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尋寶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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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回到待客廳堂說出這決定時,邢雲和鳳棲同時怔怔的看著這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邢雲才勉強說了聲告辭,拉住飛煙走了,諾大的廳堂隻剩鳳棲和項清秋兩人。
“你……你……”就算有一萬種的可能,鳳棲也不會想到是這樣,他的嘴有些發抖,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裏也不知道是震驚、難過還是什麼別的滋味,腦子裏似乎很空白。
項清秋慢慢走過來,一手拉著鳳棲,看著他緩緩低聲說道:“這不是真的,回去再告訴你。”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另一隻手將鳳棲的眼睛輕輕揉了揉,“所以你現在可莫要真的哭出來。”這裏實在不是說話的場合,一切還是要等回到住處再說。
其實這會兒就是場所合適全部說出來,鳳棲也未必能聽清楚了。震驚的餘韻還在他腦海裏回蕩,心裏也仍在突突跳著,雖然知道了不是真的,可他根本沒力氣說話,於是一路上就這麼低著頭跟著項清秋默默地走,直把那些山上的武林人士看得霧水滿頭,不過有些人看到他們這幅垂頭喪氣的模樣,還以為飛煙終於反省看人失誤,將這兩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給趕下山,於是在旁邊幸災樂禍,摩拳擦掌準備再接再厲,頗有些可笑。
回到住處天已經有些暗了,由於當時客棧人滿為患,這兩人當初隻定到一間客房,倒也歪打正著、正合心意。
項清秋看看坐在床邊仍有些呆呆的鳳棲,也不知道他是否吃的下飯去。他實在沒想到鳳棲會有這種反應,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因此一時知道該如何是好。輕輕關好門窗,項清秋走到鳳棲身邊坐下,有些遲疑地伸手摟住鳳棲。
夜色漸深,風棲似是終於有些緩過神來,低著頭說道:“你說不是真的,那是為何?”
項清秋見他有了些精神,便說道:“因為那飛煙根本不是個姑娘,而是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少年,而且他喜歡的人是他的師傅邢雲。”
鳳棲偏過頭來,幽黑的眼睛就這麼看著項清秋。項清秋卻不再看他,隻是摟住鳳棲肩膀的手稍稍緊了些,慢慢說道:“我心裏想的……你真不明白是誰麼。”一句話就將鳳棲說得複又低下頭去,困擾了他大半天的不良情緒忽然消失。以至於項清秋後麵的話也隻是聽了個大概,不過也明白了項清秋和飛煙假扮結親是為了兩件事:湊成邢雲飛煙和取走石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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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密室,清燈幽暗,邢雲將飛煙拽了進來,熟練的走到一處,摸上石壁,取出一方盒,往飛煙方向遞去:“這個給你,你莫要再任性了,你……你怎麼會……”邢雲盯著飛煙,有些氣喘地說道,然後歎了一聲氣,頹然走到石桌旁坐下。
飛煙被莫名的拉進來,然後再看到這石盒,一時間有些怔怔。過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坐在邢雲對麵,低頭輕聲說道:“現在拿到這石雪蓮,有些晚了,這滿山的江湖子弟,總要有個交待。”
這雪蓮,要是早給了自己,應該不會這樣了吧。飛煙緩緩移動眼光,看看麵前的邢雲,青衫白麵,一點都不似武林中人,就是因為得不到眼前之人,才會……隻是,得到了這石雪蓮,就甘願了麼?“為何不直接對你師傅說你喜歡他?”那個叫項清說的那句話一直在腦子裏盤旋,飛煙嘴唇動了動,說出一句,卻是聲音太輕,讓人聽不分明。
“你說什麼?”邢雲聽到飛煙喃喃,因為難得看到這越來越叛逆的徒弟有這幅表情,愣了一愣,一時沒聽清楚。
飛煙被問得一驚,連忙回過神來,幸好師傅沒有聽到,否則……飛煙心裏有些淒涼,情字難解,竟讓他淪落到如此地步,要聯合陌生人來算計自己的師傅,以後會怎樣誰知道?甩了甩頭不去想這些,飛煙定定心神,低頭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我與那項清早就認識,這次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何樂不為?”
“你……你……”實在想不到等來這麼一句,邢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喜歡的是男人。”飛煙仍是低著頭,卻有些堅決的說,“以前經常逛J館,是想改一改,可是沒用。這件事情之後,您就當作沒有飛煙這個徒弟。”
邢雲這次連“你……”都說不出來了,他看著飛煙,嘴唇顫抖了幾下,手抬起又放下,站起身來喘了半天氣,然後就這樣直直出了密室,腳步踉蹌。
飛煙眼睜睜看他出去,又低頭看看石盒,一雙手再也抑不住的抖動起來,慕地站起身,丟下石盒,也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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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順利的有些出乎意料,雲升來得也巧,在鳳棲和項清秋提前安排下,送上迎親之物,不過沒有驚動潛龍潭那邊,隻說是無名小派。對於飛煙和項清的親事,那些武林人士雖然心裏頗為不服,無奈這卻是飛煙姑娘的決定,而且天山掌門也似是察覺不當,竟表明要大請天下朋友,此次在天山的食宿都由天山派承擔,於是眾人才慢慢平靜下來,除了幾個別扭的提前離開,大部分人都在八月十五那天紛紛祝賀,還有的把求親時準備的物事當作賀禮獻上。
且說這日,豔陽高照,雪峰生輝,正是良辰美景,歡欣佳期。
一對璧人站在邢雲麵前,扣拜師傅。本是歡喜之事,邢雲的臉色卻有些蒼白,臉上也笑得勉強,怔了一下,方取出一石盒,交到新娘子麵前,“為師的一點心意,但願你喜歡。”
飛煙頭遮紅蓋,從下麵瞧見了那日在密室中的石盒,伸手緩緩接過,說了句:“自是喜歡。”說完忽然用力的握了握邢雲的手,又低低地道,聲音剛好夠兩人聽到:“師傅,你……你一會兒可願一人送我去洞房,我……我很緊張。”
邢雲被握住了手,又聽到這樣的話,不知怎的又想起飛煙小時候的事情,於是輕輕“嗯”了一聲。
飛煙將石盒遞給了項清秋,也不再說話,既已禮成,便在師傅的攙扶下,走出堂去,留下項清秋一人在這邊應付。眾人均覺得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沾了莫大的便宜,竟很有默契的紛紛上前來灌他酒喝,項清秋來者不拒,杯杯見底,酒過幾巡,竟是麵不改色,步伐穩健,倒讓這些豪邁俠士頗為佩服,也不在乎他是無名門派起來,一時間稱兄道弟,好不熱鬧。
鳳棲看到項清秋喝這麼多,不禁大為擔心,正想上前阻止,卻被一直跟在身後的雲升伸手拉住。鳳棲也是此時才注意到了雲升,回頭看看,嚇了一跳,那……那……正在一眨一眨的雙目眼角微微上挑,幽深明亮,是如此的熟悉,除了項清秋還是誰。喝----鳳棲木木地扭轉脖頸,揉了揉眼睛,隻是那邊正喝酒的項清秋又是哪個?
在片片喧嘩聲中,扮作雲升的項清秋拉著易了容現下有些糊裏糊塗的鳳棲,悄悄下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