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回首想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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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寶晴的大四過得很平淡。薛陽已經在外地工作,偶爾回來一趟,會帶很多東西給她。她在他的皮夾裏看到他新女友的照片,誠心誠意的祝福他。他看著她,心裏也有一點點遺憾,但是終究釋然。他們,更適合做朋友。
    下學期的時候她也外出實習。因為表現的很好,實習的單位留下了她。又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可是夏寶晴已經長大,她學會拿出勇氣麵對外麵的世界,也麵對真實的自己。
    畢業的時候,班級舉行畢業聚會。吃飯間,有人談起付月學姐,她默默的聽著。付月因為懷孕,休學跟著一個台商去了台灣,過去後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無端耗了一年,受盡委屈。夏寶晴的眼淚一直往碗裏掉,她去洗手間洗臉,心裏期望有人能從身後擁抱她,此刻她多麼需要擁抱。她給付月打電話,還是空號,她茫然心痛的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內心的需要。
    兩年過去,夏寶晴依然繼續自己的生活,她一個人,卻是很知足,媽媽催促她找男朋友,她笑著敷衍過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什麼,還是有什麼在等著她。
    這天,薛陽打來電話。
    寶晴,近來可好?
    嗬嗬,很好的,你呢?
    恩!我快結婚了。對了,我們班明天要聚會,聽說付月也會來。
    她……回來了?
    恩,是的。寶晴……你也來吧,你們好幾年不見了。
    夏寶晴看了看玻璃瓶裏新鮮的粉色玫瑰,她一直沒有忘記。她點頭答應薛陽。
    第二天,薛陽來接她,一路上她沒有說話,但是眼裏有著滿滿的期待。薛陽從未見過她這樣,至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下了車,聚會剛開始,但是付月還沒有來。夏寶晴站在門口說,我在這等等她,你先進去吧。薛陽理解的點點頭。
    這是六月周日的下午,陽光璀璨。夏寶晴想象著付月的樣子,兩年了,她變了嗎?
    付月開了一輛小麵包車趕到,她下車,就著汽車的外鏡匆匆理了理淩亂的短發,再轉身從車上抱下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轉過身,她看到夏寶晴站在對麵。她穿著白色的荷葉邊襯衣,淡淡粉色的雪紡流蘇裙子,一雙綴有水鑽的高跟鞋,頭發綰成了髻,斜插了一支牛角簪。歲月對夏寶晴似乎特別仁慈,沒有化妝的臉還是當年的素淨細膩,唯一的變化就是嬰兒肥褪去了,臉頰輪廓更加清晰。
    付月為自己的糟糕形象覺得尷尬,她不敢再看夏寶晴。夏寶晴卻走近她微笑著說,你變了很多。付月說,我是變老了,你還是當年那麼漂亮。薛陽出來喚他們進去吃飯,夏寶晴點點頭,彎下身替付月抱起小孩。付月看著她瘦弱的身子,不忍,要接過來。可是夏寶晴對她微笑著,眼裏滿是一種堅持。
    我喜歡小孩,讓我來抱吧。
    難為你了。
    她叫什麼名字?爸爸不來嗎?
    叫許晴,她父親前年出車禍去世了。
    ……對不起。
    沒事的,我和她父親沒有真感情。當時本來不想要她的,可是忽然心軟,現在越發覺得對不起她。
    決定在這留下來了嗎?
    不知道,也許繼續漂泊。你……結婚了吧?
    沒有。
    付月驚異的看著她,我以為……。夏寶晴回答,我們大四就分手了。靜一靜她又說,這幾年你很苦吧,你瘦了很多。付月是很苦,但是她也很累,累得都已經沒有時間問自己是不是很苦,很難受。有多長的時間,她根本不敢麵對自己,因為她背離她心中的方向,越走越遠,不敢回頭。她逼迫自己忘記,這麼多年了,她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但是下車看到夏寶晴那一刻,她忽然發現自己以前的努力都是白費。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回到了原點,宿命一般的不可逃離。
    忽然,她覺得自己很苦,轉過頭擦了擦眼睛。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她開車送夏寶晴回家。她一邊抽煙一邊開車,沒有說話。夏寶晴心裏很是酸楚,她隨手在車上拿了一張CD光碟塞進音響裏,好像是一張刻錄的碟片,聲音有些嘈雜,還能聽見觀眾的聲音,然後,音樂聲緩緩流出。
    夏寶晴聽到的是自己的聲音,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擊中了一般,聽著自己的聲音唱著那首《我願意》,從未覺得這樣深情感人。現在她終於知道,這每一句歌詞都是多麼正確,當你愛著時候,什麼都是願意的。
    你錄了下來?夏寶晴的聲音顫抖起來。
    恩,這幾年來,難受的時候就聽聽它,就會覺得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也就好受很多。
    夏寶晴認真看著付月,她承認她是多麼想念她。她伸手拿過付月的煙蒂,摁滅了。然後她緊緊握住付月的手,在她自己的歌聲裏清晰而又堅定的說。
    付月,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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