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鏡裏折花夢不同 第10章 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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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著口袋裏的幹糧,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它們盡數消滅,韓從鈺向我跨上一步,低頭輕聲道:“別說話,有人來了!”
我一楞,人還沒回過神就被他抓住了腰,手臂一翻,我一下子被他扛上了肩,糧食口袋沒拿住,掉在了地上。
“韓從鈺!你幹什麼呀?!我的糧食!我的糧食!”
“別說話,閉上眼睛!”韓從鈺沉著聲音,用力扣住我扭動的身體。
“糧食!糧食!我的…”話未說完,韓從鈺突然腳下一蹬,霍然跳起,他幾跳之下似借了股巧勁,幾下就躍到了高高的樹枝上,快的神速,甚至都沒讓我反映一下。
綠葉繁茂,很好的將我們掩蓋住了,韓從鈺將我放在枝幹上坐穩,自己一手扶著樹,站在樹枝上俯瞰著下麵。
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我挺著膽子向下望了望,這一望之下,不由的抖出了一身的冷汗。
幾個身著緊身黑色勁裝的人一陣風似的刮來,在我們藏匿的這顆百年老樹下站住身腳,轉著腦袋四處探看。
不由自主的,我的身子向後縮了縮,伸手拽住了韓從鈺的褲腳,韓從鈺沒感覺似的由著我,隻眼睛望著樹下幾人不屑輕笑。
“奇怪了?!”樹下一黑衣男子左右張望,還踩了一腳我的幹糧口袋,踩得我這個心疼。
“怎麼回事?這裏沒有人呐?”說著說著,這人向上望了望,我心一陣突突的跳,另一人也抬起頭,四處張望。
我的心似卡在了嗓子眼般,正恐慌間就見著韓從鈺捏下枚綠葉,似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側頭對著我輕笑一下,隨即那手裏的一抹綠色就噌地直飛了出去,快的讓我誤以為那隻是自己的花眼。
“那邊!”樹下的黑衣人突然高叫一聲,追隨著那飛出的綠葉,直向另一方飛奔了出去。
我正鬆了口氣,韓從鈺再次將我拎起來往肩上一仍,不費吹灰之力,逐縱身跳了下去,這回我倒是有了準備,忙忙的閉緊了眼睛,忽悠一下,在睜眼時我們已是安然落地,悄無聲息的猶如一隻野貓。
不得不承認,韓從鈺的輕功十分了得,其實若是他早知道我並不避諱男女之嫌的話恐怕我們這會早就出了八西林了,因為他的輕功一路背著我跑,不出兩天就能出了林。
我將自己想法和他一說,那家夥眉梢一挑:“呦!苦瓜臉,你想累死我可以直接說啊。”
我訕笑一下:“你不是厲害嘛!”
韓從鈺將我往自己的後背上一扔,背好我,輕笑,無聲飛奔。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點東西的緣故,還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速度,我趴在他的肩頭昏昏欲睡,不知何時已經睜不開眼睛,幹脆一個放鬆立刻睡了去。
……
一股香氣鑽進鼻間,不由讓我使勁吸了吸鼻子,眯開眼睛,隱隱瞄見一捧火光,一道身影坐在旁邊,我又閉了眼睛,這一覺已經睡至晚間了,那道身影也自然是韓從鈺。
“苦瓜臉!你若在不醒,可就被我吃光了!”韓從鈺也沒看我,隻拿著串著燒雞的樹枝左看右看。
我倏地睜眼,刷地起身,韓從鈺被我嚇了一跳,動作瞬間定格,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嘻嘻笑著,挪著屁股噌到他的身邊,趁他愣神之際,一把將他手中的雞腿奪了過來,大咬一口後,這心情就突然的美了起來,可能是自己真的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吧,就覺得這隻野雞退特別的香。
可能是我的吃相特別的嚇人,在吃掉雞腿後,韓從鈺直愣愣地又遞給我一整塊雞骨架,說真的,估計我那吃樣怎的不怎麼樣,可是天知道我有多久沒碰到肉了,在醫院裏別說是肉了,就是連肉味都沒聞過啊!本來劉爺爺吃什麼東西我可以借借光的,可惜劉爺爺連牙都沒了,更別說讓他吃肉了,所以我真的好久都沒吃過這樣的美味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那隻雞骨架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雞骨架,我舔著嘴巴子向韓從鈺伸手,韓從鈺扒拉了下火,抬了下眼皮淡淡道:“瞅我也沒用,都被你吃光了!”
嗯?!吃光了?我啥時都吃了?掃了一圈還真沒發現還有剩下的燒雞,看著眼前的一堆骨頭,怎麼看怎麼像整隻雞的骨架,我對那骨架舔著手指頭,感覺身邊韓從鈺一直盯著我,順著目光,見他一張被火映的有些發黃的臉似笑非笑:“沒見過哪個女人這般能吃,更沒見過哪個女人這樣吃飯。”
我咳嗽一聲,隨手撿起根幹柴添到火裏,火苗噌的竄了起來,映的周圍黃亮亮的。
風林影舞,明月當空。繁星群繞,浮雲輕飄。好一派自然美景!
“喂!女人!”我正仰頭望天,韓從鈺突然垂著眼簾喚我,我瞅瞅他:“幹嘛?”
韓從鈺就這樣低著頭,沉默著不說話,突然的氣氛就有些壓抑了,我微微側頭,半張臉瞧不見眼睛,隻有個黑黑的眼罩,緊貼著皮膚扣在上麵,看的心裏有些難受。
“為什麼你會被鬼行宮的人追殺?”
突來的問話讓我微微一愣,沒有馬上回答他,我握了根小木棍撅了半天腳下土。
“可能是因為我長的很像姚夢姬吧!”久久後,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韓從鈺聽到後很冷靜,冷靜的讓我有些奇怪。
拍掉手上的泥土,我道:“你呢?你要去哪裏?有什麼目標嗎?”這些話憋在肚子裏幾天了,不知為什麼就是一直沒敢問出來。
“沒有…”他說的聲音不大亦不小,平淡如水的沒有一絲感情。
我嗬嗬笑笑:“那你是流浪人咯!”
韓從鈺轉頭對著我幽幽一笑:“算是吧。”然後仰身一倒,躺上草叢,眼望夜空。
這樣安靜的又過來片刻,我將盤在心裏頭好幾天的話說了出來:“哎!韓從鈺,等出了八西林,我可不可以也跟著你?”
韓從鈺隻翻了個身:“我可不喜歡帶著一個苦瓜臉!”說完,還撐起身子回頭上上下下的瞅瞅我:“麻煩死了!”
“你!”
說實話真的挺沒麵子的,我就坐在那臉白一陣紅一陣,韓從鈺則側躺在草叢中沒了動靜,像是睡死了。
剛剛睡醒的我沒有絲毫困意,倒是心裏頭沉甸甸的有種難受,就好像你明明知道麵前是個死胡同卻不得不向前走似的那種無奈與絕望。
百無聊賴的添著篝火,有意無意的看著周圍,一顆大槐樹長盤亙著一片片的藤蔓,勾出幾道深黑色的影子,好多圓頭白點一堆堆的躺在上麵,看到它們的那一刻我毫不猶豫的起身朝它們走去。
那是野生蘑菇,白白的奇形怪狀的難看的不行,想著自己要是出了八西林,無錢無房,可別在餓死街頭,倒不如這會子摘點蘑菇賣到欲水城,也好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