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台之前緣誤 第八十七章 風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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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瀾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傅清冽也不想再去推脫,她身形一動,一掠而起,將琴置於瀉玉池旁的假山頂山,然後空中一個回旋飄然落地。
紅嫣靜靜地立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打鬥,以她這麼多年對淇瀾的了解來看,淇瀾臉上的神情並不輕鬆,或許,她並沒有取勝的把握,但她仍要堅持一戰,說明這把琴的確非同一般,關係重大。
再看傅清冽,她招招皆是進攻,且招招攻勢淩厲,一如她的人帶著一種天生優越的傲然。然而仔細再看,就會發現,傅清冽的出手並不是盲目的搶攻,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無懈可擊,毫無破綻可言。同時還留著三分的回旋餘地,絕不會等同與那些殺手死士,亦不會以命相搏。
因為都沒有用兵刃,貼身肉搏的出手更加迅速,兩人的招式越來越快,漸漸地紅嫣隻能看見一紅一青兩道身影相互交錯。又過了片刻,連那身影都已模糊難辨,而紅嫣也漸漸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不覺耳鳴目眩了起來,急忙運起內力相抗,那耳鳴眩暈之感才逐漸消失。
紅嫣記得當年初學武藝之時,受她武功之人曾說,女子學武,多以輕功、暗器見長,即便是用兵刃,路子也是靈巧一派,極少會有女子用以內功為基礎的掌法。而此時看著兩人身形迅捷,掌掌相對,紅嫣才真正明白淇瀾方才為何會有那樣凝重的表情。淇瀾的身手究竟有多好,紅嫣並不清楚,以她的眼光來看,深不可測四個字是最貼切的形容。而此刻,淇瀾與傅清冽兩人交手,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內力壓迫,身在戰局中的兩人又會是何種處境呢?紅嫣早已看不清兩人的出手,但她很清楚,淇瀾與傅清冽誰都沒有占到上風。否則眼前必定會是另一番景象。
紅嫣越退越遠,但那股壓力的侵襲卻越來越強烈,再看戰局,兩人招式都緩了下來,一招一式都清晰可見。雖然掌法講求厚重沉穩,但是淇瀾的掌法卻是輕靈巧妙,變幻莫測,明明是勢大力沉的掌法,卻被她以仿如小擒拿一般的靈巧的近身招式使出,說不出的曼妙。而與淇瀾相比,傅清冽的掌法更像是真正意義上的掌法,看似樸實無華,實際上威力無窮,在氣勢上始終壓製著淇瀾,以一種不變應萬變的低眉俯視的姿態來看待淇瀾巧變繁雜的招式。大智若愚,大巧不工,仿佛在她眼中淇瀾的花哨隻是孩子似的玩鬧一般。
紅嫣越看越覺得心驚,她的功夫不算多高明,眼力卻還是不錯的,心知這樣打下去,淇瀾並占不了多少便宜,而且,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淇瀾和傅清冽都不可能輕易停手,如此一來,定是要拚個兩敗俱傷,縱然贏了,也是慘勝。
思緒幾轉間,那股強大的氣流壓力又再度侵襲而來,紅嫣咬咬牙,一躍而起飛到了瀉玉池的假山上,然後將春雷琴置於自己腿上盤膝坐下,也不顧手上的傷口剛剛結痂,起手便彈奏了起來。隻是相比與之前來,這一曲實在音不成音,調不成調,斷斷續續的幾個音還未彈完就戛然而止。紅嫣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深秋的夜晚帶著濃重的寒意,但紅嫣額上卻顯出了一排細密的汗珠。
她知道以自己的內力根本無法與淇瀾、傅清冽二人相較,但此刻她隻能想到用琴音來化解這一個辦法,將全部功力灌注於指尖,再化為琴音散播而出,借著舒緩的音律再輔以內力來壓製二人之間漸濃的殺氣。但以她一人之力,怎麼可能與淇瀾、傅清冽二人相鬥,琴音反被二人自然生出的抵抗壓製地時斷時續,她全力化解,但一運功體內頓時便是氣血翻騰,耳鳴目眩,但卻不敢輕易停手,強斂一口氣,抑製住內息,仍是強行地將清和柔緩的琴音一點點撥出。
看著場中相鬥的二人殺氣漸退,紅嫣才鬆了口氣。哪知這心念一鬆,強已維持的那股心氣便弱了下來,再被二人打鬥的氣場所襲,不由地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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