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訪醫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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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轉得太快,從可疑的人變成恩人,所有的人也不知道該有些什麼反應,一時四下無聲。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月野的一句低語,打破了沉寂,“我就說他們怎麼可能是壞人,明明端正得很。”說完還拉拉月留痕,斜著眼睛看看,似是終於猜對了一次,便覺得高了哥哥一等一樣。鳳棲看在眼裏,隻覺有趣無比,這幅樣子倒是很象以前在嶽麓山上的那些熟人,有些親切,他轉頭看看項清秋,卻依舊是那副冷眼旁觀波瀾不驚的樣子,隻能暫且按兵不動,繼續旁觀情勢。
此刻月伯也是看著月野,微微笑笑,抬頭看看天空,此時夜幕微垂,海天一色。摸摸下顎胡須,有些慨歎歲月催人,不錯,年輕的時候總會覺得端正便是好人,遙想當年一枝畫筆笑點春的月離、翩翩驚鴻的月影宮三人是怎樣的風光旖旎,也是人人逐之的好人,隻是現在這些眼前的男男女女,又有幾人能夠再憶起當年?
月伯正自想著,便見月留痕上前施禮問道:“月伯,那現在怎麼辦?”
月伯想了一下,說道:“我們派人輪流看著這裏,其他人還是先各回各家吧,有了這兩少年的消息,一定要通知別人,我們自是要感謝一下,另外看看又什麼可以幫忙的便幫幫忙吧!”說完眾人便真的準備散去,隻留月野月留痕兄弟看著這裏。
鳳棲悄悄拉過項清秋的手,比了比口型,又在項清秋的掌心中寫了幾筆,默默地問他是不是要出去。項清秋看看那四散的人群,低頭思索一下,也在鳳棲的掌心寫了三字:等一下。鳳棲瞅著項清秋笑了笑,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還是人少的時候出去好些,被一兩百人當恩人拜一拜,光是去想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當眾人消失不見後,兩人才慢慢從大石後走出,月野兄弟驚喜之餘差點叫出聲來。月野率先問道:“你們怎麼會來這裏?果然沒有什麼事情。”
鳳棲笑笑得看著他,上前施了一禮:“月兄,勞你掛念,我們一切都還好。”他看了看月野,然後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們剛剛是躲在一旁,所以……你們說的話都聽到了。”
月野搔搔頭顱,原本就是比較豪爽的人,當然不會在意,就是不知道月留痕會不會多想,誰知月留痕居然也是上前一步,主動說道:“也是我們的提防心過重,實在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鳳棲連忙拱手對月留痕施了一禮,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沒什麼。我們來得倉促,可能沒有說清楚,尋的人也有些……這是在所難免的,易地處之,我們可能也會這樣想。”他看看月留痕,想了想又道:“其實我們誤打誤撞到了這裏,也是聽說這裏有船,不知……。”
月留痕抬頭看著鳳棲,說道:“剛剛月伯也說了,要借船給你們,所以放心好了,我們一會兒通知月伯和島上的人,取船給你們。”鳳棲他們卻並不想驚動太多的人,於是幾人又聊了一下,月留痕有些為難的想了想,終於同意偷偷的取船,等他們離開再告訴島上的人。
月留痕拿出鑰匙領他們到了剛才倚靠的樹下,摸了摸樹幹某個地方,就見那小山坡和樹間一處的地麵上忽然露出個小洞,機關做的巧妙的很。沒想到琉璃島上的居民不但擅長做丹藥長生、挖陷阱捕獵,這機關奇術也很在行,令人刮目相看。
鳳棲和項清秋跟在月留痕兄弟身後,慢慢進洞。本來鳳棲還在納悶為何不點起火折子,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走過一段長長狹窄的石洞,空間忽然開闊,也不知月留痕又按了按哪裏,眼前便有了光線,石壁上有些火把自動燃起,不知道又是何道理。這洞內整體有些圓,裏麵空氣有些幹燥,和這小島上的一貫潮濕顯得有些不合,想來是因為這些船需要妥善保存的緣故。
月留痕單手指向那些船隻,說道:“那邊便是先輩從中原之地來到此處使用的船隻,因為保管修繕得當,所以雖然曆經年月,仍是牢固得很,你們可以去挑一條。”
鳳棲對於船隻不太在行,不過有項清秋在自是不成問題。上前仔細看了看,倒果如月留痕所言,雖然比他們來時用的船大了一些,不過船身牢固,而且船上各種工具一應俱全,跨海行走三四個月應該不成問題。等挑好船,月留痕和月野又幫他們將小船一起扛起,經過另外兩道石門,竟是直通海邊。
海上明月憑空起,人間又見別離時。
茫茫夜色海麵,銀光點點,再回首岸邊送行人已是影影綽綽,鳳棲和項清秋兩人站在船上對視一笑,中原就在前麵,終於踏上歸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