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記 第三章 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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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變態:心理、生理的不健康狀態。
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當然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這並不是褒義詞,隻是變態的一種雅致幾分的別稱。
你若無事,可以去他的周圍坐坐,保證可以收獲不少有趣的談資。比如說,一個正在舔著糖葫蘆的小女孩,晃晃她那冗長的裝飾繁複的頭發,笑言:他呀,嗯,他喲……她留下一串神秘的笑聲和令人費解的省略號離開。身後跟著的銀發老人趁她左顧右盼之際匆忙跑到我跟前,喘著氣說:你要說他呀,喏。他努努嘴繼續:剛才那串糖葫蘆就是他買的,我想想,哦,是啦,這地方很多都是他買的。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錢。女孩催促的聲音傳來,老人來不及發出歎息就又匆匆追上去。
於是繼續前行,跨過透露淡淡清香的花圃,沒多在意。隻聽見一個頎長帥氣的年輕男子、長相清秀的破口大罵的女子,或許還有坐在長凳上嗑瓜子的婦女都在討論他,他們不約而同的發出類似於輕笑的嘲弄,更加疑惑他究竟做了什麼。
踏過剛栽下不久的種子,新翻的泥土沾在鞋上。你焦慮的為心中的困惑尋找宣泄的出口,竟意外發現:右手邊上,一戶破敗不成模樣的住房,它與周圍高大威武的新樓盤形成鮮明的對比。灰暗剝落的牆壁爬滿青苔,搖搖欲墜的瓦片,在外人看來也許還有頹廢的淒美。忍不住,摸索著忐忑的青石板進入:一個說不上年齡的人呆呆的坐在院子中央,頭朝門口方向,自言自語。你的第一反應是:就是他,他就是大家口中的人。正想進一步了解,那人突然轉過頭,混沌的眼眸中閃現出一樣的神采:他是我兒子啊,嗬,可是他是個變態,你看,他把家裏的東西全賣了。他說要建花圃,他說要開荒,他說要……那人像是幾年未說話一樣對著你長長久久的傾訴,眼中的光彩卻一點點流失,直到你臨出門時回望,他又是一副凝滯、靜態的模樣,隻有風從牆縫裏透入,刮個不停。
雖然你對他完全沒有印象,但在別人隻帶感歎詞的描述中你似乎也認為,他是變態,還能理直氣壯的說:所有不合群的都是變態,並以此沾沾自喜。
(二)變態:發展過程中,意誌、精神的蛻變。
你也在這裏安頓下來,收拾好來時的好奇,裝作高深的說:喏,他呀,哦,是個變態,就是這樣,說完迫不及待的找人繼續昨天遺留的正經事,有關於什麼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這樣你也會說:無所謂,隻要說一句,他是變態,你就能找到一大群誌同道合的人。
直到你發現這地方似乎少了些什麼,有開始如來時一般好奇的探知發生了什麼,重複來時的路,卻差點迷失。
花枝如同瞬間折斷,枯萎殘敗,倉促的枯黃了容顏;種子露出地麵的頂芽還沒來得及生長就從頭到尾腐爛,風一吹就倒伏,再也直不起來。
你在那間破敗的房舍前徘徊,躊躇良久,卻還是垂著頭離開,實在沒有勇氣再進去。
這時一個小女孩扯扯你的衣角,輕聲說,請問墓地怎麼走?
你隨手一指,急於擺脫又一個小變態,小女孩的身影越來越小,你猛然想到什麼,就追上去。
崎嶇的山路硌得腳生疼。終於在一座座包頭墳中,看到那個手捧白花的女生站在一座草草新建的墓碑前,深深的鞠躬,堅定的表情似是注定要成為下一個躺在這裏的人。不知為何,眼眶濕潤,不熟悉的液體流淌。終於發現一直尋找的答案。
看著蛾子奮力衝破蛹洞,卻在缺口處無聲沉寂。你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當黑暗來襲,無可抵擋,我們都認為曾經的陽光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其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