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爺想與你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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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書遇待小孩沒有聲音了才道:“莫要哭了,從爺到這裏就遇見了你一個小哭包,你說的哥哥倒是沒遇見過。”
小禾聽了這句話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嗚哇……”
顧書遇心中不忍:“爺要怎麼做你才不哭?你哥哥不見了,怎麼會想到來找人類修士,嗯?”
小孩真麻煩,又能折騰,又難伺候,可是他還是見不得懂事的小孩哭,那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讓他受不了。
小禾委屈巴巴的站了起來,背抵著石頭門,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桑爺爺,慢慢止了哭聲。
顧書遇等了許久,再沒有聽到小禾的聲音,他心中雖疑惑,卻也不再多想。
顧書遇還未轉身,堵住洞門的石頭就被人移開,魁梧的桑格二話不說就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他嗅到空中的酒味,咽了口唾沫星子,有些許熟悉,但味道太淡了,他不知道是什麼酒。
顧書遇理了理衣襟,將輪椅搖到桌前,又從玉板指中拿了一壺茶葉,慢悠悠的煮著茶,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好不優雅。
桑格看著顧書遇手中的茶水,有些失望,但他還是什麼都不說,像一尊大佛躇在哪裏。
顧書遇煮好茶,給自己倒滿了杯子,卻給桑格一個空杯,給的時候他垂眸笑了下,笑容裏藏著難過。
這就是被“母親”救過的人嗎?顧書遇又勾了勾嘴角,他應該叫父親才是,那時候的父親是什麼樣的呢?
桑格心中不悅,險些放出魂識壓一壓這個顧家的小族長,他恩人的兒子。他語氣不善的說道:“你什麼意思?”
顧書遇輕笑了一聲:“桑酋長,莫不是還看不出來,如此一來這滿杯上好的茶水,桑酋長是喝不了了,著實可惜。”
桑格惱怒,甩了茶杯就走。顧書遇斜眼看著又合上的洞口,將杯中的茶盡數飲盡。
他愁眉緊鎖,在周遭又布了一次結界,將玉板指中的寶物盡數拿出,整個心神投到了波濤洶湧的思緒裏。桑格這一來,讓他看清了許多事情,比如現如今半妖部落和他們顧家的立場。
桑格行至半途,又換了個方向,去找那個孩子小禾和他的母親,他要問清楚怎麼回事。
小禾戰戰兢兢的看著正在交談的兩個人,害怕的躲在石門後麵。看見憔悴的女人和桑爺爺徑直朝他走了過來,小小的身子就猛的抖了一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禾,閉嘴,酋長問你話,有什麼就告訴,不必擔心?”凶巴巴的聲音將小禾的眼淚嚇回了眼眶裏。
小禾擦擦眼淚,聽話的點了點頭,伸手揪住女人的衣角:“好的,媽媽。嗚~”
女人也就是木雅見小禾有要哭的趨勢,就無奈的把他抱在懷裏。“再哭就揍你。”
小禾摟緊了木雅的脖頸,看向桑爺爺說:“我沒有做壞事,我隻是去找哥哥,部落裏的人說我哥哥被人類修士抓走了,所以我去找他們,可是隻有那個叔叔給我答複了。”
木雅聽到這裏臉色慘白,差點崩潰,她一共有三個孩子,小禾是最小的那一個,但她還是糾正道:“小禾,那個叔叔才16歲,比你哥哥大不了幾歲,莫要叫叔叔了。”
桑格扶著這個昔日強勢,高傲的女人,心中也是悲聲鳴鳴。木雅坐在石凳上,想了許久顧書遇的意思,給小禾換了個姿勢,好讓他舒服點。
她雖然打孩子,可是真打假打她心裏清楚,就是沒想到這死孩子會拿這個出去說事。
木雅深深歎了口氣:“酋長,我也不怕跟你說,顧小族長恐怕是以茶代真誠的意思了,他滿懷真心,帶著族人不遠萬裏的來,就像那杯倒滿的茶。想必是相信你的,如今你給他的隻有空蕩蕩的答複,又囚禁了他們的自由,如此這番對你,是希望你能明白他的意思。”
桑格聽完,也不言語,他心中思緒翻滾,久久不息,此方空間隻剩下沉默。
過了許久,小禾想要下地尿尿,就離了木雅的懷抱。兩個人才從沉默中回過神來。
“酋長,平老的意思呢?”木雅見桑格又不打算說話了,隻能自己問道。
桑格依舊不言語,過了一會兒才回道:“他讓我好好把握,不要失了機會。”
木雅知道他在為難,半妖和人類這道坎到底太過於沉重龐大了。想讓桑格理清楚,就需要一點時間和壓力。
木雅想到她失蹤的兩個孩子,心中絕望。這幾天她和部落裏的妖翻遍了黑森山脈,都找不到她的孩子,讓人類修士給擄走的可能性她不得不考慮。
“酋長,我想拜托您一件事。”說著她跪了下來,頭頂上的兩雙耳朵因為悲傷耷拉著。
平叔雖然在閉關,但還是聽到了顧書遇的傳音。
“平叔,桑格現在是合體期,爺也有合體丹,如此也不過是交易,此為下下策,此計一用,再無情分。”
他沉默了很久,方回了顧書遇:“小主人,莫要生氣,桑格愚鈍,既如此也罷,若真用了此策,我等再尋一個地方,此地也不用久留了。”
顧書遇收到了平叔的回音,心中有了思量,他們還有地方可去,卻是最後的退路。
顧書遇看著空蕩蕩的洞穴,心裏也有些空蕩蕩,據說,這裏一直是他“母親”居住的地方。
他搖著輪椅來來回回沿著石壁走了幾圈,看著牆上刻下的劍痕,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言語。過了許久,才回到石桌前,煮起了酒,擺上了兩盞酒杯。
酒香四溢,光是聞著就讓人垂涎三尺。顧書遇挑眉,桃花醉,和此地也算應景,不知當年“母親”是不是用這裏的桃花燒的酒。
酒有度數,靈酒更甚,隻是不管顧書遇喝再多,都不會真的醉過去,靈酒裏的靈力溫和,慢慢的飲,終歸也會似這世間諸多事一般散去。
靈酒不同於丹藥,其間靈力不吸收隻會散去。
桑格和木雅進入洞口的時候被撲鼻的酒香醺得有些眼紅,這味道他們都記得,桑格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的執著,仇恨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
木雅捂著眼睛,眼淚還是從指縫流了出來,她想就算她不跟著來桑格也會好好的說話。
顧書遇看多了一個人,就又加了一個酒杯,他本來不想用這種方式的,但奈何世事難料。
他放下酒杯後,不管兩人作何姿態,隻輕聲說:“喝嗎?爺想與你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