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陵卷 第四十一章奴蘇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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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鳳鳴的催促下逆流而上,準備返回桃花源。不過他們一上午順水漂流,已經走出很遠了,早就過了入村的口子,快到入江口了。
因為返回村子的事鳳鳴最積極,所以將船逆流開回桃花源的事便落在了他頭上。不過他也不用船槳,而是用內力鼓動周圍的空氣,在船尾形成氣流推動船往前行,”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老子說天地之間本就是個大風箱,人若能想到辦法鼓動天地風箱,便可利用風與氣做到禦空飛行或是成為一股助推之力。
鳳鳴邊在船尾踩水玩邊不時推出一掌使船一直逆流而上,不知為何,今天三人感覺心情莫名舒暢,嵇隱又吹奏了一曲,三人和著水聲、風聲和簫聲往回走去。
鳳鳴問道,“阿隱,這首曲子叫什麼?一聽就讓人覺得歡快。”
嵇隱道,“這首叫《貪歡》。”
鳳鳴道,“這個名字貼切得很!”
獨孤順問道,“也是你剛才作的?”
嵇隱笑著道,“是的呀,此情此境,正合此曲。”
幾人正聊著,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在呼救,而且似乎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伴隨著她的聲音,還傳來幾聲大笑著的漢子的聲音。
隨著船往上遊走,已經進入了大溪的一條支流,兩邊都是山丘,這裏離桃花源的入口還有一段距離,幾人立即想到,可能是有人遇到山匪莫徭人了。
鳳鳴道,“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兩人便當先離去了。
獨孤順隻得將船錨順手插入岸邊泥土中,然後和嵇隱追了上去。
那聲音本來就離得很近了,而且他們也是朝著鳳鳴三人這個方向來的,正是一個年輕女子正被一群山匪追殺,不過女子身上的紫色紗裙布料有點少,女子的香肩玉臂和雙腿都暴露在外,像是被那群山匪撕扯掉了外衫,鞋子也不見了,一雙粉嫩的玉足上是被周圍的稻草劃出的道道紅痕。
那群山匪有三四十人,在後麵笑著追逐,像是把女子當做一個獵物。
領頭的匪首戲謔道,“小娘子,跟哥哥我玩捉迷藏啊,哥哥我樂意的很,等我把你捉住,今晚我們就洞房!”
女子大聲呼喊,“救命啊!快來人那,救命啊!”
女子的聲音嬌弱而悲戚,卻反而惹得追逐在身後的一群人心中升起施虐的快感,他們笑得更大聲了,笑容裏都是淫邪之味。
鳳鳴衝過去的時候,正好迎麵撞上撲來的女子,女子身上一股惑人的體香傳入他鼻中,竟讓他一時失了神。
女子看到一個衣著整潔麵容俊秀的公子過來,趕緊抓住,楚楚可憐道,“公子,這位公子,求求你救救小女子。”
女子嬌軀的柔軟隔著衣衫都讓鳳鳴感受到了,讓他心生憐惜,他趕緊將女子攔在身後,那群山匪也看到了鳳鳴。
匪首大喝道,“這是哪裏來的白麵書生,竟然敢壞大爺我的好事?”
鳳鳴道,“壞你的好事?你這欺男霸女的行為也敢稱好事,臉皮未免也太厚了。”
匪首怒喝道,“不知死活!給我殺了他!”
跟在後麵的匪徒便有兩人衝上來要殺了鳳鳴,邊衝還邊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趕著送死的,哈哈哈……”
“可不是,英雄救美的話本子看多了,腦子都看傻了。”
鳳鳴對女子道,“姑娘,你退後!”
為免傷到無辜,鳳鳴直接向那二人衝去,而此時嵇隱和獨孤順也趕到了,女子一看就知這二人是和那紅衣公子一夥的,趕緊躲到神色溫和的青衣公子身後。
女子抓著嵇隱的手臂,身體像是怕冷般貼著嵇隱的身體,她用淒楚的聲音道,“多謝三位公子搭救。”
嵇隱被女子貼著渾身都有些僵硬,女子身上那誘人的香氣不時傳來,讓嵇隱身體都有些發熱。感受到女子身體傳來的顫抖,嵇隱趕緊解下自己的衣衫罩在女子身上,而後退開一些,柔聲道,“姑娘可有受傷?”
女子披上嵇隱的衣服,感受到衣服上傳來的熱度,果然好了許多,她抬起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白皙的臉上充滿驚惶,也是此時正麵相對的嵇隱和獨孤順才看清了這是一張何等傾國傾城的容顏。
之前女子是撞進鳳鳴懷裏的,鳳鳴隻大概知道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很快便去迎敵了,如今女子的臉印入二人眼簾,那應該是他們見過的最美的一張臉了,吹彈可破,毫無瑕疵,一頭如瀑的及腰黑發披在身後,一支精巧的鑲金碧玉簪挽住她的秀發,一縷秀發搭在胸前,隨著她起伏的酥胸擺動,一雙流波轉盼桃花眼帶著脆弱而感激的眼神看著嵇隱和獨孤順,那真是神仙的心都要被撼動。
女子搖搖頭,聲音婉轉動聽如夜鶯輕吟,“三位公子出現的及時,奴家隻是被這群賊人追著逃了一路,倒是不曾受傷。”
那兩個衝上來的匪徒鳳鳴不過一人一腳便將他二人踢下馬,一個直接摔了個骨折,另一人也摔了個鼻青臉腫。
匪徒們之前見隻是一個年輕公子,雖然看到他佩了劍也隻當是公子哥充門麵用的裝飾,所以隻有兩個嘍囉衝了上去,匪徒們幹仗也是講究排麵的,不能對付一個小公子便直接讓老大出手,但一個照麵,眾人便知道這位公子可不是個花架子,從那位公子解決那兩個嘍囉那毫不費力的情勢來看,就知道此人武功不太簡單,而這個紅衣少年連兵器都還沒出呢。
匪首看出鳳鳴確實有武功在身後,也不再派那些三腳貓功夫的嘍囉上去送菜了,直接對自己的副手說,“李剛,你去會會他!”
李剛大聲應喝,“好咧,寨主!”便提著一把鬼頭刀衝了上來。
這個叫李剛的匪賊一手橫練的硬功,一把鬼頭刀重有十公斤,若是對付一般的武師,光那柄重刀砸在身上,便讓人心膽俱裂,不過鳳鳴才不跟這空有一身蠻力的武夫浪費功夫,幾個巧勁避開他的大刀,一腳踢中他肘上的曲池穴,李剛手中的刀便險些拿不穩,而後一腳踢中他後肩的天宗穴,讓他也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不過他比前麵那兩個強,滾下馬時自己調整了姿勢,隻是姿勢難看了點。
匪首終於正視了來人的本事,若是別的女子他此刻便可能順便將這個女人送給對麵三人,順便和他們結交一番,但奈何這麼美的女人他這輩子做夢都沒夢到過,如今近在咫尺如何肯放手。
他對鳳鳴三人道,“三位少俠,此女子乃是我莫徭李家寨的奴婢,她從我們寨子裏偷跑了出來,還請三位不要多管閑事,讓我把她抓回去。”
匪首一是想糊弄一下這三個年輕人,一是道出自己莫徭人的身份,莫徭蠻在此處是一大勢力,他們分散在武陵郡、通寧郡、巴陵郡、衡山郡等數郡,每一兩個郡為一個大勢力,下麵分成許多山寨,他們人多勢眾,不懼官府,一般江湖勢力是不敢得罪的,雖然這匪首隻是一個山寨的寨主,但拉出莫徭人的名號也是能唬住許多人的。
那女子雖然看著柔弱,但卻還沒被嚇傻,她趕緊楚楚可憐地道,“三位公子,奴家可不是他們寨子的,奴家隻是途經此地,卻突然被這夥賊人圍住,說要把奴家抓到他們寨子裏做壓寨夫人。”
鳳鳴看著匪首道,“諾,你聽到了,這可不是你們寨子裏的,少睜眼說瞎話。”
那匪首見糊弄不過去,隻得對身後的弟兄吩咐道,“弟兄們,讓這三個年輕人知道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我們一起殺了他們!”原本他並不想隨意讓底下的兄弟去送死,但如今上層戰力搞不定,隻能用人多欺負人少的辦法了,這麼美的小娘子,搭上幾個兄弟的命也值了。
一群人迅速將三人包圍,嵇隱對身後的女子道,“姑娘,你先退到一邊去吧。”
但女子卻緊緊抓著嵇隱的手,搖頭道,含淚欲泣道,“公子,奴家害怕,他們這麼多人,如果少俠不敵,就把我送出去吧。”
嵇隱無奈道,“姑娘放心吧,我們不會放你一個弱女子不管的。既然你怕,就跟在我後麵吧。”嵇隱隻能一邊護住女子一邊迎敵。
那匪首帶著另外四個副手也加入了戰鬥,匪首對付鳳鳴,另外四人各有兩人對付嵇隱和獨孤順,除了這些手持刀槍的,還有十名弓箭手在遠處放冷箭支援,倒是一群行動有素的匪賊。
三人都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這裏麵武功最高的當屬那個匪首,也是大師境界,放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個三流高手,一把龍雀大環刀還使出了刀意,但奈何他碰到能力敵宗師的鳳鳴,不到十招便將他擊敗。而那群莫徭人也很快發現人數在這三人麵前沒什麼意義,也是三人都不願意隨意殺生,很多時候隻是用腿腳將人打傷踢傷,或是用劍劈在不致命的地方,讓他們喪失戰鬥力即可。
眼見這三人武藝高強,自己這邊已經有一多半被打傷,匪首隻能恨恨道,“兄弟們,撤!”不甘心地帶著自己的屬下趕緊屁滾尿流地走了。
等那些人退走後,鳳鳴走過來才看到自己救了一個如此美豔動人的女子,若說昨日他們見到的驚瑤已經是傾世之姿,但驚瑤的美更加靜雅,雖然初見時有一瞬的奪目,但更多的是深邃如幽蘭的美,美得並不張揚,需要人靜靜欣賞,但此女子的美確實攝人心魄的,充滿侵略地牢牢占據人的眼球,再加上她一頭烏黑的秀發和明眸善睞的桃花眼,柔弱無骨卻凹凸有致的身軀,還有她那一對掩蓋在嵇隱長衫下若隱若現極其惹眼的修長大腿,簡直是世上最魅惑人心的妖精。
女子之前戰鬥時一直緊緊靠在嵇隱身後,如今戰鬥結束也還是拉著嵇隱的衣袖,她見三人聚來,便盈盈彎身一拜,“奴家蘇鳶兒,謝過三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鳳鳴看這姑娘柔弱得似乎風一吹便要飄走了,趕緊道,“姑娘,不必多禮了,你怎麼隻身一人在此處?”這桃花源已經是很偏僻的鄉下了,一個如此絕色的女子出現在此處實在有些古怪。
蘇鳶兒道,“奴家乃武陵郡臨沅城竺音坊的歌伎,之前受通寧郡郡守所邀,為太守生辰獻藝,哪知回程的途中便遇到這群匪賊,他們不僅搶走了我所有的財物,還殺死了護送的護衛,還要強搶奴家去山寨,幸好遇到三位公子,不然奴家……”
蘇鳶兒說著便有些哽咽,一滴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睫上,那真是看得人心碎。鳳鳴趕緊安慰道,“姑娘,快別傷心了。我們也要去臨沅城,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蘇鳶兒臉上立即綻出笑容,那一笑仿佛整個世界的花都開了,“那就謝過三位公子了,等到了臨沅城,鳶兒一定想辦法報答三位的大恩大德。”
鳳鳴趕緊擺手,“別客氣別客氣,都是舉手之勞,也是如今世道亂,你一個小女子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蘇鳶兒點頭道,“鳶兒銘記在心。還未請教三位恩公大名,也好叫鳶兒不至於自己的恩人姓甚名甚都不知曉。”
鳳鳴道,“在下鳳之痕。”
“嵇長清。”
“獨孤穹宇。”
蘇鳶兒再次盈盈一拜,“小女子謝過嵇公子、鳳公子、獨孤公子的大恩大德。”
隨著蘇鳶兒的下拜,她的腿便從長衫裏露了出來,白花花地晃人眼。三人趕緊轉開頭,鳳鳴道,“蘇姑娘,不過我們還得在此耽擱一會兒。”
嵇隱道,“獨孤兄,我們先去拜訪你那位故人吧。”
獨孤順點點頭,“走吧,不過我隻知道她住在桃花穀,具體位置還不清楚,應該是順著溪流一直往上遊。”
嵇隱道,“這裏溪流太多,不同的溪流的上遊在不同的山裏,我們還是先到村裏去打聽一下比較好。”
之後三人先乘船返回村裏,打聽了桃花穀的位置才再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