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爭龍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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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最初跟想清秋約定的路線,鳳棲是要沿長江而上的,逆水行舟,反而比路上行走慢些,於是鳳棲白天運起輕功專挑近路飛奔,不在乎風餐露宿,天氣無常,傍晚時則就近乘船沿長江漂流,休養生息,恢複內力。如此一路辛苦,日行千裏,竟是短短數日便到了雲南邊界。
鳳棲看看在臘月時節仍有花意的滇城,長長呼了一口氣,問了路人找到那最大的悅來客棧,點房住下,稍稍用過飯菜,便來到自己的房間內。
連日勞頓,終於到了這約定的地方,隻好等項清秋來接自己,鳳棲躺在床上,神思有些恍惚,朦朧入夢。不過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似真亦幻中竟隱約走進了一座的華麗宮殿前,奇妙的是這殿倒有些像在水底而建,鳳棲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知道這些,總覺得像是到了傳說中的水晶宮一般。他抬頭看看殿門,上書三個大字:潛龍潭。這一看之下更是心驚,看看身邊,卻沒有項清秋,怎麼會到這裏?再看那字跡,龍飛鳳舞,清秀不羈,竟跟最初在雲林禪寺見到的紙卷上的字體相仿,如出一轍。莫不是清秋寫的?鳳棲邊想邊搖頭。
鳳棲隱隱覺得自己應該在夢中,卻怎麼都醒不過來,既然這樣,就進去看看吧,說不定項清秋就在這裏麵。正想著的時候,門卻自動開了,鳳棲的腳居然有意識般的自動走了進去,開闊的大殿呈現眼前,高梁懸頂,畫壁浮雕,精美恢宏,隻是殿內卻空無一人,沒有一件活的生物,,進來的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自動關上,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詭異,令人無端的緊張。鳳棲捏緊了雙手,凝神環視四周。
周圍有很多的小門,每扇除了顏色不一外大小樣式都是一般模樣,分不出哪個是進來的那扇,這地下的水宮竟也是處迷宮,鳳棲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上去輕輕打開一紅色的門扇。
景色攸然一變,門後是個小小的房間,九米見方,隻有個長長寬寬的方盒擺在唯一的桌子上,占了大半的空間,方盒是打開的,似乎有光芒溢出。鳳棲好奇地湊近觀看,卻嚇了一跳,但覺波光盈目,晶彩琉璃,這還不是重點,讓他吃驚的是裏麵擺放的東西,赫然竟是項清秋的分水雙鐧,鐧身有些透明,隱隱有個白色的小龍呼之欲出,如潛淵騰空。
可能是那盒中之水太過詭異,鳳棲竟不敢用手去碰,這水,這龍,莫非這就是久負盛名的藍宮之水?鳳棲看看周圍,重重喘著氣,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過了好一會兒,鳳棲才從小屋中退出,然後有些茫然的看看相似的小門,抿抿嘴唇,推開扇黃色的門走了進去,屋裏的擺設跟紅色門後小屋很相似,隻是桌子和石盒小了很多,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麼?鳳棲向著盒內探探頭,裏麵的是朵白蓮,那形狀越看越熟,倒有九分像天山的石雪蓮,說不定就是,蓮心中部同樣有條身形更小的龍形自由遊動,不像真的。
鳳棲心中一動,將各色的小門都打開看了一遍,每個房間裏都是擺設相似,雖然盒子裏麵的物件很多都不認識,可是看形狀,也知道應該是項清秋從各地各派收集的寶物,原來……原來……
鳳棲想起了項清秋曾對他講過的話,神含名器之中,逢龍節之日,十二元神爭相輝映,方可取之。遂八卦方位分放,重築龍穴,真龍可藏。這裏竟然已經按照送龍歸位的方位擺好了寶物,可是清秋,清秋在那裏?他那個陰險的叔叔又在何方?
鳳棲的身體又有些發抖,他轉遍了所有的小門,竟然沒有一個是來時的入口,想是已經陷入了八卦陣位中,不知如何出去。四周的小門也在這個時刻忽然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讓人頭昏目眩,忍不住想吐。
饒是鳳棲此刻輕功高超,卻毫無用武之地。他緩緩閉上眼睛,原地坐下,全身慢慢放鬆卻又嚴密戒備,凝神注意周圍動靜。
細如牛毛的銀針閃著寒光從四處向鳳棲飛了過來,躲閃已是不可能,鳳棲拂起袖子輕輕一卷,再卷,左右同時進行,銀針紛紛落地,悄無聲息。剛一停下,另一波又發了過來,鳳棲雙袖揮動,如風中飛舞,避開要害。也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地麵上現出一個空洞,正在鳳棲的腳下,來不及躲開,就這樣生生掉了下去。
是福是禍,不想聽天由命。鳳棲輕提內力,緩住落下的身形,觀察四周,這下麵卻是個空間很大,房內燭光昏明不定,風棲落穩腳跟,心中稍稍舒了口氣。
這屋底為石頭鋪蓋,似是自然天成,四處一般的幽靜,除了幾盞燈外,什麼都沒有,因為光線昏暗,比之上麵更加的幽暗駭人。不過仔細聆聽,卻隱約聞到不遠處有聲響傳來,金屬撞擊,倒似有人在交戰。
鳳棲向那個方向走去,轉過幾個彎,才發現有兩處人影上下挪移,身影翻飛,所到之處,劍光四溢。動作太快,根本看不清楚麵目,隻知兩人交戰正酣,毫無休止之意,看得心驚。也不隻是在比試還是在生死決鬥,鳳棲沒有一絲頭緒,隻能亂猜。
正在那裏愣神的時候,那兩人的招式卻突然停下,一人跌落在地,身著玄色衣衫,噓噓喘著氣,劍也飛到了一邊。和他對戰的是個黑衣人,此時卻並不停下,欺身上前,眼露寒光,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玄衣少年也不禁畏縮,“叔叔,你……你……”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已經噴口而出,胸腹間如重石覆壓。
這兩人的麵目,均是熟悉無比,正是項清秋和項明侯。
看著受傷在地的項清秋,再看看已經舉劍上前的項明侯,鳳棲驚駭異常,提起內力就想飛上前去,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像是被固定住了一般無法移動分毫,鳳棲用盡各種方法,卻沒有任何效果,眼睜睜地看著項明侯的劍落了下來,鳳棲再也忍不住地用力大喊:“不要,住手!大哥!清秋!”
鳳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氣息喘喘,額上冷汗涔涔。窗外卻是明月當空,銀輝無限,映得地上如霜似雪,一室清幽,卻哪裏有項清秋和項明侯的半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