,耍著賴。
“好好好,我們的玉兒最厲害了,沒人敢惹咱玉姑奶奶~可是出門在外的,難免不有個萬一,玉兒又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人心險惡,難免不著了別人的道。還是小心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你說是吧~”
旋玉聽著,細細地想了想,不免感到懊惱。自己在修羅島訓練了那麼久的謹慎小心,怎麼到了這裏全給忘光光了呢~唉,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到了。
同時也下定決心今後再不可如此魯莽任性了,畢竟哥哥不能隨時陪在自己身邊,還是自己小心的好。
思及此,旋玉立刻轉身回了屋,一番打扮下來,一個俊美無雙的小公子便出現在了門前。
一襲雪白簡潔的布袍,一根雪白的束發帶微束了一縷發絲垂在身後。
手中一把無字的白色紙扇下綴了一髻淡紫色的流蘇,配上那雙妖邪的紫瞳,真真是可相映成趣。
若是能忽略她眼中那濃烈的惡作劇興味的話,便真真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了。
豐墨夷苦笑地看了看自己一身淡青色的長袍和一頭披散著的發,這旋玉打扮起來竟比自己這真正的男子更像樣,還更要俊美上不少。隻得失笑地拉過旋玉:“這位小公子,不知在下該如何稱呼?”
旋玉像樣地打開紙扇扇了扇,搖頭晃腦地答道:“這位兄台客氣了。在下豐墨玉。”
豐墨夷聞言,也來了興趣,打趣的躬身一揖道:“幸會、幸會,在下豐墨夷,虛長弟十歲,弟便喚在下一聲哥哥,愚兄便喚弟一聲墨玉可好?”
旋玉立刻合上扇子在手上一拍:“嘿,著啊!”見自己公子形象被敗得一塌糊塗,立刻擺手道:“呃,不是不是,是如此甚得我意,甚得我意啊~”
豐墨夷見她如此幼稚舉動,看看地忍住笑意,輕咳著拉住旋玉:“墨玉吾弟,咱們還是快些下山吧。愚兄擔心這要是晚了,可是得露宿半山腰的啊~”
聞言,旋玉也從剛才的惡作劇反應了過來,想起了現在最為重要的事兒來,那就是——下山!!!
“嘿,對對對,哥哥,我們還是快些走吧,玉兒可不想像猴兒一樣誰樹上呐~”說罷,忙急匆匆地拉著豐墨夷微施輕功向山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