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竟然點點頭，同意了。
    於是，楚尋火速趕往穆言所在的醫院。
    手術室外，穆言的媽媽向蘭和穆慈在焦灼不安等待著。
    向蘭的黑長發散於腰間，藕荷色連衣裙長及腳踝。
    在楚尋的印象中，穆言媽媽一直都很美，雖已為穆家生了三個兒子，看起來卻依然年輕，以至於看不出年齡，但生性卻十分內斂，憂鬱，聽說保姆都敢欺負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門頭的燈牌暗下來，一群從頭包到腳的醫生推著穆言匆匆走出來。
    楚尋第一次體會到做鬼魂的好處，因為他可以輕而易舉越過眾人，近距離看到穆言。
    穆言此刻緊閉雙眼，臉色蒼白，毫無生氣。
    “穆言！”楚尋突然淚流滿麵。
    他的聲音很大，卻隻有陰差一人聽得見。
    穆言被推入監護室，身體上戴滿各種儀器，看起來像個破碎的布娃娃。
    楚尋坐在床頭，向蘭趴在床頭櫃上痛哭，穆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垂淚。
    楚尋看到穆慈，突然又想起他的女朋友童菲，就因著自己曾在夜魅娛樂會所抓拍的那幾張照片，這個案子成了懸案。
    他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拍到童菲在晚上十點半出了302包廂去洗手間，然後在淩晨兩點又拍到她和穆慈摟在一起走出會所的照片，怎麼法醫調查的結果就成了童菲死亡時間約摸在淩晨十二點到十二點半？
    “好了楚尋，隨我回去向冥王複命。”這時，那個陰差雙手抱臂出現在他眼前。
    “陰差大人，”楚尋的眼裏突然落了淚，“我與穆言相戀五年，實在割舍不下他，可不可以再多寬恕我一些時日，讓我好好跟他告個別，到時候我定乖乖回去隨你向冥王複命。”
    陰差默了半晌，竟然退了出去，臨走時丟下一句：“一個月後，到奈何橋尋我。如若不來，後果自負。”
    楚尋感激的點點頭。
    第二天上午，穆言醒了，十分虛弱，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媽，楚尋怎麼樣了？”
    “他死了。”向蘭剛要開口說話，穆慈卻搶先一步說出口。
    穆言就這樣大睜著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好半天沒有動靜。
    “小慈，你……”向蘭有些生氣，想要責備，可又唯唯諾諾開不了口。
    “媽，他雖然以前和我們是好朋友，但他卻害死了大哥，這樣的人，有什麼可留戀的？”穆慈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握住向蘭的手，“他就是死有餘辜！”
    向蘭抹了把眼角的淚，終於說出句完整的話：“小慈，阿尋他畢竟同你們一起長大，那次車禍隻是意外，你……”
    “媽，你能不能別替楚尋那家夥找借口？”穆慈不滿的甩開向蘭的手。
    “小慈，可你也動用你的關係，讓楚尋爸媽公司資金無法周轉，逼他的父母跳樓自殺了啊？你要知道，你爸生前和楚尋爸媽可是要好的大學同學啊。”
    “你也覺得我做的不對是不是？”穆慈轉過頭低低問穆言。
    “沒有。”穆言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個笑容。
    “醫生說你已脫離危險期，沒什麼大礙，隻是小腿骨折，過段時間就會恢複。我今晚就把你接回家裏，請私人醫生給你最好的看護。”
    “嗯。”
    楚尋第一次覺得穆慈對穆言也挺好。以往，他隻覺得穆慈很冷血。今日，他竟然覺得穆慈好像有了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