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篇 41.前塵(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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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未出,地平麵上已是初現金光。一聲聲雞鳴此起彼伏,森林旁依偎著許多木屋,上方陸陸續續浮現著嫋嫋炊煙。
“亞托,慢點走,仔細別摔著了!”撇腳婆子看著叼著麵包片的男孩跑得飛起,大聲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亞托含糊不清地回答著,腳下速度卻絲毫沒有降低。他看向森林的方向,瞳孔映射著晨起的太陽。
這孩子今早也太興奮了吧,老人想著露出一抹微笑,不過小孩子就該這麼朝氣蓬勃的才好,亞托往日太陰沉了,如今這般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舉動。
走在石子小路上,亞托隻覺得整個森林鳥語花香。等他來到湖邊的小屋,便看到一身白袍的艾米利亞已經在等自己了。
艾米利亞今日又是一身素淨的白袍,並戴上了初見時的那張麵具。
那張麵具雖然做工精致好看,透著股優雅韻味,但亞托始終喜歡不起來。他討厭這張麵具遮擋了艾米利亞的麵容,他想要看見艾米利亞注視自己的表情,沒有任何遮擋的那種。
亞托走到艾米利亞的身前,望著他臉上的麵具,有些不滿地說道:“艾米利亞,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你也要戴麵具嗎?”
艾米利亞看著黑發男孩臉上不悅的神情,知道對方十分介意自己戴著麵具,他有些無奈地回答道。“抱歉,亞托。雖然很奇怪,但這幾年裏我已經習慣帶上這個玩意,這樣子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如非必要,我還是戴著好了。”
之所以拒絕,是因為艾米利亞曾經因為不戴麵具吃過很多苦頭。到現在他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下界時,是如何出師不利。他腦海中不由得開始回想。。。
一年前,艾米利亞剛穿越過來成為天使,當他還沒來得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時,便在大天使長的安排下來到下界完成任務。
當他毫無準備地從集市小房間裏出來時,沒走幾步就被一堆婦女老頭圍著觀看。從未見過這種場麵的艾米利亞被嚇壞了,隻覺自己入了狼窩,那時他跑也跑不出去,隻能使用魔法飛出集市,結果因為犯了集市中不能使用魔法的規定,被罰在監獄待三天。
三天就三天嘛,反正他的任務時間寬鬆地很。那時的他如此天真地想著,還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
然而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同一個大房間的牢頭看上他的容貌,強硬地想“騷擾”他,然後在一陣慌亂中被還不熟悉如何操控魔法的他不小心給打成重傷,結果又被判重刑。
關鍵時刻是一個貴族之子出錢贖人,這讓當時的艾米利亞感歎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結果在貴族家歇息一晚的艾米利亞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束縛住手腳,被賣到地下拍賣場裏了。
曲折離奇的故事不再多說。總之,這張過分美麗的臉蛋給艾米利亞帶來了許多麻煩,要不是身為天使的實力十分強大,他早就被那些貪婪的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陷入不好回憶,白袍男子原先閃亮的瞳孔變得黯淡。
亞托看著艾米利亞沒有出聲,想起了昨晚月光下艾米利亞堪比神女的容貌。自己也常常因為容貌出眾而遭遇麻煩,怎麼會猜不出他以前遭遇過什麼。自己真是說錯話了。。。
男孩有些自責地想著,再次抬頭時,卻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隻見艾米利亞伸手摘掉麵具,偏了下腦袋向他微微一笑。
“你不是說,不摘下麵具的嗎?”亞托問道。
“我想了想,覺得如果隻是和你在一起的話,不需要這個。”艾米利亞笑著說道。眼前的小孩和那些人不一樣,自己應該給他尊重,而不是戴著一張冰冷的麵具。
森林中心的山丘頂上,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地,草地上遠看有著兩個小點。近看確是一大一小的人兒,大個的坐在迎風的土坡上,麵對著蹲著馬步的小個子。
還沒過十分鍾,亞托的兩條腿就抖得厲害,像灌了鉛一樣沉,他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
這個姿勢可真難受啊,艾米利亞的教給他的鍛煉方法真是與眾不同。。。亞托想著,忍耐著流到眼睛裏的汗水,一動不動。
“加油啊,亞托!”艾米利亞笑著看向隱忍的少年,大聲鼓勵道。然而他的表麵如此,內心則有些憂慮,他心裏開始默默想著有關亞托體質的事情。
亞托的體質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差。當艾米利亞打算用天使的治愈魔法改善亞托的體質時,他能從亞托的手臂上感受到脈動的孱弱。
更加離奇的是他能隱隱感受到亞托的體內有一股黑暗的力量。
亞托他,難道是在小時候受過惡魔的詛咒嗎?有可能,但為什麼他除了身體虛弱外再無其他的表現呢。。。
此時在艾米利亞眼中,這個男孩的身上似乎布滿了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