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靈虛觀 第十一章 劉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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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衡看看仍然笑得一臉燦爛的蘇翌寒,再看看神色恍惚額頭開始滴汗的劉廚,感到深深的疑惑。
他們,是什麼關係?
清覺顯然也察覺道氣氛的不對了,趕忙起來把清衡護在身後。
清衡看著麵前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背影,略微有些失神。
他很久以後才知道清覺其實比自己還要大兩歲,隻是那兩年的痛苦折磨和營養不良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上許多,可是在道觀這幾年在清衡的喂養下漸漸的“茁壯”了,清覺身體的成長也見證了清衡廚藝的成長。
清覺在前院練武是最勤奮的,由於筋骨的弱勢他隻能加倍的練習暗器和內力,畢竟起步比別人晚了些,現在也算略有小成。清衡懶得去練什麼武功,自己佑景逼著他去練刀法,說是對切菜有幫助。相信寫刀法的前輩知道他學刀法是為了切菜,會氣的從墳墓裏跳出來的。相較於刀,清衡自己更中意劍一些,可是當清衡問佑景“為什麼你使劍,我卻要用刀”,佑景隻是眯著眼睛說:“因為我喜歡看你拿刀時不滿而憋屈的樣子”。清衡對這樣無良的師傅感到徹底絕望了,所以到現在為止,清衡的半調刀法也是為切菜而練的,他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的輕功,他覺得逃命比較重要,不想打可以逃。這也是清覺為什麼自覺的站在清衡麵前的原因。
回過神。
看著打開銀扇悠然搖晃的蘇翌寒和已經按耐不住的劉廚,清衡正準備上前說點什麼,劉廚發話了。
“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蘇少爺,或者該改口叫蘇主了!”劉廚雙目爆出,雙手緊握鍋鏟仿佛那就是救命的武器一般,用豁出去的表情質問道。
“你是誰?”蘇翌寒“唰”地收起銀扇吃驚的問道,“你認識我?”
眨巴眨巴的眼睛,看似無辜的眼神,這下連清覺也瞢了。
劉廚更是不知如何反應,他甚至已經完全確定眼前這人是來要自己的命的,可是現在那人卻不認識他,這叫他有種用盡全身力氣卻打到棉花的感覺。
像是確定眼前的人沒有說謊後,才慢慢地放下鍋鏟,拿起灶上的抹布擦擦臉上的汗,喃喃的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麼?”
蘇翌寒從新搖起銀扇微笑道:“以前不認識不代表以後不認識,在下蘇翌寒,是清衡的朋友,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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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裏的柴禾早就燒完了,隻有些火星子在灶灰裏閃爍。清衡走到灶台前邊加柴禾邊道:“劉廚,菜快焦了。蘇翌寒,去井裏打些水來。”
“喲,清衡這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再叫一遍我就去,”說著竟然用銀扇的一端挑起清衡的下巴,清衡不適的躲開,皺著眉頭粗聲吼道:“出去,打水!”
劉廚看看悠然摸著鼻子出去的蘇翌寒,又看看在火光下麵容愈發嬌豔的清衡,嬌豔?為什麼他會用這個詞來形容清衡?劉廚對眼前的一切都疑惑了。
晚餐是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的。劉廚幾乎隻是提了提筷子,瞅了瞅蘇翌寒就離開了,剩下清覺和蘇翌寒幹瞪眼。清衡自顧自的吃飯也沒怎麼去注意身邊兩人。
晚上睡覺成了問題,這些年來清衡一直和清覺共用一個房間,隻是在房裏加了一張床,靈虛觀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還偏偏就是容不下蘇翌寒這一晚。
清衡最後在清覺的歡喜和蘇翌寒憤恨的眼神中上了清覺的床。(別想歪啊O(∩_∩)O~)
蘇翌寒看著這個簡單的房間,一套桌椅,兩張對角的單人床和一個衣櫃,可他就是能從中感覺到清衡的氣息,朝著對角的那個背影望了許久,睡下了。
半夜,清衡從夢中驚醒。依然是那個場景,那漫天的雪也蓋不住的紅色,那張壓在自己身上的扭曲的臉和院子裏的慘叫。白天想的太多,晚上噩夢又來侵襲,清衡是三年前開始做這個噩夢的,重現了他剛到這個世界的場景,仿佛預示。
“呱呱。。。呱。。。”
夏天的雨後總是有很多蛙叫聲,清衡被吵的睡不著,披上外衣起身來。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天空半缺的月亮在雨後愈發的明亮,蛙叫聲正歡,不知名的樹葉上還有殘留的雨滴順著葉脈“叮”地落在水坑裏。
皇甫行的離去,這些年過去的畫麵和蘇翌寒的到來,清衡的腦子有點亂。突然他想喝酒。
到廚房翻出佑景藏的上好的竹葉青和一隻平底碗坐在廚房的門檻上,仰頭便可以看見那半缺的明月。以前在這裏喝酒是陪劉廚和佑景,現在他想飲酒卻是獨自一人。
正這樣想著,耳邊又傳來那調笑的聲音:“好香的酒,夢中都聞到了。。。小道童半夜不睡,思春呢?”話音未落,手中的酒壇已被來人奪走。
清衡也不說話,看著衣衫不整的蘇翌寒抱著酒壇灌了一大口酒,在看看自己手中的平碗,覺得有些矯情。放下手中的碗又到廚房拿了一壇酒和蘇翌寒並排坐在門檻上。
酒過三巡,誰也不再開口說話。
清衡本以為平時話多的蘇翌寒喝酒後話會更多的,哪知道他也不開口,倒是喝了酒的清衡忍不住了。
“你喝酒都不喜歡說話的麼?”清衡奇怪的問道,說完就著酒壇又抿了口酒,看著一旁的蘇翌寒。
蘇翌寒拿起自己手中的酒壇又灌了一大口才道:“想要守住自己的秘密,喝酒時是不能多話的。”
“你有秘密?”
“每個人都有秘。”
“還能問你個問題麼?”清衡也不看他,隻是看著正被雲層擋住了的月光。
“是秘密麼?”
“為什麼不殺劉廚?”
蘇翌寒放下已經喝完的酒壇,和清衡一樣抬起頭望著烏雲的散去,良久,才開口道:“他已經不是刹盟的劉彧,不是那個讓人畏懼的十大殺手之一,現在的他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生活。”
清衡點了點頭,接著問:“你的身份?”
“我以為你不會問。”
“我不能帶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回來。”
“可我已經在這兒了。蘇翌寒,刹盟盟主。”
“刹盟是殺手組織?”
“嗯,最大的殺手組織,遍布四國。你不怕?”
蘇翌寒轉過頭看著清衡在慢慢明亮起來的月光下愈發清晰的臉龐。
清衡仍是看著半空,心不在焉地答道:“殺手是很有前途的職業,況且。。。”清衡垂下眼簾和蘇翌寒的目光相撞,“況且你不是個壞人。”
“哈哈。。。。我估計聽到了這天下最好聽的笑話,居然有人說我蘇翌寒不是壞人,”蘇翌寒又不知從哪抽出他的銀扇,“唰”地打開呼扇了幾下,又“啪”地收起,沉下臉龐盯著清衡的眼睛說道:“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但是你說對了,我不是壞人。。。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沒見過我殺人的樣子。”蘇翌寒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很恍惚。
清衡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眯著眼睛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連喝了三口酒,問了三個為什麼。蘇翌寒知道,清衡醉了。
他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這樣的美麗,這樣的智慧,這樣的空靈。蘇翌寒甚至想把他綁在自己身邊,就這樣一直逼著他,讓他惱也好,怒也好,笑也好,就是想讓這個人為自己出現情緒,他甚至覺得看他為自己皺眉頭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想他是瘋了!
輕輕攬著這個口中還在問“為什麼”的少年,蘇翌寒覺得他帶著酒的鼻息也變得香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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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的缺月,似乎,也成了一輪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