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到，距離夜離的生日越來越近了，他心裏焦急不安，因為他明白，景燦肯定不會安什麼好心的，到自己的生日這天，一定會發生什麼難以麵對的壞事。
    他一邊給沐風做工作，說自己不喜歡熱鬧，隻想安安靜靜地去看看電影什麼的就好。
    可景燦的速度明顯比他快，班上的同學兩天之內幾乎全部都知道了他要過生日的事情，還都得到了邀請，這令他無比的焦躁和無措。
    他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麼災難？而沐風卻在歡歡喜喜地為他的生日做準備，令他感動的同時，又感到十分難安。
    周末的傍晚，趁著沐風回家，他來到了之前住的那棟豪華的公寓。
    他打定主意，要和景燦攤牌，不管景燦想要怎麼為難他，也總好過真的到了生日那天令人難堪的好。
    這次他無比的勇敢，毫不猶豫地敲響了景燦的房門，他想自己豁出去了，想看看這景燦到底想要作什麼妖？
    房門根本就沒有鎖，景燦衣著講究地站在窗台前擺弄著他的盆栽。
    見他的到來沒有一絲意外，淡笑道：“坐吧！”
    夜離關上房門，立在門口，沉聲道：“景燦，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景燦頭也不回地忙碌著，似乎對他的問話毫不在意。
    夜離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從哪裏問起？景燦做到最絕的地方就是明明對你有危險，卻永遠表現出自己溫潤無害。
    沉默半響，夜離最先開口了，“我已經把那些照片都刪掉了。”
    “。。。。。哦，可惜了，我還想在你生日的那天給同學們看看，同時也好宣布一下我們的關係呢！”
    “我們什麼關係？我們沒有關係！”
    “是嗎？”景燦轉過身向他走來，溫柔地摸著他的頭發，淡笑道：“有關係，你不是一直都是我的寵物嗎？”
    “不是，我不是你的什麼寵物！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景燦眼底寒光一閃，閃電般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手勁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喉嚨，夜離使勁掙紮，呼吸困難，感到痛苦的窒息，仿佛心髒也在驟停的邊緣。。。。
    “我說你是你就是！”景燦說完一把將他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夜離在床上痛苦地縮成一團，艱難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吸氣，他仿佛掙紮中垂死的小獸，赤紅著雙眼虛弱又哀怨地瞪著景燦。
    景燦頹廢地蹲了下去，捂住自己的腦袋，痛苦地哀嚎：“。。。。。都是你逼的，你本來就是我的，可你在我的麵前跟沐風卿卿我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非要逼我？”
    夜離無聲地閉上了眼睛，要說什麼？無話可說！
    此時他的脖子後知後覺地火辣辣的痛，仿佛就要斷掉了一樣。
    景燦在地上蹲了一會兒又爬到床上，緊緊地摟住他，仿佛摟住自己摯愛的珍品。
    夜色迷茫，窗外的星辰仿佛被黑霧擋住，透不出一絲亮光。
    沒開燈的房間裏，兩個人都仿佛力氣用盡，纏繞著躺在一起，仿佛相依相偎的戀人。
    景燦的呼吸灑在夜離的頸間，輕輕地吻著他剛剛還恨不得要捏碎的脖子。
    “。。。。還疼嗎？。。。。。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夜夜，我們在一起吧，我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嫌棄你有多髒。。。。。”
    “我們一起出國吧，在國外我們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也不用顧及別人的眼光。。。。。”
    “夜夜。。。。。”
    夜離仿佛死過去了一般，沒有回應他，可惜他此時沒有一點力氣，否則他不願意在這裏多有一刻的停留。
    景燦的危險使他忽然有種強烈的意識，自己估計早晚要死在他的手上。
    本來死亡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麼，隻是這分鍾他有些舍不得那個為他做年夜飯和準備派對的沐風。
    半夜，景燦的親吻從脖子轉到了身上，越來越熱烈，急促的呼吸令夜離緊張起來。他掙紮著要起身，卻被緊緊地鉗製住。
    “景燦，。。。我，喉嚨好痛。。你送我去醫院好不好？”他的嗓子確實疼，仿佛塞滿了沙子，又像缺水的幹渴般火辣又刺痛，但這顯然不是他此時要去醫院的目的。
    “。。。。有那麼嚴重嗎？”
    夜離點了點頭，艱難道：“是的。。。。。”
    “好！”
    景燦起身穿戴整齊，在給夜離戴上圍巾，帶著他出了門。
    在醫院裏，睡眼朦朧的值班醫生隻是給他隨便地檢查幾下，開了些藥，就打發他們走了。
    從醫院裏出來，深更半夜的，街上飛馳的汽車和行人都沒有了，安靜得仿佛世界都沉睡了一樣。
    天氣有了一絲暖意，夜離圍著圍巾，難受極了，一把扯下，扔給景燦，沙啞著嗓子道：“回去也沒事，不如我們走走，好好聊聊吧！”
    景燦頓了頓，想想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兩人一同走到了一坐橋梁。
    大橋橫跨城市的兩岸，時不時有汽車帶起一地的喧囂飛馳而過，橋上的明亮燈光灑落在水麵上，倒影著層層疊疊的流光。
    景色確實美極了，隻是心情不怎麼美麗。
    夜離看著水麵出了神，這世界在他的眼前呈現出越來越美麗的一麵，美麗得令他都舍不得離開了。
    景燦從身後摟住他，溫柔道：“怎麼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夜離靠著身後的景燦，其實這個擁抱也是極溫暖的，如果自己沒有對他徹底失望的話。
    “景燦，你對我是認真的嗎？”
    “當然，”腰上的擁抱緊了緊，“夜夜，我真的喜歡你啊，甚至想著如果這裏容不下我們，或許我們可以去國外，永遠呆在一起！”
    “永遠。。。。。永遠很遙遠的，我們可以留著以後再做，不好嗎？”
    “什麼意思？”景燦繞到夜離麵前，眼底黯淡，“你是在拒絕我嗎？”
    夜離驚懼，上前一步摟住他，乖順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仿佛撒嬌的模樣，“景燦，我們還是學生，而且還隻是高中生，到了國外怎麼生存？你想過這些嗎？”
    “這些不用你擔心，我家在國外有房子，我的錢也夠咱們兩用一輩子！”景燦說話又溫柔了些，顯然夜離主動的擁抱讓他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可是你的家人知道嗎？就算你的家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也不想做隻成天隻知道吃喝的金絲雀，那樣你早晚會厭倦我的，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啊，。。。。。。我需要有自己的事業。”
    “所以。。。。你的意思是？”
    夜離吸了吸氣，悲從中來，“可以暫時不戀愛嗎？我現在隻想繼續上學。”他說完這話，憋屈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不知道為什麼人人上學都無比平順，隻有自己，總有無數的理由令自己輟學。
    景燦的身體仿佛失去了力氣，他沉默片刻，悲歎道：“夜夜，你還是想跟我分手啊，。。。。。我到底要怎麼做？我們才能回到最開始的時候。。。。。”
    夜離走到橋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輕輕道：“景燦，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我隻是想專心學習，連這麼小的願望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夜夜。。。。。。”
    “你說這水冷嗎？這樣跳下去會不會死啊？”
    景燦趕緊上前兩步抱住他，小心地哄道：“夜夜，不就是上學嗎？你繼續上你的學好了，我不逼你。。。。隻是，你以後能不能離沐風遠一點啊，看見你們兩個總呆在一起，我都嫉妒得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