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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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一晚上,終於清淨了,陳栩歎了一口氣,在明亮的仿佛能當鏡子一樣的刀背上照了照,看著雙眼下麵不算很明顯的青痕,心想再這麼熬夜下去,黑眼圈和豆豆一塊兒找上門,也不知道他媳婦兒還能不能看得上他……
相互比較起氣色還算正常的陳栩,其他幾個就萎靡多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有一顆超大心髒,尤其是富二代,嚇得一晚上都沒睡覺。
富二代臉上蠟黃,眼底烏青,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采陽補陰的一樣,一出口,聲音都嘶啞了不少,
“咳咳,昨天晚上,那個是什麼東西?”
封楷雖然說少了一條胳膊,但到底年輕,身強體壯,你晚上已經恢複了不少,扶著桌子起來,沉聲說道:“誰知道是什麼東西?左不過就是跟咱們第一天晚上見到的那個水鬼一樣的。”
說起那個水鬼,富二代狠狠的打了個冷戰,像是一隻柔弱的不能自理的小雞崽子,出門的時候左看右看,縮在高亞運身後,就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蹦出一隻厲鬼來把他抓走。
跟他們幾個萎靡不振的神情相比,陳栩就非常自然了,甚至還有閑心跟大春媳婦調笑了兩句,
“嫂子,大冷天的,能不能給點兒熱水呀,冷水洗臉太涼了,你看我臉都凍紅了。”
大春媳婦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還是低垂著頭,去廚房給他打了一盆熱水。
富二代默默的離他遠了一點,再遠一點……
都是正常人,何苦去招惹瘋子呢?
第三天早上了,
女玩家們隻剩下了昌華,吳甜,孟柔,珍珍這四個人,可選擇的餘地也少了不少,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今天雀屏中選的是珍珍。
珍珍本來就憔悴的麵容一下子慘白的像鬼一樣,她四下裏一看,求助的目光先是落在昌華身上,但是接觸到她冰冷的眼神後,她放棄了,哀求的目光落在了在場的男玩家身上。
她沒有說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昨天李春燕死的太過慘烈,給在場的男玩家們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而且這要不是封楷還有一兩樣保命的手段,他們這邊都得搭上人去。
就連汪良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都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雖然不知道昨天為什麼出事的是封楷,但萬一今天輪到他了呢?遊戲說要你命就要你命,可是從來都不講道理的。
昌華低下頭,低聲說道:“你放心,我們會盡量來救你的。”當然,如果救不了你,也別怨我們,生死全看天命。
珍珍聽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要說心裏沒有一點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更能明白,歇斯底裏的怒罵和哀求隻會耗盡最後一次情分,還不如保持著足夠的理智,隻要自己能在這次危機中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那麼就算他們不想救,也必須得救自己了。
線索,線索,到底在哪?!
她小算盤打的非常好,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跟昨天好像發了瘋一樣的李春燕完全就是兩個極端,村長都不用特意安排人看著她。
上午安排了人,下午就要辦喜事,盡管大家都知道,很有可能這場喜事過去之後,白事就會接踵而至,但仍然阻止不了人們的熱情。
村子裏重新掛滿了紅綢,牆裏牆外的貼上了喜字,跟他們第一天來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但是……
封楷倚靠在富二代身上,能省一點力氣,就省一點力氣,他把牆上貼著的紅喜字扒開了一個角,露出了一張白底黑字的奠。
陳栩點了點頭:“不錯,很有創意啊,萬一今天晚上又出了什麼事,死了人,直接把喜字揭了就行,還不用花費時間重新布置靈堂了。”
汪良早就習慣了這人說話永遠都說不在點子上,連白眼都懶得翻,給自己省點力氣,他說:“這紅字下麵壓著白字,看來今天晚上十有八九得出事,咱們頂早點做好準備。”
封楷:“這我們都知道,大家也別浪費時間了。就按照昨天晚上商量的,咱們分開各自打聽各自的事吧,記住了5點之前一定要回來。”
封楷現在還渾身沒勁,你要是做嘴唇煞白煞白的,明顯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
就這樣,眾人分開兩人一組,汪良高亞運一組,富二代封楷一組,陳栩自己單人一組。
事實上,眾人也不太在乎陳栩自己一個人能出什麼事,畢竟像他這種瘋子,昨天晚上都敢一個人闖黃仙廟,真要是跟他分成了一組,還不等遇見鬼呢,自己先嚇死了,那就太冤枉了。
三組人,其中兩組按照昨天晚上商量的,分別從村南村北開始走,如果遇到在外散步的,就上去打聽,陳栩則是自在多了,一會兒晃悠到這兒,一會兒晃悠到那,但是看他行走的路線,明顯是還想去黃仙廟在撞撞運氣。
封楷可不願意去理會他這個瘋子。畢竟他還沒活夠呢。
陳栩你要不管自己在別人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拔出來的幹草,晃晃悠悠的就上路了。比村子裏耀武揚威的二流子還二流子,囂張跋扈的就跟走在自己家似的,看到還沒走遠的富二代一愣一愣的。
“別去管他。”封楷說道:“你也離他遠點,人家出了事,自然又保命的法子,你可沒有。”
富二代點點頭,乖乖的跟他上路了。
汪良他們第一站就去了那個專門燒鐵水的老李頭家。
都快冬天了,外麵冷的很,偏偏老李頭家裏還熱的驚人,他家大門沒關,一腳邁進去,把兩個人熱出了一身汗。
聽到大門口有動靜傳來,老李頭放下手裏的工具,打開門走了進來。渾濁的眼珠子在他們身上掃了一下:“你們來我這裏幹嘛?”
語氣非常衝,一聽就知道對他們絲毫沒有好感。
汪良厚著臉皮,全當沒聽出他語氣裏趕人的話:“李大爺,我們找你是來打聽事的。”
老李頭嗬嗬冷笑:“少見,這天底下還有你汪老板不知道的事?”
汪良頓時一愣,跟高亞運對視一眼,心道,難道係統給我安排的身份還另有隱情?當即出言試探,
“大爺,你這話說得,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什麼事都知道?”
李大爺啐了一口:“神仙?你汪大老板傷天害理的事幹的多了,上次來的時候不是說,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把自己說的跟神仙也沒差了,怎麼,咱們王神仙這是又不成了?”
話裏話外都是十足蔑視加鄙視。
汪良跟高亞運整張臉都僵了,他媽的進恐怖遊戲,最害怕的就是這種遊戲自主給你加人設還不告訴你,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這人設會不會關乎著自己能不能通關遊戲。
曾經有一個玩家就是這樣,遊戲給了他一個大祭司的人設,偏偏那一場玩的還是關於神鬼祭祀的,一場遊戲下去,這玩家啥也不幹了,就在琢磨自己的人設,結果到了最後,遊戲跟他人設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算是白折騰了。
當然,相反的列子也不老少就是了……
兩人對視一眼,
要不打聽一下?
幹了!
幾番交彙就決定好了,汪良腦海中突兀的想起第一天,他們剛進遊戲的時候,老村長跟他們說的話——
“汪老板,這次的貨色,可不怎麼樣啊!”
對,他們的身份,遊戲一開始就告訴他們了,他們是人販子!偏偏眼前這又是個人販村子,聽老村長的話,明顯他們幹了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弄不好狗遊戲一個不順心,他們還能跟劉芳蘭扯上什麼關係呢。
而在遊戲裏,能跟幕後大boss扯上關係的,下場向來不怎麼好。
眼前的老李頭看著就是個正直的,而且能煉鐵水專克厲鬼,再加上他就單身一人,身邊也沒個媳婦什麼的,汪良眼珠子一轉,換了一種說話方式。
之間他哭喪著一張臉,可憐巴巴的說:“李大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家裏啊,也窮,窮的揭不開鍋了,爹媽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都沒給我攢夠娶媳婦的錢,兩個老的死的時候都閉不上眼,我爸,拉著我的手,哭的撕心裂肺,說自己沒本事,眼看著我老汪家的香火就要斷了,哭了一晚上,活活的把自己哭死了。我要不是幹這行,娶媳婦的錢從哪來?難道真讓我爹媽死不瞑目?”
他說這話,一股濃烈的綠茶味撲麵而來,高亞運都驚呆了,不明白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怎麼能這麼惡心。
殊不知,汪良也是在遊戲裏摸爬滾打多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區區綠茶還不是手到擒來。
高亞運低著頭捂著胃——想吐。
聽到他這話,老李頭的臉倒是好了點,但對他們還是不假辭色,“你想打聽什麼,說吧。”
汪良頓時不裝了,正色道:“我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咱們村裏有沒有一個叫劉芳蘭的?”
老李頭飛快地搖搖頭:“沒有,上次那個挺俊的小子不是問了嗎?”
汪良著急道:“您老再想想,真沒有?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會不會是,曾經賣到咱們村的姑娘?”
老李頭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奇怪:“姑娘?你說什麼呢,咱村的媳婦,來了就是誰家誰家的媳婦,哪個孩子的娘,誰知道這些女的叫什麼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