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聖光雪域 第二十章 幻境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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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玨瑋觀賞著“少兒不宜”的畫麵發出了震撼的喊聲,他心道:這好像平日和爹爹親昵時候的畫麵,真是太……
然而楚梵隻是清淺地笑著,閃爍的眸光流露出幾分羨慕之情,他夢寐以求……要是我也能和漾慕大叔……啊!我在想什麼呢!……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韓霽用鼻尖輕輕抵觸子昕白皙額前的縷縷發絲,溫柔地問。
懷中俊秀出塵的少年將小腦袋依靠在那寬敞結實的肩膀,乖巧地點了點頭:“嗯。”
或許最浪漫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而是“在一起”……
◇◆◇
“月空噬,血濺天……”辰漾慕成熟挺拔的身軀沉淪於黑暗與光明之間。左側光華如影,映照出他深刻俊朗的五官;右側漆黑如墨,相襯出他深不可測的思緒,他用那充滿磁性的男低音漠然低吟道,“雪鬼舞,狐笑魅……”
驀地,他猛然睜開雙眼,那朗星般的瞳眸映入一幅妖異至極的畫麵……
◇◆◇
鵝雪紛飛,天地蒼茫,舉目眺望,一片夢境般亦真亦幻的淨白雪地。
“青”部之首端木清一襲肅穆威嚴的濃青色龍鱗羽衣,如疾風般飛馳於漫天雪花之中,其後是數十位衣著淡青色衣袍的男子,麵色微微泛紫而絲毫不顯疲憊。
“停!”端木清一聲蒼勁有力的命令,所有人都瞬間止步,凝望他俊逸自若的臉龐。
然而他紋絲不動,犀利的目光直射於一處湛然如玉的積雪,眸光幽轉,似有殺氣深藏。
刹那間,一道慘白的光影從那處積雪之下飛竄而出,抬眸望去,飛雪之中有一模糊不清的人形,鬼影般邪魅而冰冷。
“艮——”端木清凜然一喝,驟然抽劍猛地刺入雪層,隻見無數刀削般鋒銳的小型山體宛如淩厲的冰柱破雪而出,狂射入空,堅不可摧。
卻見半空之中,雪鬼毫無所措,任馳騁的崩山貫穿軀體,破碎紛飛的肢體化作隨風飄雪,竟已無跡可尋。
端木清一躍而起,高聲喊道:“趕快逃離此地!”
話音未落,雪地間湧動起一股極其微渺的暗流,仿佛雪層之下孕育著某種難以名狀的邪惡生物。隻聽得“啊!——”的一聲驚聲尖叫,一名弟子突然被一雙白森森的手拽住了雙腳,以駭人的速度被強拖入了地下,肢體斷裂,殷紅四濺。僅在那霎那之間,又是幾聲慘叫,已有數位弟子葬身雪海,血流如注。
反應較快的弟子們尾隨端木清一齊飛躍至海拔較高的雪地,俯瞰足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色,不禁為之顫栗。
血幕之中,衍生出無數冰凝而成的纖細人體,通體瑩透,幽光閃爍,宛若冰石雕琢而成,精美絕倫,纖血不染。
“雪……鬼……”端木清愕然道,緊握住手中熠熠生輝的八卦碑文劍,如標杆般泰然佇立。
“雪鬼?那絕跡的鬼魅?怎麼可能?……”護佐金謹偉瞠目結舌,驚悚道,“她們在幹甚?跳舞?”
沒錯,冰肌瑩徹的雪鬼正踏著斑駁鮮豔的血水翩躚起舞,修長美麗的四肢白蛇般舞弄起嫵媚誘人的身姿,絕豔華麗的雙眸暗送秋波,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冥冥間,在那妖豔絕色的舞蹈之中,端木清望見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深深眷戀的妻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逝世已久的賢妻溫柔纖美的臉龐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觸。她在對他微笑,甘霖般惹人陶醉,奇跡般令人驚喜。
“來,清兒……”她輕柔的音律這般真實清晰,她伸出的玉手這般溫暖撩人,“來,清兒……”
端木清會心地笑了,鬆開了手中秉持的寶劍,然而就在吹毛斷發的劍鋒抨擊雪地發出清脆響聲的那一刹那,那張甜美動人的妻子臉龐悄然詭異地笑了……
“來啊,清兒,再近一些……”她溫馨親切地喚著他的名,含情脈脈地。他循著那飄灑的音符與妻子的身影,情不自禁般向前方邁去。
一步之遙,端木清即將跌入血海。
此時此刻,他微微將手指一彈,寶劍驀然影至他的手心,隻聽得又是一聲清勁的高喝:“離!”
萬道火光如烈日般湧聚而來,頃刻凝鑄入劍尖之上,隨著他縱手一揮,一束無比濃烈灼目的火舌激射而出,縈繞其外的白光幻化作翻騰亂舞的火雲,直竄向雪鬼雲集之處。
無數妖異的尖叫聲頓時響徹雪原,豔麗的雪鬼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焚身融化,滲人心扉的鬼哭聲無不令人膽戰心驚。
幾位弟子在同時從自身的迷離幻覺中蘇醒過來,瞭望不知何時萬丈火光吞沒了雪鬼,深感慶幸不已。
“還沒完了,小心!”話音還未飄至耳畔,幾束冰淩淩的光柱刺進了弟子們的胸膛,帶著豔紅的血水貫穿而出,定睛望去,有一隻身形極為妖豔曼麗的雪鬼正邪笑著凝望此地。
數以千記的雪鬼正源源不斷地從千年雪層中緩緩爬出,烈火燒不盡,寒風吹又生。
金謹偉忽然間倒吸一口冷氣,喊道:“師傅小心!”他側身飛旋至端木清的身旁,兩人一齊提劍揮舞起來。
難以計量的凜冽冰柱狂射而來,一波高於一波,迷雪間忽聽那隻雪鬼妖王一聲慘絕人寰的哭叫,一道無與倫比的華麗冰冷的光柱突刺向端木清,而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攪劍道:“坤!”
一柱擎天大山從端木清腳底蓋地而出,毫無罅隙地擋在了眾人的麵前,那道冰柱驟然撞擊在那堅不可摧的牆體之上,湮滅了痕跡。
“撤退!”端木清回首對數弟子命道,隨即一躍而起,俯瞰雪鬼們的行跡。沒想到這一眼,竟是如此刻骨銘心……
所有雪鬼一齊妖異地笑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僵硬在她們豔麗的臉龐。雪鬼們張開了驚人的大口,隨妖王淒迷慘痛的哭聲一齊迸射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冰柱,無處可逃……
逼不得已了嗎?沒想到竟會用到那一招……
“坤!”那柱猶若泰山的牆體飛速上升,瞬間橫在了端木清的眸前,聽那刀刃亂斬般犀利刺耳的破空聲,望那竭盡全力奔跑的徒兒們,他毫不猶豫正氣凜然道:
“乾!——”話音剛起,天雲驟轉,萬象氣流蜂擁而至,高速旋轉在寶劍的四周,將端木清包裹其中。他緊緊秉握住八卦碑文劍,靈動飄灑的發絲隨風繚繞,那般俊逸出塵。
當坤術幻化的山體被冰刃以驚人的速度一絲一毫地削去,一處縫隙透露而出,他狂喝一聲,飄逸如仙般朝雪地飛去……
端木清四周的氣旋利如刀鋒,輕而易舉地攪破崩裂的碎石與亂射的冰柱,舉劍馳騁向鬼哭神泣的雪鬼妖王。
任誰也無法想象,鋒銳淩烈的氣旋削碎一簇又一簇瑩白剔透的雪鬼,即將觸及妖王之時,卻見慘白妖豔的光芒瞬時一閃,凜冽的空氣間裂開了一道細長的狹縫,雪鬼妖王倏地影入其中。
仿佛空間被莫名的力量割破,又在另一處滋生出一道無形大門,而所指之處,竟是包圍著端木清的萬象氣流之中。
在那瞬息之間,端木清驚愕地發現一痕白得慘淡的雪光在眼眸之前遽然扭轉,他忙不迭挑劍刺去,卻發現掃斷了雪鬼的軀體,竟斬不亂她冰冷的笑容。
那絕美的嘴角抿起了一道詭異至極的笑意,破碎如粉的雪花猛然間化作無數細密的銀針,在端木清欲解開乾術的那一刹那,迸射入他的身軀,從發髻乃至足尖,無不刺滿了鮮紅的穴孔,觸目驚心……
“師傅!——”金謹偉悲痛欲絕地喊著,望那四圍散去氣流的端木清在無比妖異的鬼笑聲中鮮血如瀑般噴灑而出,豔紅四濺,散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