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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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奕南歸出院回家後,坐在書桌前,執筆將自己從落寞時初遇唐憶城,到接受他的追求後的一段快樂時間裏所見所聞所做所想細心記錄下來的內容。
華燈處上,奕南歸將筆記本捂在胸口細細用心揣摩感受著。
他想,這段記憶將是唐憶城帶給他奕南歸印在心中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幸福。
咚咚咚——門突然被人敲響,緊接著奕母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奕南歸!滾出來吃飯!”
奕南歸放下本子,衝門外回話:“知道了!”
然後就是奕母因離開而逐漸變弱的碎罵聲。
他低下頭輕聲無奈得歎了聲氣。
就算父母知道他生病,就算哥哥回來為了他在父母麵前說話,他也始終成不了父母心中的寶貝兒子。
畢竟他們之間隔得是一條與彼此有血肉相連的人命。
剛走到門口要伸手開門,奕南飛突然開門闖了進來。被嚇到得兩人同時“啊!!”了一聲。
奕南歸捂著胸口,幽怨得瞅著奕南飛,責怪他:“哥,你幹嘛!嚇死我了!”
奕南飛也被嚇了一跳,扶著門向門外轉頭順了順氣後才回過頭,語氣溫和的說道:“阿歸啊,哥也要被你嚇死了。你在門這裏,怎麼不出聲啊?”
“我正要出門呢,不知道你要進來嘛。”
看著奕南歸泛著青白得臉色,記起唐憶城跟他說過自家弟弟膽子很小,不能受驚嚇後,他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滿是自責。
摟著奕南歸的脖子,溫和的笑著對奕南歸講:“對不起啦,好弟弟,哥哥不該突然出現嚇唬你的,哥哥錯啦,你原諒哥哥,不要生哥哥的氣好不好?”
奕南歸就這樣愣愣得被奕南飛摟著脖子,親昵的湊在一起。
他有些接受不過來自己哥哥突然的親密行為,反應過來後,試著抗拒的推了推奕南飛。
“哥,你摟的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奕南飛並沒有鬆開他,反而從摟著脖子變成了摟著他的後背,將臉埋在奕南歸的頭發裏。
這動作奕南歸更不舒服了,推搡著奕南飛。“哥,你放開我啦,要下去吃飯啦!”除了跟唐憶城距離近一些外,他從來沒有跟一個男孩子有摟在一起這麼緊的行為,就算自己的親哥哥也沒有過,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
“阿歸對不起……對不起。哥哥不該恨你,不該這麼多年讓你一個人孤單著,不該什麼錯都往你身上加。對不起……都是哥哥與爸媽不好,害得你生這麼嚴重的病。”
“對不起……”
這下奕南歸知道奕南飛為什麼要這麼摟著自己了,哥哥又在為自己生病的事情而自責了。
“哥……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現在你回來了,我還有憶城哥陪著,以後生活不會太難到哪裏去。”
“你不是對我講過嗎,我們還小,餘生很長,接受治療一定會好的。”
奕南飛輕輕“嗯”了一聲,將臉繼續埋在奕南歸的頭發裏,感受著自己弟弟的溫度。
“你讓哥哥好好抱抱你好不好?就一會兒。”
“好。那哥哥……一會兒你好了,我們去吃晚飯。”
他伸起胳膊環上奕南飛的後背,嘴角掛起一抹舒展後的微笑,閉著眼睛慢慢感受來自家人給得愛。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上,奕南歸就像一位來自遠方的陌生客人與其他三人融彙不到一起。
奕父奕母一直不住的給自己親愛的大兒子夾菜,而對一旁的奕南歸視如空氣。
奕母夾起一隻螃蟹放在自己大兒子眼前的餐盤中,溫柔的笑道:“來!兒子!你最喜歡的螃蟹。”
奕南飛看了眼奕南歸後,虛心的接受自己母親夾來的菜。“謝謝媽。”
聽到這奕母更開心了,連忙又夾了塊豬蹄肉。“哎呦!我兒子喜歡就好,來!再吃塊豬蹄!”
奕父也緊趕著向兒子表達愛意。
“對啊對啊,你媽媽知道你最喜歡吃豬蹄了。一大早就出門去親自挑選材料,回來特意囑咐林姨燉了好久呢。”
“來兒子!你嚐嚐!”
奕南飛將豬蹄送入口中,嚐了嚐,笑道:“好吃,謝謝爸,謝謝媽。”
奕南歸就這麼默默的看著自己父母給大哥夾菜的溫馨畫麵,滿心酸楚。
自己終究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們終究是恨自己的。
就算哥哥回家為他證明,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強忍眼中將要溢出的淚水,隨意夾了幾口菜,將碗裏的米飯吃完。帶著快要流出的眼淚,灰溜溜的逃離著轉身上樓。
“弟弟!”奕南飛突然喊住了他。
他愣在原地,吸吸鼻子回頭對奕南飛扯出一抹笑,說道:“哥哥,爸媽是愛你的,你慢慢吃,我上樓去休息了,我明天還要回學校的。”
說完他匆忙往前走,奕南飛又喊住他。“弟弟!”
這時,對於奕南飛的行為,奕母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阻。“兒子,你要幹什麼?攔他做什麼?他愛吃不吃,他又餓不死。”
聽到這裏,奕南歸的心像是被人用一根長針狠狠得接連不斷的紮下去一般的痛。
嗬!母親,您還真是心疼我呢,知道我餓不死。
是啊,這麼多年了,在您的手裏,我不是也照樣好好的活下來了麼。
不過您真的想錯了,我是餓不死,可我會病死啊……終有一天你會如願的。
哥,父母這是有多疼愛你啊……
怎麼我就奢求不到呢,我什麼時候也能像你一樣待在媽媽的懷裏,當一個嬌嬌娃,受盡百般疼愛呢。
他背著身,長呼一口氣,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用盡全力保證自己的語氣不變化,說道:“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我沒事。”
“我真的吃好了,我要早點睡,不然明天該遲到了。”
說完在奕南飛的不舍與父母的吵嚷中逃離這個不屬於他的生活。
已經很晚了,奕南歸躺在床上,他已經平複剛才的心情。
人一旦平靜下來便會心中不由得想起某些事情,有些人。
所以他想到了唐憶城,這個給他帶來無盡溫暖,說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永遠保護他的人。
憶城哥,我好想你。
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上學了,不知道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呢?
認識你這麼久了,被你照顧了這麼久,自己居然都沒有問過你家住在哪,在哪上學,手機號什麼的。
他越想越煩躁,索性直接坐起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對月亮問道:
“月亮,你說憶城哥真的會陪我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嗎?”
“我們兩個人,包括我哥哥與他表哥,真的會有好結果嗎?”
第二日,時鍾還是指向五點三十分。
奕南歸從睡夢中醒來,起床穿衣。
今天是他病好要回學校的日子,想起來還是蠻開心的,
一切整理好後,他背著書包,下樓在廚房隨手拿了塊麵包,一邊吃一邊出門。
嘀嘀——
剛邁出大門的奕南歸被突然響起的汽車鳴笛聲嚇了一哆嗦,就咬了兩口的麵包隨手掉在了腳邊,黑著臉往四處查看尋找聲音來源。
“小朋友!!這裏!這裏!”唐憶城將頭伸出車窗,朝奕南歸揮了揮手。
司機見奕南歸沒看到,索性又連按了幾聲鳴笛。
唐憶城咬牙踹了腳前座的司機。
“小朋友害怕車鳴笛聲,你就不能輕點!”
“哎!是是是少爺。”
這下奕南歸終於看到唐憶城停在距離自家門口很遠的地方的車了。
撿起地上的麵包,扔掉髒了的地方,將剩餘幹淨的吃掉。找唐憶城算賬。
這可是他僅有的早餐呐!這家夥一來給自己浪費掉一半多。幸好還給自己剩一點兒,不然自己這一上午就得餓肚子了。
上了車,奕南歸看著唐憶城不自覺得咧咧嘴角。
“大哥,您停車的地方,挺好,就是不容易被人發現。
我覺得您去做人販子還是蠻有天分的。”
“還有!還我麵包!我才吃了兩口就被你嚇掉了!”
“害得我吃了半塊髒麵包!”
“呃……人販子這個事情嘛,是犯法的小朋友,你希望你老公我進去呆幾天嗎?”
“至於你的早餐嘛~嗯……好說。”
唐憶城斜靠在車裏,睨著眸子饒有趣味得看著奕南歸打趣。
然後轉頭對司機吩咐道:“去學校門口的蛋糕店。”
“嗯,願意,你進去吧,省的我清淨。也省的我浪費糧食。”
奕南歸連看都不看一眼唐憶城,特別“好心”的對唐憶城提議。
唐憶城一聽急了,上來就摟著奕南歸不撒手。
“哎——小朋友,你這是要謀殺親夫的節奏啊!你好狠的心啊!”
這世上有比唐憶城更加不要臉的人嗎?
答案是……沒有!!
奕南歸一邊忙著掙脫,一邊用手不停的拍打著唐憶城。
“唐憶城!你放開我!有人看著呢!”
“我不怕,他是我家司機,自然聽我的。”
唐憶城死皮賴臉的摟著奕南歸就是不撒手,無奈,奕南歸被迫放狠話。
“撒開!不撒開以後別想見到我。”
唐憶城這才噘著嘴,不舍得撒開了他的狗爪子。
“不摟你了,別生氣。你不能不讓我見到,不然我會瘋的。”
“走開!”
一路上都是奕南歸一臉嫌棄的躲著,唐憶城像隻八爪魚似的往奕南歸身邊靠。
“唐憶城!你離我遠點!”
“不要!我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