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樂：“我說錯了嗎？”
    許久不曾得到回答，他突然不自信起來。
    聽到問話，花月白將心中那一點詭異感覺拋到腦後，換了個舒服位置趴著，輕笑一聲，調侃道：“難得林兄這當世第一的靈智師，也會說這句話，”
    靈智師主在突出一個“智”字，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年律曆史，隻要是有記載流傳的資料，都要知曉一二。
    甚至可以說，靈智師要涉及所有靈職者的知識範圍。
    一個靈智師不自信自身知識儲備的情況，極其少見，更何況林一樂這種等級的靈智師。
    即便他重生一次，前世所學依舊沒變。
    須臾間想到了原因，花月白用腦袋拱了拱林一樂的胸口，安慰道：“人情往來這種東西，你要是學得會，就不會重來一次了。”
    “它當真如此重要？”
    明明宗門失去了頂梁支柱，會淪落為普通一流勢力，那些人為什麼還會選擇和妖邪異域的外族聯手，置他於死地？
    如此得不償失的行為，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六年，林一樂依舊想不通。
    “管理一筆巨款，就會認為自己也有賺取巨款的能力。”當年之事，花月白不比當事人知道得少，自然清楚他到底想問什麼，非常直白道：“地位高了，野心自然也會膨脹。”
    總有人認為他上他也行，殊不知天賦與機遇同樣重要。
    胡水生將他們二人領到了一個雅致小院之後，就告辭離開，林一樂和時速道別一聲，就抱著小白狐狸回了房間。
    確認安全之後，他說話也自在了許多，反問道：“你身邊也有這種人？”
    蹬著林一樂的胳膊跳到地上，踩了踩腳下柔軟的毛毯，花月白滿意點頭，找了個舒服角度窩下，前爪交疊，慢悠悠道：“我倒是希望身邊有這種人，可惜他們一個比一個懶。”
    別說是奪位，那些家夥連自己手底下那一畝三分地都不想管，他們不撂挑子跑路，都算是給他這個老大麵子。
    “是因為種族差異，導致野心不同嗎？”
    要是按照花月白這個邏輯來說，他身邊的人才會有更大野心才對，但他對手下的評價，又推翻了之前的理論，這讓林一樂心中越發好奇原因。
    花月白斬釘截鐵道：“不，可能單純因為你不會和人相處。”
    正常人能當著別人麵問出這種問題嗎？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對人情世故這般不精通。
    聞言，林一樂心中有些不舒服，下意識道：“和我相處會讓你不舒服嗎？”
    “不會。”為了防止話題繼續跑偏，花月白直接終止了這個話題，道：“華景城臨海，海妖出沒很正常，隻是人類生活氣息會對海妖造成傷害，他們一般很少會在人口聚集的城鎮久居，這胡府的海妖又是什麼情況？”
    “並不是所有海妖都有這個特性，比如說鮫人一族。”簡單兩個字安撫他的心緒，林一樂也順著話題說起了正事，道：“東南之域也算是鮫人一族的故鄉，會有鮫人出現在這裏也很正常。”
    “那一族想要將魚尾變成人腿，隻有兩種方法。一是大宗師級別之時，強渡化形天劫；二是服用王級丹藥，化形丹。這兩種不論是哪一樣都需要不弱的勢力支持，能夠化形的鮫人應該看不上胡家。”
    分析完之後，花月白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道：“我比較傾向於能夠附身在人類身上的某種海妖。”
    點了點頭，林一樂伸手撈起小狐狸走到臥房內，坐到床榻之上，道：“府中隻能感覺到有某種海妖存在過的痕跡，本體應該不在這裏。不論是附身還是化形，隻要等到胡大富回就能見分曉。”
    花月白打擊道：“如果真是化形，那這海妖最起碼也到了大宗師級別。你現在不過中級實力，你確定人家想要藏匿的話，可以發現它？”
    這倒不是他看不起林一樂，隻是如今實力擺在那裏，中間隔著六個大境界，對方如果想要隱匿，確實不好尋找。
    “不是還有你？”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花月白忍不住一樂，道：“感謝林兄信任，但我這個身體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不足五成。”
    中域大本營需要人坐鎮，他要是將全部注意放在這裏，估計等到回去的時候，又是一堆爛攤子等著他收拾。
    聞言，林一樂篤定道：“那也足夠了。”
    隻要不遇到聖級的強者，即便隻有五成實力，花月白應該也可以應對。
    花月白笑著道：“說不定有個聖級海妖。”
    林一樂認真道：“這裏不會出現聖級海妖。”
    大陸上總共也沒有幾隻聖級海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小小海邊城鎮之中。
    花月白一口咬住林一樂的袖袍，泄憤地留下幾個小洞，才道：“你這人怎麼分不清楚玩笑和實話，一點情趣都沒有。”
    這人之前和同門甚至於王珂說話之時都沒有這麼一本正經，剛與他見麵的時候也是充滿了生活氣息，怎麼相處了不過一天，就變成如此一根筋的模樣？
    微微一愣，林一樂下意識道歉，道：“抱歉。”
    他隻是習慣了認真對待花月白的每一句話。
    雖說，他對花月白神交已久，但前世礙於身份禁錮，每一次交談都與局勢相關，必須要認真對待。
    一時身份轉換，除了剛見麵之時調皮了幾句，之後又下意識沿用前世的相處模式。
    習慣真得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紅光一閃，腿上重量突增，眼前視野被近在咫尺的絕豔容顏占據，讓林一樂下意識想要閃躲。
    可惜對方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伸手按住林一樂的肩頭，額頭相貼，花月白注視著那雙有些恍惚的杏眸，輕聲道：“難道要我變回這樣，你才能和我好好說話？”
    眼前人如今不過十六，麵容還帶著一些稚氣，前世與他相仿的身形，如今也還未長成。
    之前勢均力敵的盟友變成了這幅模樣，令他一換回人形就想要調戲一番。
    視線下移，錯開那雙狐狸眼中的狡黠笑意，林一樂輕咳一聲，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咳，華景城夜冷，你還是多穿一點。”
    目光順著林一樂視線下移，花月白看了一眼身上輕薄的軟紗衣物，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作者閑話：

    幾年之後：
    林一樂：還皮嗎？
    花月白：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重生之後會比我高這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