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繼淮半分情都不承，連帶著對玉挽剛升起的欣賞好感都給徹底拔除了去。
    看著陸錦琛的眼神也帶起篾然之色，“本官何種資質無需你多言——”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問題，拿眼上下打量著陸錦琛。
    “你一個戲法師，何以對仵作驗屍、查案推理如此了解？”
    陸錦琛自然察覺到了易繼淮情緒上的變化，一個普通人對檢案流程這樣熟悉，除去天賦異稟便是別有用心了。
    麵對易繼淮的懷疑，陸錦琛麵上神情如故，“草民閑來無事喜歡翻閱”武周狄公案”，粗略的知道一些罷了，算不得了解。”
    狄公斷案如神，美名傳千古，後人為其著書無數，陸錦琛此番詮釋易繼淮倒也挑不出錯來，隻能轉了個方向入手。
    “你麵見官員說話擲地有聲鎮定自若，麵對屍體你觀察細致毫無懼怕之意，推理案情敘述條理清晰。這習以為常的冷靜模樣可不像一個戲法師該有的。”
    前世被寒疾所困，他出生將門卻終生不得習武，對他來說無疑是難以接受的滅頂之災。
    可任憑他滿腹委屈，日子還得過，他隻能鑽研琴棋書畫作以消遣度日，暫時忘卻傷痛，長年累月下來自然而然的就養成了沉穩心性。
    除去少有的那幾次莽撞，他還真未曾有過失態遜禮的行為。
    先帝龍威迫人，他都能應對自如，易繼淮這樣的官威就更是遊刃有餘了。
    “我很感謝大人對草民的肯定，但我會驗屍、推理案情與否和此案有什麼必要關聯嗎？大梁又有那條律法規定百姓見官就必須得戰戰兢兢的？”
    易繼淮一怔，“那倒沒有。隻是你太過從容，很難不讓本官生疑。”
    “相比易大人對我這般好奇——”陸錦琛把證物往他麵前再一推，“我倒是對這些東西的來源更感興趣。”
    易繼淮對陸歡和玉挽雖諸多不滿，但公不與私，他姑且先不去爭論皇帝因何待此人如斯寬宥。
    他把刑部查到的方進資料一應交到陸歡手裏，他倒要看看這些烏合之眾能查出什麼花來。
    陸錦琛等人拿到資料就離開刑部回了皇宮。
    雖已入了秋，可正午的陽光曬久了還是有些熱辣。
    才走進宮門，陸錦琛忽感有些暈眩，腳下的步子也有些綿軟無力。
    他想可能是他還未能和這幅身軀全然合二為一，不適應的緣故吧。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才是。
    他拭去臉上發起的薄汗，道：“穆都尉，我有些不適，想先回教坊局休息片刻，不知可否？”
    調查的結果陸歡一個人就能說清楚，隻需向蕭晚行請示下一步行動指示就好，他在不在場沒那麼重要。
    他昨夜被蕭晚行留在紫宸殿內已經引起許多人的臆測，如非必要，他和蕭晚行還是少見麵為好，以免真的坐實了莫須有的謠言。
    陸歡是個心大的，聽到他說不舒服，也不管穆霖在不在場，就把陸錦琛交代的不能對他特意關注的話都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你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去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