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辦成了。”連聲音都透著激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想來必定是極香豔之色。
    “東西呢？”
    “嘿嘿……我給一把火燒了。”黑子一陣擠眉弄眼。
    “這事兒辦得不錯。”柳涵章讚賞看成了他一眼，親自倒了杯茶遞過去。
    “多謝少爺！”黑子也不客氣，躬身接了。
    半夏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少爺，你讓大黑子幹什麼好事去了？”
    柳涵章秘密一笑，“你等下就知道了，急什麼？”
    半夏心道，我能不急嗎？
    “小二過來，本少爺有事問你。”柳涵章招招手，店小二一見，趕緊上前來，一陣點頭哈腰，“柳少爺您有什麼盡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涵章衝半夏示意了一下，半夏立馬扔了一兩銀子給小二，大爺一樣地發話，“少廢話，我家少爺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捏捏手裏的銀子，小二笑得見牙不見眼，雖說這柳少爺哪兒哪兒都不怎麼好，但出手就是大方。
    “本少爺聽說，迎仙樓的老板有意把鋪子頂出去？”
    “是的。這一年來迎仙樓的生意越發地不好了，李老板有意把鋪子賣了，帶著老小回鄉下去當個富家翁去。”茶樓酒肆的小二，消息都很靈通，聽說是這件事，話匣子就打開了。
    “聽說雲停居和泰豐樓的老板都有意出手，不過想把價錢往下壓一壓，都還沒有定下來呢！如果柳少爺想出手的話可得快點，前個兒聽說李老板老家裏出了點事，想早點頂出鋪子回鄉。雖然對雲停居和泰豐樓的價錢不太滿意，但因為急著要走也沒辦法，這兩日正和兩家老板談這件事呢！“
    “走看看去。”柳涵章立馬一臉感興趣的樣子，整了整衣襟，在小二一疊兒聲的恭送聲中走了出去。
    仙客樓大堂裏隻有稀稀拉拉小貓兩三隻，兩個小二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布巾擦著桌子。見有人上門，忙打起精神迎上來。
    一見是柳涵章，身後還跟著一大串人，看著不像是來吃飯，倒像是來找茬兒的。
    其中一個小二想到樓上幽會的兩人，心裏就凸了一下，左右瞄了兩眼卻沒見那丫環小廝。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又想到自己剛剛拿了人家的好處，所謂拿人手短，好歹給人報個信不是？
    於是臉上堆起笑，扯開嘴就要大聲招呼，同時告訴樓上的兩人，正主來了。
    柳涵章眼神一厲，不等他開口，早有兩個人衝上去，一人一個捂住嘴，拖到角落裏去。
    大堂裏用餐的客人，一見柳少爺如此凶殘的一麵，屁都不敢放一個。飯也顧不得吃了，紛紛丟下飯錢，也不管多少，呼啦啦跑了個沒影兒，順便在暗罵一聲晦氣。
    另有一些外地客人，不明就裏，也被好心拉走了，眨眼的功夫大堂連個鬼影子都不見了。
    知情一二的，出了仙客樓也不忙著離開，反而找了個視野好地等著看好戲。
    “哎喲……”李掌櫃的哭喪著臉，就要扯開喉嚨。
    柳涵章冷冷一掃，語帶淺笑，“李掌櫃，你是個聰明人，這什麼事做得做不得，想來是不需要本少爺來提醒你了吧！嗯？”
    李掌櫃心裏陡然一驚，總覺得今天這柳少爺似乎格外不同。仔細瞧去，見他雖然帶著一大堆人，卻不像先前那般一進來就喊打喊殺，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那雙眼睛平平向他看來的時候，淡淡的，既不見憤怒也不見暴戾，但同樣也見不到一絲人氣兒，看他就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雖然覺得荒謬，但李掌櫃就有一種直覺，若是他敢跟他對著幹，這柳少爺就要送他去見閻王，甚至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這個想法一起，李掌櫃什麼想法也沒有了，緩了半晌才重新掛上笑臉，訕訕地迎上前來，“柳少爺，您可真是貴客！您請坐，請坐！”
    剛想叫小二上茶，發現那兩個小二正被兩個大漢扣在一邊，惶恐不安地看著他。
    李掌櫃心頭同樣發虛，但也無法隻得硬著頭皮道，“柳少爺！這兩小子，都愣頭愣腦的，卻沒什麼壞心眼。如果真不長眼地開罪了柳少爺，還望您大人大量，饒過這次，我讓他們來給你磕頭賠罪。”
    “李掌櫃說的是。”柳涵章略一頜首，那兩個大漢便鬆了手，警告道，“聰明點別耍花樣兒。”
    被凶狠地瞪了一眼，兩個小二再不敢弄出什麼動作，唯唯諾諾地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乖得跟個孫子似的。
    李掌櫃這才訕訕笑了一下，有些心虛，“柳少爺，您這是……”
    他一時半會兒有些摸不準柳涵章的意圖。
    整個桐城哪個不認識柳涵文和柳涵章的！
    就連玟月這個翠嗚閣裏的清倌，也因為與兩個柳少爺的曖昧關係，而成為整個桐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還與柳涵文這個二房少爺，經常私下幽會，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可以說整個桐城都人都知道，就隻有柳涵章這個正主不知道。
    不知道多少人背後等著看柳涵章的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