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花月白就陷入了沉默，絨絨狐狸尾巴也不再掃動，整個狐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一般，而察覺到他不願再開口，林一樂也就隨著他一同緘默。
    等待過程總是漫長，尤其是眼識被封閉的情況下，時間更是難熬。
    當初上百年的獨自參悟打坐，林一樂都不曾感受到分毫孤寂，但如今不過是幾息的沉默，就令他有些難以接受。
    果然有些東西就像是生命必須的元素，習慣了就難以戒掉。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漸漸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林一樂主動開口道：“你與六識老人是舊識？”隻是話一出口，他就很不過回溯幾息，讓剛剛說話的自己閉嘴。
    從剛才花月白的表現來看，這顯然並不是一個他願意提及的話題。
    正在懊惱的林一樂沒有預料到得是，花月白並未因為這個話題而感到生氣，隻是用一種很平常嘮家常的口吻，抱怨道：“不算是舊識，應該說是老債主，那位嗜酒如命的酒瘋子，當初為了尋找大陸第一的美酒，可沒少在我的魔帝宮殿奢東西。”
    準確來說是偷東西，一開始他還打不過六識老人，而且對方輩分太高，對於這件事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實力提升，他準備去找六識老人談談的時候，那位為老不尊的老前輩先發製人找到他，從光明正大偷東西，變成了理直氣壯打欠條拿東西。
    而這些東西就像是丟入惡狼群中的肥美小豬，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
    那時花月白沒有太深的根基，又因為六識老人把他這裏當做免費錢袋子，可是落下了不少饑荒，讓他這個魔域帝王都隻能想些辦法賺錢。
    好在還有幾個令人放心的屬下兼弟弟，總算是將差點破產那段日子渡過。
    隻是後來他手上各種奇珍異寶豐富了，那位老前輩卻再也沒有來過。
    直到現在，花月白也不知道六識老人到底去了何處，就連他是否還在人世，花月白都不清楚，更別提將那些白條兌現的事情了。
    當年那段令人頭疼的時光，以致於他現在隻要聽到六識老人的名號就感覺有些頭疼。
    聽著花月白的敘述，林一樂感覺到心口處傳來鈍鈍疼痛，下意識收緊了手臂，在不會讓他難受的情況下，將懷中小小的白狐狸抱緊，柔聲道：“下次若是遇到六識前輩，我與你一同向他詢問欠條之事。”
    說話之時，林一樂神色溫柔至極，但卻不曾提起半句心疼之言。
    有得必有失，很少有那一位強者登上至高之位時，不會經曆一番苦難。
    魔域的最高掌權者，從來都不需要同情，也不會認為他當年經曆值得心疼。
    林一樂不想做這種無用功，他隻想矢誌不渝地站在那人身旁，與他一同走下去。
    “好。”隨意應了一句，花月白尾巴一掃擋住眼睛，同時提醒道：“要開始了，記得護住眼睛。”
    點了點頭，林一樂依言閉上眼睛。
    下一刻，薄薄眼皮上光感大盛，即便是閉著眼睛，林一樂也能感覺到眼球傳來一陣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