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城篇  8.決定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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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角城邊境外的樹林裏,正站著兩個身著樸素鬥篷的人。
    “你做好決定了嗎?艾瑞爾。”一身黑鬥篷的布魯斯再次確認道。
    “當然,布魯斯總管。”艾瑞爾蔚藍的瞳孔裏滿是堅定,他朝布魯斯低下腰,敬了個這個世界公認的禮儀。“那麼以後我不在的時候,母親那邊就拜托你多多照顧了。”
    “你且放心,我保證隻要有我布魯斯在龍角城一日,便沒人可以欺負你的母親。”中年男人自信地說著,隨後看向龍角城的方向,那裏正響起悠遠的號角聲。
    “那是澤拉斯被驅逐出境的信號。”他回過頭,催促道,“快走吧,艾瑞爾小朋友。可別讓你的哥哥久等了。”
    艾瑞爾點點頭,他最後再次對布魯斯鞠了一躬就背上布魯斯為自己準備好的背包出發了。
    盡管心情說不上好,但今天確實陽光明媚。兩旁的樹木花草有許多是艾瑞爾從未見過的品種,他不知道它們的名字,隻知道它們生長得很茂盛,花開得很美麗。
    他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在心底歎息,如果這不是被迫離家而是一次出遊嬉戲就好了。
    漸漸地青山綠水的道路走到頭了,再往前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這是他和澤拉斯前往獸人部落的必經之路,名叫赤焰大沙漠。
    此時,艾瑞爾終於看到了狼人少年孤寂的背影。他正坐在路旁一棵幹枯的老樹下,靜靜地仰頭望著遠處的天空。
    艾瑞爾跑向他的身邊,一同向澤拉斯目光所及處看去,問道:“等很久了嗎?澤拉斯。”說完話,艾瑞爾並沒有聽到澤拉斯的回應,他重複了一遍,然後望向身邊的狼人少年。
    隻見狼人少年的臉上滿是淚痕,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濕潤著,並不斷冒出大把大把的眼淚。
    “怎麼了澤拉斯!”沒料到這場景的艾瑞爾大吃一驚,他本能地抱住澤拉斯,安慰地拍著他的背道,“你別哭啊,你可是哥哥怎麼能在弟弟麵前哭成這樣。”
    “可是艾瑞爾,我太難受!”澤拉斯抽了抽鼻子,他一把抹過臉上的淚,將頭靠在艾瑞爾嬌小的肩膀上,哽咽地嘶吼道,“說什麼要成為勇者,卻被自己的村子驅逐出境,永遠都不能回來。明明都不是我幹的,卻因為我是混血種就能這樣隨意處置,還差點連累了你們。艾瑞爾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抬起腦袋的澤拉斯赤紅著眼圈,緊咬的犬齒下是道不完的委屈:“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永遠是被懷疑做壞事的那個人。。。混血種到底是什麼存在,惡魔嗎?我平日幫著村裏人幹了不少好事,但被審判的時候香草村裏沒一個人替我們說話,那怕,那怕隻是反駁一句。。。”
    越來越自暴自棄的澤拉斯,幾近崩潰。他望著艾瑞爾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苦笑道:“艾瑞爾,我的弟弟,我最親愛的人!那幫人雖然討厭但有句話說得沒有錯,我澤拉斯不配做你的。”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聽到這裏的艾瑞爾再也無法冷靜,他憤怒地跑向前一巴掌打斷澤拉斯,那令他憤怒且悲傷的話語。
    低著頭,他金色的劉海蓋住了憤怒的眼神,“我不知道什麼混血種不混血種的,澤拉斯。”艾瑞爾地聲音不斷顫抖,“你不過隻是有一雙不一樣的耳朵罷了,我和母親從未再意過,卡爾斯也從未在意過。”
    “不要提卡爾斯,是他把我們。”
    “閉嘴!”艾瑞爾出拳狠狠地朝澤拉斯的臉上揍去,往日那張令他隱隱心動的俊臉,如今配上這副怨天尤人的表情真是令他不爽極了。
    “你就是個膽小鬼,澤拉斯。你連在審判官看一眼卡爾斯都不敢。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他被精神控製了,那你有機會了倒是仔細去觀察卡爾斯的眼睛啊。”
    挨了一巴掌的澤拉斯被這麼一說,如同回魂一般反應過來,他出手阻止了艾瑞爾的拳頭,吼道:“看了又有什麼用。我已經想明白因為我是混血種,所以無論他之前與我關係如何好,在他父親被獸人殺死後,他會懷疑我甚至做出這樣事都是有可能的,都是正常的。”
    “正常個屁。”以往談吐優雅的艾瑞爾第一次在澤拉斯麵前報了粗口,他狠狠撞向澤拉斯將他撲倒在地,跨坐在狼人少年的腰上,兩隻手拉著他的狼耳使勁拉扯,朝他罵道,“你個大蠢狼,我拜托布魯斯在暗中調查過了,真正的卡爾斯是被夕陽冒險團的人給打暈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昏迷著呢?”
    原本想要掙脫束縛的澤拉斯聽到這,全身一頓,“你。。。說得是真的,艾瑞爾?”
    “自然是真的。我從小到大有騙過你嗎?”艾瑞爾大聲反問道,看著澤拉斯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轉,便鬆開了抓著澤拉斯狼耳朵的手。
    他站起身來,滿含深意地凝視著澤拉斯的眼睛。
    金發少年那溫暖的蔚藍色眼睛裏似乎有光。
    “澤拉斯,我不管在別人眼中你到底是什麼形象,但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艾瑞爾。。。”澤拉斯怔怔地看著眼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艾瑞爾,看著他揚起一個璀璨的笑容,像是夏日中綻放的明朗雛菊。
    他看著艾瑞爾紅著眼睛深情地衝他喊道,“澤拉斯!如果這個世界上沒地方容得下混血種的存在,那我們就創造一個這樣的地方好了!”
    “這不可能,除非有奇跡!”澤拉斯下意識脫口反駁道。
    金發少年笑笑,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澤拉斯你忘了嗎?你的名字就是奇跡的意思啊!”
    同為澤拉斯,第三代勇者澤拉斯•卡爾就奇跡般地創造了一個各種族平等相處的國家。竟然他這個混血種可以,那為什麼自己不可以呢?
    一瞬間,澤拉斯想到了小時候母親指著教堂壁畫上勇者的畫麵。那時自己問了母親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卻一道強烈的閃電打斷了母親的回答。而現在艾瑞爾的這番話卻像是替那個時候的母親補上了完美的答案。
    澤拉斯,你能成為勇者,總有一天你會像前人一樣創造出一個不再有歧視的地方。
    迎著朝陽,原先打鬥在一起的少年們重新握手言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並肩向遠處的沙漠中走去。
    幾天後,一身黑袍的艾瑞爾看著遠處被陽光照得發紅的戈壁灘,不由得感歎到。
    赤焰大沙漠果然名不虛傳啊!
    他把自己的外表遮擋地嚴嚴實實的,臉上還用一條輕紗遮住麵容,隻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可別怪他太大驚小怪,天知道昨天他隻是露出一條手臂透會風,就差點被這如火的陽光給曬傷。
    說道這,他不由得對這個異世界擁有魔法而感到慶幸。比如他身上的黑色鬥篷,如果是在以前那個世界他一定會罵布魯斯腦子不清醒,大沙漠裏本就熱得不行還給他們準備了一身賊會吸熱的黑鬥篷。但在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甭管他什麼顏色,隻要它上麵設置有水係的小魔法陣,就能保持全身清涼,好像鬥篷裏藏著個放冷氣的小空調一樣。
    “澤拉斯,還沒到嗎?我的腿都快酸死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啊。”走了快一上午的艾瑞爾向身邊的澤拉斯抱怨道。盡管這一路因為魔法鬥篷的原因不會太過炎熱,但從未受過體力鍛煉的他有些受不了一次性走那麼長的距離。
    “再堅持一下艾瑞爾,看地圖我們應該馬上就能走出赤焰大沙漠,到達獸人部落所在的地方了。”澤拉斯也是一身黑袍。他背著之前艾瑞爾的帶來的背包,從鬥篷下的袋子裏抽出地圖,再次認真地查看方向是否正確。
    看著澤拉斯如此穩重的模樣,艾瑞爾不禁感歎道,自從那一天澤拉斯發泄完情緒後,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做事說話比起以往都顯得成熟。他不禁感到有點欣慰,15歲的澤拉斯終於有點大人的樣子了。
    “應該就是這裏了呀,按道理我們走了這麼長時間早就看到出口了。”澤拉斯有些不解地說著,原本堅定的表情有些動搖。他又拿出一個指南針(這個世界辨別方向依舊靠指南針),拿著與地圖比對。
    “額。。。”艾瑞爾無語地歎了口氣,虧他還想誇澤拉斯來著。他看著澤拉斯注視地圖好一會,最終氣急敗壞地亂揉起自己的腦袋,忍不住問道,“我們不會是迷路了吧?”
    “哪有的事!艾瑞爾,你就放心大膽地跟著我走吧。雖然現在有些偏差,但隻要跟著指針往南走,我們就一定能安全的穿過沙漠。”澤拉斯朝自己的弟弟帥氣地眨了下眼,接著鼓勵道,“艾瑞爾加油啊,老哥相信你的。你看我把我們所有的行李都背上了,你已經很輕鬆了。男孩子可不能這麼嬌氣哦。”
    “嗬嗬嗬,不知道之前是誰哭成那個鬼樣子還好意思說我嬌氣。”艾瑞爾木著臉吐槽道,終究是邁開腿朝澤拉斯所指的方向前進。
    他的身子隨著澤拉斯前進,腦袋卻在回憶著與母親告別的場景。
    離別之時,母親卡貝拉表情凝重地將自己脖子上的狼牙項鏈卸了下來,親自放到澤拉斯的手中,然後緩緩道出了澤拉斯的身世。
    原來澤拉斯的父親並非是一般的狼獸人,而是現今獸人族中享有獸中三貴族之首的蒼月狼族的族長“萊恩•阿努比”。所以澤拉斯原來的姓名應該叫做“澤拉斯•阿努比”而非“澤拉斯•尤裏烏斯”。尤裏烏斯原來是澤拉斯母族的姓氏。
    隻是看著母親提起這個姓氏時不願多說的冷淡模樣,估計這個糟糕的母家對母親沒有多好。
    總之現在的目標是去獸人部落蒼月狼族的地盤,去投靠澤拉斯的父親萊恩•阿努比。
    “艾瑞爾,你快看那裏!”
    艾瑞聽到澤拉斯的叫聲,抬頭向澤拉斯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方一團紅色之中有一點淺淺的綠色。
    “我們這是到了!”艾瑞爾驚喜地大叫道,天知道雖然他不缺水喝,但有多麼的想要洗澡。他感覺這幾天沒洗的自己,簡直就是個泥娃娃,隨便一刮就像前世裏的刮刮樂那樣能下一層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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