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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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光,淡淡的過去,我們也過去。
------題記
音符A
似乎習慣了旅行時帶上笨重的大提琴,自己的行李很少,不過就是幾件單薄的衣服和幾件日用品,背上一個很小的旅行包。而最大的看點還是背上的大提琴。
我坐在僵硬的硬座上,頭向一邊歪去。看著窗外在火車飛快疾弛中映下的風景。忽然,就想起了楚暮。
那個多久不見的男子。
從禾一出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們這幾個孩子,縱然的放棄高考而選擇了旅行。總認為這世界上多一朵蒲公英也沒什麼。也許隻多了幾個飄渺的種子而已。禾一的突然去世。我們開始都陷入了無止境的想念裏。
因為禾一曾那樣的喜愛大提琴,那樣的喜愛旅行。所以,我們都在各地尋找她孤獨的影子。
等到火車快到昆明時,天色已經很晚。天邊漂浮著一大片鮮紅的雲朵,就如在內蒙古時看到的天空是一樣的。我拿下行李走出了列車。
無數的背著行李的人來來往往的穿梭於各個角落。如同找到了同僚,不僅僅是我一個人背著巨大的東西單行於鐵軌旁。月台上站了幾個四處眺望的人,臉上的表情很模糊,也許是在等待他們所愛的人。不是麼?
我拿著相機,按下快門。
我坐在火車站的等候廳的長椅上,就感覺自己像一個落魄的無處可去而蜷縮在這個免費的長椅上睡了整整一夜。
我夢見了禾一在內蒙古草原上拉著大提琴,有個叫輕染的女子,和叫楚暮,暮楊的兩個男子靜靜的坐在旁邊。
我是否?眼角濕潤了一大片?
音符B
幾乎是哭著醒過來的,夢見的那個場景,就是多年前我們四個一起去內蒙古的日子裏發生過的事情。而現在,那個拉著大提琴沉重又憂鬱的女子,就在她15歲時,脫離了她生命軌線。15年的破碎記憶全被她綁在了15歲的腳裸上。每走一步的路程中甩下許多的記憶。像我們常常提起的蒲公英種子一樣的漂浮下去。
因為太過於厚重的想念,而夢見他們,想起他們。
天空才微露曙光,暗藍色的天際衝入瞳孔。一列早班的火車打著燈駛過來。伴著巨大的轟鳴。久久的響徹。
過後,我接到了一條簡訊,是很久都沒聯係的楚暮。
輕染,我去了昆明,聽你媽媽說你去了內蒙古,你還在那嗎?
人潮從停止的列車裏湧了出來,我別過頭,站在了月台上。想要看的更遠點。遠遠的就看見了和我一樣背著大提琴的男子。
昆明很溫暖,不過,早上還是會有涼風吹來。吹亂了我長到腰間的長發。
那是楚暮,我知道。似乎感覺很強烈。就會知道對方是他。還幾美德我們在一起。在練琴時被老師拉出去,在考級時時忽然忘記了了音符,在過關時忘記把曲譜帶來,我們四個可愛的孩子,如今呢?暮漾又去哪了呢?
昆明這個溫暖的城市裏,曾有過輕染,楚暮。那麼?有過暮楊?嗎有過禾一嗎?
輕染。
他輕輕的呼喚我的名字,在我未回過頭,在我看見他卻未去喊他,在我準備以沒見過他的理由走開時,讓他看見了我。
楚暮。
我衝著他笑。這個男子。背著大提琴和小旅行包站在我麵前。
輕染,我們一起遊昆明吧!
恩。
音符C
我們繞著昆明走了很多路。不管是在拐角還是在大橋,都回憶著以前的以前,我們四個人的天空。後來,我們去了香格裏拉。
那裏有條清澈的河。
河邊許多外國的遊客。他們手持著相機,在各處拍著不同的風景。然而,許多像我們一樣的中國人。卻忽視了身旁的美景而不停的拍著自己。
在不同的景色,擺著不同的動作,動著不同的笑容。
不同地點,不同時間,他們終究隻會留戀自己。不是麼?
水花浸濕的巨大鵝卵石在我相機裏定格。楚暮把琴盒打開,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
輕染,你呢?
他問我,我走過去。把琴放於兩腿間。
大提琴的音符落於指間,周圍的許多人都圍了過來。
是否?就如從前?我們四個孩子,背著大提琴,在各種地方,花朵一般搖曳著的悲傷,不停的滴落在琴弦之間。落地的聲響猶如指間的天賴。觸摸著很久以前的曲譜,已舊的時光蒼老的奄奄一息。那淡淡的日子,淡淡的曲,化如相機裏如幻影一般的景線拉著巨長距離。
那個很久都沒見過的男子,那個我曾經愛過的男子,
我們這一曲,即將完結。你看!時光過去,那我們呢?
音符D
在無數的喧囂裏消失的了無蹤跡。
楚暮把提琴重新放進盒裏。昆明午後的陽光直射在了他的臉龐上。紀念我們透明的愛情。已經失去的愛情。
輕染,明天我就離開。
似乎隻是短短的不能用手指去數的數字。幾天呢?我們相愛了幾天呢?在禾一沒去世時我們還剛剛在一起。好象是幾小時吧!可是,過了這幾小時呢?禾一的媽媽說她走了,而你呢?也背著大提琴,和我,和暮楊一樣的走開了。離開了那個我們一起學琴的城市。四處去旅行。到了昆明,我見到你。一起拉了很久都沒拉過的曲子。
曾經在身邊過的他們,各自離開了地方。離開了我們都在一起過,都存在過的城市。
2008年1月,我們四個去了內蒙古。那個草原上刮著大風的地方。
2008年2月,我們四個去了新疆。那個太陽很難落下的沙漠地帶。
2008年3月,我們四個不見。禾一回了家,回到了青海。楚暮也離開,暮楊踏上南下的火車。我也回到了那個很久沒有回過的家。
2008年4月,禾一出事,我們其他三人再也沒有見過。
2008年5月,我在昆明遇上了因為想念禾一而背這著大提琴的男子。也是我曾經隻和他短短相愛的男子。
我們走到了公寓。
那是間很破爛的房子。讓我們都想起當初四個人那樣快樂的住在內蒙古的草原上。我回到小房子裏。再次的拉起巨大悲鳴的提琴。那強勁的音符。衝破想念的思緒。破碎的化為漫天的蒲公英種子。帶著那寫思念了很久的悲傷。
楚暮走進來。他俯下身,淡淡的吻了我額頭。
略略的濕潤。
他說:
“輕染,禾一走了,抱歉我不能再愛你。”
我知道。我愛的男子,他始終愛著那個死去的女子。
休止符
我們一起去了火車站,送他上了列車。
在暗藍的天際,一晃而過。
我們過去了,隨著曲子後的休止符。
放下手中的弦。
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