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六章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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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裏呆了兩周後,他開始絕食了,饑餓在第十五的時候,乏力和水份的缺失令他已經爬不起來了,沒了求生意識人,在看著桌子邊熱氣騰騰的食物時,卻有了吞咽的反應,那是本能的意識,顯然饑餓比死亡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想吃嗎?”景燦笑得溫潤迷人,“想吃就自己去拿啊,難道還想要我喂你啊?”
夜離無神的大眼睛貪婪地看著,片刻後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想著在忍一下吧,或許明天後就永遠也不會感到饑餓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嘴角滴入清涼的液體,是水!他本能地吞咽。
耳邊輕笑,“還是想活的啊,想活就起來吃飯吧,我還沒有玩兒夠呢,你就這樣死了,實在是少了些樂趣!”
嚐到了水的滋味,胃裏蘇醒般地在抽搐著叫囂,他需要進食。
隨即,他又睜開渾濁的眼眸,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般地抬起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
“想要啊,求我吧!”
景燦的笑容依然溫柔,仿佛兩人是親密的伴侶,不過隻是小小地捉弄一翻!
夜離垂下眼眸,許久後乏力地說出兩個飄渺的字,“求你。”
景燦得償所願地笑了,端起粥來一口口喂在他的嘴裏,那細致的模樣,仿佛在喂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
夜離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不想活了的人,此時為何還會如乞丐般乞求一個心如蛇蠍的人讓自己活命?難道是本能嗎?
或許吧,他覺得自己這樣一直被人掌控的人生實在不甘,明明生命是自己的,可為何要處處受製於別人?
兩天後,在景燦的悉心料理下,他開始有了些力氣,可以下床來,緩慢地走到窗邊,看著依然陰雨綿綿的森林。
秋天的雨季似乎特別漫長,空氣裏有些潮濕的泥土的清香,還有些清新的鬆脂味。
遠處的叢林裏被水霧氤氳得白茫茫一片,仿佛人間仙境一般。
兩隻不知名的鳥兒仿佛對歌一樣,一唱一搭地嘰嘰喳喳,在這幽靜空曠的山穀裏,無比的悅耳動聽!
“想去嗎?”
夜離渴望地回頭看著身後的景燦。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夜離失了下神,隨即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
景燦得意地笑了,揉了揉他短短的頭發,“我喜歡長頭發,以後不許剪了,知道嗎?”
夜離乖巧地點頭。
景燦給他換了個短的腳銬,那樣子隻有邁出一小步的距離,拉著他一步步地走出了房間。
一個多月沒有出過房門,在關閉的房門裏麵陰鬱的他也關閉的心門,再次走出來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瞬間又活過來了一樣,忽然感到世界依舊清新美好。
雖然沒有了沐風,也沒有了學校,但就像他自己曾經想跟那個離世了的宋離講的一樣,活下來才會有驚喜,或許還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驚喜在未來等著自己,他不能放棄,哪怕是苟延殘喘,也要堅持!
出來後他才看清楚自己被囚禁了一個多月的地方,這裏是一處四處青山環繞的小樓,雖是白牆青瓦的宏偉建築,但看上去應該荒廢了許久,孤零零地在這叢林深處矗立,有種破敗的詭異感,看著那些黑漆漆的門窗,仿佛是個鬼屋一樣,令人不自覺地心裏發虛。
不過不遠處的菌群,令夜離高興得仿佛忘記了自己此時像個帶著腳鐐的犯人,欣喜地小步走到鬆樹下一群黃錚錚的鬆樹菌旁,小心地掀開濕漉漉的枯黃鬆針,露出黃色鮮嫩的滑膩菌傘。
“我想晚上吃蘑菇,”
“我們這裏的廚房裏,什麼也沒有啊!”
夜離有些失望,隨即眼睛一亮,又看見不遠處又有一堆珊瑚菌,雖然隱藏在厚厚的鬆針裏,但還是依稀能夠看見。
他仿佛發現金礦一樣,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興奮地搖晃著景燦的手臂,“哇。。。。。景燦,景燦,我晚上想吃蘑菇!”
景燦為難地猶豫了一下,夜離趕緊摟住他,仿佛獻吻般地琢了他的臉一口,“我要吃蘑菇,景燦,我們回去吧,去你的那套在學校邊的屋子,我可以做菜給你吃!”
景燦歪頭趣味十足地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清他那清澈眼底的計謀,但那雙忽閃的狐狸眼仿佛狐狸精一樣迷人,氤氳著絲絲水霧,印染著興奮的笑意,蕩漾得他心神不寧。
“好,但你不能放開腳鐐!”
“行,”夜離點頭,眼神有一瞬失望,但隨即開心地蹲在不遠處開始采蘑菇。
景燦似乎被他的興奮氣氛渲染,也開始找了些藤葉,編了個醜陋的大籃子。
夜離拿起一看,雖然醜是醜了一點,但好在夠大,裝得下他采的一大堆蘑菇。
兩人采好了蘑菇,趁著天還沒黑,他又小心翼翼地拉著夜離來到他停在半山腰的車上,那輛綠色的越野蹦蹦跳跳地在山腰盤旋了好一陣,才回到燈火輝煌的城市。
這一路感覺奔波勞累,夜離感覺自己這兩天才補好的身子又仿佛漏氣了般,渾身乏力,對於做飯早已興致缺缺,但為了討好景燦,他還是提著一口氣,來到熟悉的廚房,利落地做出了幾道美味的蘑菇宴。
蘑菇是美味的,可惜他實在太累了,隨便吃了幾口,就歪倒在餐桌上睡著了,手裏還緊緊地捏著碗筷,頭便歪靠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景燦怔了怔,隨即自顧自地吃著飯,等他優雅地吃完飯後,慢慢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才起身,把夜離手上的碗筷拿開,然後再把骨瘦淋漓並輕飄飄的夜離一把抱住,輕輕地放在他以往常睡的那張床上。
睡著的夜離乖巧多了,隻是瘦得脫相,除了一雙煽情的大眼睛,其它地方看起來瘦得觸目驚心,躺在寬大的大床上,被子仿佛鋪平了一般,微微下陷的夜離看起來好像一隻虛弱的貓咪,瘦小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景燦側身躺在一邊,用手杵著額角,眼睛在他依舊秀美的臉上停留片刻,隨即嘴角浮現難以察覺的笑意,手裏赫然拿出了一把雪亮尖刀,在夜離秀美的臉上比劃了一下,隨即停在了他緊閉著的眼睛上。
或許是冷冽的刀鋒透著刺骨寒意,宜或者是深秋的夜裏溫度實在冷厲,睡夢中的夜離哼唧了一聲,卷縮著身子縮進景燦這個發熱體的懷裏,緊緊地貼著他溫暖的身體,仿佛一隻終於找到了歸宿的小貓,放心愜意地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