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很識趣沒再吭聲，就怕自己腦子沒嘴巴快又亂說話。
    陸錦琛看著他笑了笑。
    站起身打量殿內一應擺設物品，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這裏有什麼特別之處。
    “阿歡，這茗華苑為什麼會被列為禁地？我看著也沒什麼啊，隻不過素淨了些。”
    陸歡將方才的尷尬拋諸腦後，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隻知道陛下登基入主紫宸殿後，就把後麵的房殿名改成了茗華苑。明令茗華苑為宮中禁地，擅闖者死。”
    “茗華苑一直都有暗衛把守，是陛下親自安排的。曾有一位妃子不信邪，暗派侍衛夜探究竟，可那侍衛還沒走進殿門就被亂刀砍死了，我親眼看著穆霖帶人抬出去的。”
    “侍衛死的那天夜裏，妃子宮裏就走了水，合宮上下燒了個幹淨，屍骨都沒留下。聽說妃子是一個江南皇商的女兒，妃子死後沒幾天，那皇商就傳出突染惡疾的消息，撐了一月不到也走了。皇商和國戚的名頭相繼告吹，門庭自然沒落了。”
    “自那天起，茗華苑暗地裏就成了宮中人口相傳的不詳禁地，再無人敢靠近一步，就是聽到茗華苑這三個字都是滿心驚慌。”
    “一夜夫妻百夜恩，蕭晚行對自己後宮的女子也這麼無情？”
    說陸錦琛不詫異是假的，他不是沒有見過蕭晚行狠辣的一麵，但都是那些貪官汙吏自食惡果，與人無尤。
    可那妃子不論怎麼說都罪不至死，要真是氣不過杖責也好，貶謫也罷，好歹留條性命啊。
    什麼走水，突患惡疾，不過是蕭晚行殺雞儆猴，震懾其他好事人的手段罷了。
    滿宮的宮人和宮外的那些人何其無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何必做得這般絕情。
    難道這樣冷血嗜殺的模樣才是蕭晚行的本來麵目嗎？
    “嗯——”陸歡抿著唇臉色凝重，“世子，有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不過先說好，我不是為他開脫，你不能生氣。”
    陸錦琛從唏噓中回神，眼神示意陸歡說下去。
    陸歡徐徐道來：“其實陛下當年監刑是不得已的。先皇收到那封汙蔑侯爺通敵，將十萬大軍拱手獻給北境王庭的告密信時尤為震怒。殿下得到消息連夜進宮勸諫，先皇堅信侯爺有謀反之心執意不肯重新調查，陛下力爭之下被先皇誤會參與其中謀反，險些被廢去儲君之位。陛下為護你周全隻能扯謊，說你寒疾久治不愈將不久人世。求先皇看在侯府世代軍功的份上讓你過完所剩不多的日子。”
    陸歡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輕揉著膝蓋的衣料，一直小心覷著陸錦琛的臉色，見他臉色沒有那麼難看又繼續說了下去。
    “先皇感念舊義，倒是妥協了，可條件是陛下必須親自監刑。那時正是你修養身體的關鍵時刻，陛下恐你情急之下動怒傷身，隻得刻意隱瞞，想著等你寒疾痊愈後再偷偷把我們送出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