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LOAD 第三十一章 魔術師的哲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4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左拉覺得“樂極生悲”這個詞,現在用在自己身上真的很合適。
不過在看到下一幕的場景後,她突然想到了和樂極生悲相對應的一句俗語: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
克頓麵目猙獰的屍體一下子倒在了左拉麵前,強撐著無力的身體,抬起頭,言語在這一瞬間顯得冗長而多餘。
=====
黑發的少年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她,好像就這樣一直等啊,等啊的,已經等了一千年。
依舊是沒有光點的瞳眸,卻帶上了少有的溫柔。
依舊是沒有表情的麵孔,卻在恍惚間有了笑容。
黑發的少年,像是救世主一樣的出現。
=====
“伊耳謎。。。。。。”
=====
少年眉頭一皺,卻又馬上回歸了平淡,隻是嘴角淺到不能再淺的笑容,有點玩味,也有點不明思議。
走進房間,順手鎖上了門,少年將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打橫抱了起來,朝浴室走去。
=====
伊耳謎的懷抱很溫暖,隻是帶著些她不太熟悉的氣息,可這些在左拉看來已經不重要了。她覺得頭很暈,藥物的作用讓她全身發熱,
脫掉她身上殘破的浴袍,少年把她放進了浴缸裏,200層的房間很豪華,浴缸大到都可以洗三人了,可此刻,左拉小小的身體在浴缸裏看上去孤零零的。冷水淋下來的時候有些肆無忌憚,寒意衝進了她的身體,冷得很刻骨。
新的身體很怕冷,這是個缺點。。。。。。
=====
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身體在發熱,可這熱度卻完全抵擋不住寒冷的洗禮,左拉突然哭了起來,像個不經事的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她突然說:“我好冷,伊耳謎,抱我。”
是真的很冷,而且冷的,不隻是身體……
=====
黑發少年不確定地看著她,好久……最終,妥協地關上了龍頭,拿了條幹淨的浴巾把她裹了起來,抱出了浴缸。
將少女放到床上,少女倚坐在床頭,黑發的少年坐她身邊,細長的手指輕巧地撫摸著少女的臉龐。
這樣的場景,讓左拉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卻又不完全像是夢。
身體不受控製地輕喘著,連自己聽起來都帶著濃濃的情色味道,伊耳謎卻仍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他是機器嘛,機器怎麼會有感情……”自嘲地揚了揚嘴角,卻不自主地抓起了伊耳謎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摩挲了起來。
少年的手微微一滯,卻沒有抽回來。銀發的少女以一種誘惑的姿勢嚶嚶而語,很輕,少年卻聽見了,她說:“混蛋,為什麼現在才來。”
下一刻,少女溫軟的唇瓣貼上了少年有些幹澀的唇。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傻,對著喜歡的人時,即使對方不愛自己,卻還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送出去。左拉堅持這隻是一場夢,既然隻是一場夢,那麼就讓它盡其所能地香豔起來吧。
=====
今晚,世界很小,就隻有她和他……
=====
少年的身體輕輕一顫,卻沒有推開少女的吻,隻是任由她的的唇齒在自己的唇齒間調皮的穿梭著,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回應。
一個相當冗長的吻,直到彼此耗盡對方口中的氧氣,才依依不舍地分離。少女的眼神迷離,被情色熏染過的皮膚透出誘人的粉紅色,挺拔的香胸在隨意裹著的浴巾下若影若現。
少年看著少女,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隨之湊到少女耳邊低語了一句:“左拉,你真是個小妖精。”
話音剛落,少年已經壓到了少女身上,掠奪一般地吻了起來。
=====
果然……
果然是一場夢,伊耳謎怎麼會這麼瘋狂……
幾乎是毫無猶豫地衝進自己的身體,那含苞待放的欲望,不斷在體內摩擦。身體本來就相當敏感,神經不斷被挑逗著,不能思考,隻能配合著對方的韻調而律動。
昏天黑地的放縱……卻因為對方是他,隻要他想要,就全部給他。
=====
少年覺得少女的身體很敏感,輕輕齧咬著胸前的粉嫩的櫻果,便發出銷魂的呻吟,他從來沒想到,床上的她,竟會是這樣的尤物,讓人如此欲罷不能。
不知道已經放縱了幾次,少女看上去累了,卻還是很配合,纖細的手指有時也會調皮地亂摸一番,於是才剛剛停下的欲望再一次被燃起。
=====
左拉是真的累了,可她不想就這樣睡去,因為睡過去了就會醒來,醒來,他就不見了。
直到天空開始發白,銀色的長發隨著天空的亮起,漸漸泛成了金色,黑發的少年才滿意地停了下來,撫了撫左拉金色的長發,在她臉頰輕輕啄了一下,溫溫軟軟地說了一句:“你睡吧,今晚我在這裏陪你。”
“……”果然是夢,隻有夢裏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於是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害怕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好久,好久……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了。
心念著這即將結束的夢,左拉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夢囈一般地低語了起來。
她說:“伊耳謎,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
人若是做了不痛不癢的夢,醒過來的時候通常會馬上忘掉。
如果是做了噩夢,醒過來的時候會慶幸這虛驚一場。
如果是做了美夢,醒過來的時候會失望。
=====
那如果做了春夢,醒過來後卻發現夢裏的他和身邊的他不是同一個人時,該如何反應呢。
是一邊喊著“還我貞操”一邊跑去上吊,還是狠狠地打那個男人一頓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好像都不可行呢。
所以左拉隻是很平靜地看了眼裹著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的西索,然後她說:“天亮了,你可以走了。”
原來昨天的一切不過十藥效引起的幻覺,藥效還真好,所以才有了這麼滑稽的一場夢……
=====
“呐,左拉還真是冷淡呢~~”西索一邊笑著一邊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
沒有理他,左拉從床上爬起來,裹著枕頭旁的浴巾走進了浴室。
剛剛用完的浴室裏還氤氳得很,沒有去洗浴缸,隻是跑進一旁的淋浴房,打開冷水,衝了起來。
身體在碰到冷水的霎那,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很冷,為什麼昨天就覺得這麼冷呢?要是昨天晚上再忍忍,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到底幹了什麼……幹了什麼?”語無倫次地說著,腦袋裏是一片空白。
直到西索來敲浴室的門,才裹上浴巾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
頭發都沒有擦,還在嗒嗒地滴著水,走在地毯上,留下了一片片的水漬。
此刻西索拿著酒杯站在窗邊,正凝神地看著窗外。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來這裏嗎?因為越是高的地方,風景越是獨特。”偶爾講話不帶怪調子的西索,鳳眼微眯,眼波流轉間,像是不經意地在說著什麼。
左拉瞥了眼地毯上還殘留著的血跡,屍體已經被西索處理掉了,可人還是死了……“我不怪你,昨天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過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所以現在你可以走了。”
“放心吧,我不會再碰你的,果實嚐過一次就隻剩下果核了,我對果核總是興趣缺缺呢~~”西索一邊說著,一邊咯咯笑了起來,即使自己什麼事都由著性子來,可他也會有自己的原則,或者稱為習慣更貼切:比如戰鬥,比如——女人。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女人變成了一次性的代名詞,大概是被那些纏著他的女人們纏得煩了,大概是因為覺得女人來的都太輕易了……誰又知道呢。
=====
“幾點了?”左拉雖然不太相信他,卻也沒有再趕他走。
該走的時候,他自然會走。
“十點多吧,還真早呢~~小左拉不如陪我聊一會兒天吧。”
“……”
“你是暗殺家族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的?”
“手法幹淨利落,從來沒有多餘的動作。還有戴上麵具後被強烈抹煞掉的存在感。”
“可最後還不是被你發現了……”
“嗬嗬~~因為我品味比較獨特嘛。”
“……”
“可我一直不太喜歡暗殺家族的手法呢,這麼快地解決掉對手,戰鬥不是就缺少了很多的樂趣~~”
“因為暗殺家族的人都怕麻煩。”雖然同意西索的話,左拉還是忍不住開口抬杠。
“哦?那你也怕麻煩嗎?”
“……”自己嗎?曾經的自己確實不是這樣的,隻是被打磨得太好了,打磨掉了太多的棱角。
“雖然小左拉看上去對戰鬥很冷漠的樣子,可為什麼總能在你身上嗅到同類的味道呢?”
“……”同類的味道?
恍惚間想起了流星街之前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隻戰死的麒麟……
=====
所有人都在說:你要做珍珠,所以你不能有棱角。
西索卻說:你不是珍珠,珍珠太過柔軟,你是鑽石,所以你需要的不隻是打磨,隻有棱角才能讓你熠熠生光。
=====
看著西索的背影,不明所以地,一下子覺得親切了起來。
“我媽媽的種族特性很奇怪,她們從出生開始就是為了戰鬥而存活著的,所以他們的族群昌盛和滅亡得都很迅速。我媽媽生下我以後,都沒來得及看我和爸爸一眼就離開了,她要去赴一場她等了很久的戰鬥,她的對手,是她僅存的族人。輸了,賠上一條命;贏了,就是滅族的罪人。”
“……”西索有些吃驚地轉過了頭,他沒有想到左拉會和他說這個。
“很可笑是吧……所以最後她沒有回來,連一張照片都沒給我留下……”
“不會恨她嗎?”西索一邊聽著一邊從窗邊走向左拉。
“恨嗎?嗯,有一點。怨嗎?恩,也有一點。可奇怪的是,竟然能明白她的想法。她是戰士,驕傲的戰士,戰士沒有戰鬥,就沒有生命;沒有生命,還剩下些什麼?”
“……”西索一邊聽一邊玩味地笑著。
“況且隻有戰鬥的時候,心跳才是真的,主宰才是真的,死亡邊緣的摩拳擦掌,你拒絕得了嗎?”
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這樣的話,突然發現,這好像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在殺死俠客之前,在遇到伊耳謎之前,在很多很多事情之前……
左拉一邊說著一邊笑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西索討論這樣的問題。於是講著講著,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看懂西索了。
=====
她說他是變態,可所謂變態,不過是由著性子胡來。這個世界,以及自己原來的世界,或是將來要去投奔的那個世界,有多少人有能力這樣任性胡來,又有多少人願意。。。。。。
西索,不過是比別人活得更真實。
=====
騙誰都好,別騙自己。
這就是魔術師的哲學。
=====
“嗬嗬,左拉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呢。”一步一步走近左拉,很久以來的第一次,他有了想碰一個女人第二次的衝動。
“變態,別。。。。。。”想要再說些什麼,西索的唇已經霸道地侵占了口中的空氣。
=====
兩分鍾前,他還說:“我不會再碰你。”兩分鍾後,他又再次開始了洗禮。
瞧,總結得多精妙,他誰都騙,卻從來不騙自己。
=====
左拉可以拒絕,但她沒有。
這個男人不值得她去愛,她知道。可她愛的人,就真的值得她去愛嗎?沒有回應的愛,好辛苦。。。。。。那麼至少,西索和他比起來,會是個完美的床伴。
放縱自己的欲望,或許可以填補內心最最空洞的地方,可為什麼還是在哭?
傻瓜,哭什麼。。。。。。
=====
左拉以為自己藏得很好,西索卻突然扳正她的臉,他說:“你在想他。”
左拉覺得西索生氣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玩具被搶走了的孩子。可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
她隻能任由西索侵入自己的身體,然後她聽見他說“看著我,左拉,和我做愛的時候,你隻能叫我的名字。”
“……”
=====
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左拉說她錯過了自己在200層的處女賽,西索隻說無所謂。
然後西索吻了吻她的臉頰和她說:
“左拉,從明天開始,搬去我房間。”
多荒謬的提議,左拉卻隻是淺淺一笑,說:“好啊。”
=====
答應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和伊耳謎,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