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陽光少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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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燈光,曖昧的氣氛,林姍姍醉眼朦朧地再次端起了酒杯,淚水滑落精致的臉龐,晶瑩得如同這酒杯裏的“魅惑紅唇”,至純至媚,卻後勁十足,厲害得很,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的第八杯了。
原本以為喝醉了就能忘記,可是,那些痛楚跟恥辱卻愈發清晰,怎麼自己還這麼清醒呢?她慘淡一笑,灌下了這穿腸毒藥。
申亦帆,你狠,你真狠!他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呢?申亦帆,王八蛋,王八蛋,申亦帆!她凝視著閃爍著五彩燈光的酒杯,猶如凝視某人的臉,很想狠狠一拳揍上去,但是內心卻是那麼的不舍。。。。。。
十年了,都已經喜歡他十年了,這十年中她的身邊一直是眾多含著金鑰匙的倜儻財閥二世的戰鬥場,而她一直就這麼好整以暇地在一邊看著他們撕殺得鮮血淋漓,顏麵盡失,從來不會因為他們而有一絲心軟,隻因為自己十年前就已經喜歡上了申亦帆,那個在球場上揮汗如雨有著陽光笑容的申亦帆。
她想起了他們初識的場麵,她去給正讀大學的哥哥林屹然送他落在家裏的鑰匙,她送去的時候,林屹然跟一群男生正在打籃球,商大的帥哥確實是多,尤其是在運動場上,她的眼光就被一個有著陽光般笑容的男生吸引了。下場後,才知道那人是哥哥的好朋友,叫做申亦帆,林姍姍懷裏像揣了隻小兔似的,目光緊緊隨著申亦帆打轉,同時她也認識了有些書生氣質,文質彬彬的任少聰,跟林姍姍一樣,他的目光也是火熱燙人的。
從此後,林姍姍就開始成了林屹然的跟屁蟲,與日漸冷酷憂鬱的申亦帆還有展開了一場三角遊戲,林姍姍知道,她一直在申亦帆的世界裏被當作一個妹妹的角色,那個男人的情感都留在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不容窺探的世界,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在這個世界裏慢慢變得黑暗,憔悴,痛苦,然後更加冷酷。
不願意自己站在他的麵前被他無視,於是她也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往那麼清純可人,她開始喜歡在他麵前胡攪蠻纏,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注意到她,才能感受到他是在乎她的,於是她日益任性驕橫,她知道這樣的自己讓他無奈,但是如果無奈也是他注視她的樣子,她也隻有堅持。
她終於知道了那個讓他痛苦的根源,那樣一個像薔薇花般的女人,溫柔,熱情,而又典雅到極至的女人,一個比她多了十五年與他相處在一起的女人,那個一直盤踞在他的心中的女人,那個已經成了他的隱痛的女人,她拿什麼與那個女人爭?
看著他的痛苦,她無可奈何,隻能陪著他沉淪,因為,他的痛苦沒有止境,他沒法逃離那個女人的身邊,因為那個女人,成了他的大嫂,他最尊敬,最崇拜的大哥的妻子。
那些天,他天天埋在酒裏,她一次又一次把他背回了自己家裏,每次都像一攤爛泥,直到有一次,他在她的床上睜開眼睛,痛苦地死盯著她,那一刻,她的心支離破碎,身後長出了一雙黑色的翅膀,她脫光了衣服,豐挺的雙峰伏上了他健碩的胸膛,那一刻,他們兩個人仿佛是在痛苦的冰窖中掙紮取暖,相互溫暖彼此的兩隻幼羔,兩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慢慢靠在了一起。
自那次後,他不再沉淪於酒精,他把她帶回了家,那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地見到那個女人,她憤怒了,因為當他介紹自己的時候,那個女人的眼睛竟然閃過了受傷的神色,她終於弄清楚他為何會如此痛苦,那個女人,既然已經選擇了嫁給他的大哥,憑什麼還讓他存著那樣不堪的希冀,讓他在精神上那樣痛苦,而又無法自由!
她示威似的在那個女人的麵前與他放肆親熱,她蓄意要激怒她,讓她剝去善良溫柔的偽裝,露出原本醜陋的麵目,終於,她如願地看到她失態地跑開,那一刻,她看著他那雙也跟著離去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勝利的感覺,從頭到尾,她都隻是一個輸家。
她沒有泄氣,她更加的努力,為他幾乎付出了一切,,看著他的臉上漸漸地又有了笑容,她知道,他終於走了出來,把她放在了心上,因為她說過,要讓他曾經的笑容都回來。
然而,好景不長,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與人私奔了,而他儒雅的大哥為了追逃妻竟然出了車禍身亡,噩耗傳來的時候,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絕望,她以為他會倒下,沒想到他卻堅強地挑下了他大哥留下的重擔。
在他大哥的葬禮上,他們見到了那個女人,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尤憐,但是她發覺他的眼神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膠著,隻有洶湧的恨意和冷漠,她的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是那個女人竟然拋下了兩歲的兒子就一個人回美國了,她竟然不要自己兒子的撫養權,把他留在了他的身邊,她有些發怵,這個女人真厲害,她這是什麼意思呢?想與他還存在著這樣的聯係嗎?她絕對不允許!
但是沒想到她在這件事情的堅持竟然是讓他在宣布他們婚訊的那天,做出了如此絕情的事情,於是原本她盼望了許久的婚禮竟然成了別人的,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竟然現在名正言順地成了他的妻子!
林姍姍淚眼朦朧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擲,踉蹌地起身,準備離開,酒既然醉不了人,隻讓她更加痛苦,喝了何用?
跌跌撞撞地就撞在了旁邊的一個人的身上,她醉態可掬地道歉,一個猥褻的聲音響起,“美女,別走啊,陪哥哥喝兩杯啊!”
林姍姍努力凝聚了眼神瞅,一個瘦削的男子滿臉淫笑地看他,兩隻手也沒有安分,向她胸口襲來,她使勁掄起手臂,一聲清脆的響聲,她說:“撒泡尿照照自己惡心的樣子!”
旁邊立刻站起數人,林姍姍隻覺得眼前一花,有個人衝了過來,擋在她的身前,她的視線就開始模糊了,意識最後清晰的那一刹那,她恍惚看見很多隻粗壯的胳膊在揍什麼人,而那人卻把她護在了懷裏,這個人是誰呢?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她迷糊地晃了晃頭,倒了下去。
當林姍姍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手上吊著吊瓶,她茫然地張望四周,門打開了,林屹然神色淒然地走了進來。
“哥,我怎麼會在這裏?”林姍姍的腦子一片空白。
林屹然盯著她足有數秒,表情嚴肅道:“姍姍,你真的太胡鬧了!你到底都因為申亦帆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了?”
“哥,怎麼了?”因為頭痛,林姍姍委屈地蹙著秀氣的眉。
“姍姍,你就那麼愛申亦帆嗎?你為了他,沒有了自我,沒有了善良和溫柔,你為了他竟然如此冷酷無情,一點都不管少聰的死活嗎?”林屹然冷然控訴。
“對,我就是這麼愛著申亦帆,就是這樣,不可以嗎?哥,亦帆也是你的朋友,別老是幫著少聰講話好不好?在說了,我的事情,關少聰什麼事情啊?”
林屹然痛心地看著林姍姍說道:“姍姍,你清醒點吧!亦帆他不愛你,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沒有珍惜過你,你這樣不值得,不值得的!”
“哥,你不要說,我不準你這麼說!”林姍姍坐起身,氣急敗壞地捂住耳朵。
林屹然眼中蓄滿痛楚,他走上前,到了床邊,扯下林姍姍的雙手,一字一句地大聲道:“姍姍,別再自欺欺人了,亦帆的心裏永遠都裝著柳心蘭,沒有任何位置給你的,別再讓他傷害你了,亦帆他不適合你的,經過了十年,這一點你還看不透嗎?”
林姍姍的眼睛充滿了驚恐和絕望,明明知道林屹然說的都是自己這十年來感受到的真實,卻就是怎麼也不肯相信。
“姍姍,你已經為了他死過一次了,如果上輩子真欠了他的,你也已經用命還了,現在,放手吧,讓他自由,也讓你自己自由吧。”
林姍姍使勁搖頭,滿麵淒楚,林屹然不忍,把她的頭抱在懷裏。
“姍姍,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你懂的,你這樣死死抓著亦帆的結果,隻是讓你們兩個都痛苦,還不如放手吧,姍姍。”
林姍姍恍若意識混沌般喃喃道:“放手?讓他自由?。。。。。”
林屹然鄭重點頭道:“對,放手,這樣,你才能把兩手空出來,去抓別的東西。。。。。。”
她茫然道:“別的東西?什麼東西?”
“去擁抱真正屬於你的幸福啊,你不要一直眼睛朝前望著亦帆,也回頭看看,也許真正的幸福就在身後呢?”
林姍姍的意識還是昏沉,口中還在喃喃著什麼,林屹然歎了口氣,把她小心放下,就欲走出去。
“哥,我好象記得在酒吧有人救了我,是你嗎?”林姍姍突然問。
林屹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半天才沉重地說:“姍姍,你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林姍姍的心忽然漏掉了兩拍,驚問:“是少聰!哥,是不是少聰出事了?”
林屹然沉痛點頭道:“少聰為了保護你,被那班流氓捅了兩刀,送到醫院後,因為失血過多,已經。。。。。。”
“不!不會的,哥,你騙我!少聰在哪裏?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