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鳳夜護著，可是水蒹葭還是被太後狠狠的抽了幾下。最後鳳夜實在無法，隻得用整個身體護住水蒹葭，盡量不讓母親的巴掌拍到她的身上。
    太後一生雍容華貴，年輕時更是妖嬈端莊不可方物，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鳳湖在愣了一下之後連忙上前拉住了太後再次高舉著的手。太後見自己兒子將水蒹葭護得密不透風，加之剛剛昏倒身子著實發虛，不長時間便喘的不行，隻能作罷。
    “母後，您這是幹什麼！”見太後停手鳳夜才放開水蒹葭，這一痛打鬧實在來得太過迅速，以至於除了太後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水蒹葭又是緣何被打。
    “這個妖女，自從她進宮以後宮中便事故頻發。夜兒，若你還認我這個母後，今日便把她打入冷宮！”太後平時吃齋念佛，又保養得宜，雖年過不惑看起來卻隻有三十出頭。如今她伸手怒指水蒹葭，鳳湖似乎能看到那玉手之上暴起的血管。
    “母後，宮中事故頻發與蒹葭並無關聯。甚至她自己也被人所害，這些日子來皇後一直都在調查此事，想必她能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最後勢必繞到她的身上，隻是鳳湖沒有料想到鳳夜居然如此直接。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鳳湖直直看向水蒹葭和鳳夜，扯了扯嘴角說：“臣妾的確查到了一些事情，隻是目前還不甚明朗。”
    “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不要讓好人蒙受冤屈。”說著，鳳夜又將水蒹葭攬到了懷裏。
    “皇後，查到了什麼就當著皇上的麵說出來。哀家還沒死，若這宮中真有妖孽作亂，哀家自會為你做主。”
    就在這時候，幾個被火熏得炭黑的小太監抬著一個架子踉踉蹌蹌的跑過來跪到鳳夜麵前頭也不敢抬。架子上躺的是兩具已經焦黑了的屍體，一大一小，大的將小的緊緊抱在懷裏，已經看不清麵目。
    太後看到焦屍以後猛的尖叫一聲再次暈了過去。還好剛剛太後暈倒的時候鳳夜已經吩咐人叫來了禦醫，這次正好派上用場。幾位年輕的禦醫將太後團團圍住，有人把脈有人揉捏人中穴位，一時間現場又忙成一團。
    鳳湖確定太後沒事後，便蹲到兩居屍體旁邊。宮中沒有其他小孩，這孩子基本就可以肯定是二皇子鳳震。雖然屍體已經被燒的麵目模糊，但是從他們緊緊環抱在一起的姿勢來看，蕭清清在臨死前也沒有放棄過救護她的孩子。一個母親，即使瘋了，傻了，仍然會記得自己的孩子。雖然鳳湖心裏對蕭氏有恨，但此時看著她們獲得如此下場卻仍舊免不了傷懷。鳳湖抬頭的時候不經意間撞到了水蒹葭還未收回的目光，那種冷凝的得意一閃而逝，很快便變換成驚懼和小鳥依人。鳳夜並沒有向地上的屍體多看幾眼，他隻是摟著水蒹葭一臉惶然的盯著還在昏迷的太後。鳳湖的心裏劃過一絲懷疑，但她又不知道自己懷疑的到底是什麼。整件事情使他越來越迷惑，此時宮中的一切似乎都操縱在別人的手中，陵兒的遇刺，霜妃的中招以及和貴妃宮裏的這場大火，似乎就是一場循序漸進的表演。鳳湖不知道幕後人到底想通過這些達到一個什麼目的，但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隻手已經深入皇宮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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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回到西涼京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不過宮裏事故頻出，加上她回宮不久太後便在宮外賜了公主府，所以她並沒多少機會入宮。鳳湖由珠兒扶著下了馬車，吩咐車夫先走之後便通報了門房。不過一會兒長樂便率著一眾下人出門迎接。這是長樂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鳳湖，她出嫁之前鳳湖從未以真麵目示人，她歸家後一心撲在秋水至身上也顧不得去瞧鳳湖的模樣。
    八年不見，鳳湖的麵貌更顯成熟。昔日圓圓的鵝蛋臉已經變得細尖，眉角仍舊彎彎，下麵是一雙盈盈秋水一樣的美目，惑人心魄。有那麼一瞬，長樂也被那眼眸中的笑意蠱惑，她想若是當年阿力達見到的是鳳湖的本來麵目，那遠嫁桑丘的就一定不會是她了。不過長樂的目光隻在鳳湖的臉上一頓，便低下頭有禮有矩的將自己的皇嫂迎進了公主府。畢竟見識過秋水至與水蒹葭那樣絕色的容顏，即使再細致美麗的麵貌也不能稱之為傾國傾城了。
    鳳湖隨著長樂來到客廳，屏退了左右侍女後便慢慢的和長樂品起茶來。長樂並不知道鳳湖的來意，經過一陣冗長的沉默，長樂終於忍不住開口。
    “最近母後出事，我幾次請安都見不到她本人，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了。”
    “和貴妃出事，太後娘娘受了很大打擊，如今還在靜養。”
    “母後身體有恙，那後宮的事物豈不都要壓在皇嫂你一個人身上。不知皇嫂在百忙之中找長樂何事？”
    “公主是大齊數一數二的聰明人，本宮的來意想必就不用再說了吧。”
    “長樂從來都不知道皇嫂居然是這樣一個愛打啞謎的人呢。皇嫂是何來意不如明說，不然我們這樣繞啊繞的，可能長樂就要留皇嫂在府上吃晚飯了。”
    “怎麼，公主不歡迎本宮？”
    “皇嫂說笑了，都是一家人我怎麼會不歡迎，隻是長樂太好奇你的來意了。”
    “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想知道霜妃的來曆。”
    “怎麼，難道連皇嫂執掌的暗部也都查不出霜妃的來曆麼？”
    “霜妃是公主舉薦進宮的，哪裏的消息又能比公主這兒的更真呢？本宮是個懶人，既然有現成的人可以問，又何必為難我那些手下辛苦去查呢。”
    和鳳湖打了幾圈太極，長樂低頭笑笑說：“其實霜妃的來曆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她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不過家鄉遭災，一個人入京投親不到，便入了秦樓為舞伎。若皇嫂不信，可以去秦樓查查。”
    長樂說完便起身向外間走去，也不理鳳湖還坐在主位上。鳳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想必長樂心裏還是怨著他們的吧。
    走出公主府的時候，一個人影從鳳湖馬車前掠過，鳳湖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隻是隱隱約約覺得眼熟，便問身旁的珠兒。珠兒苦思了一會兒答道，似乎是楚館的楚老板。鳳湖皺了鄒眉，沒說什麼，吩咐珠兒將車趕到秦樓去。
    小老板突然到來，讓荷姑受驚不小。如今她已是三十上下的妙婦人，可是卻仍保養得如二十上下的少女一般。荷姑將鳳湖引導後堂，便彎腰下拜。鳳湖扶起來荷姑，讓她在一旁坐下。
    “最近萬物教勢力發展的如何？”
    “最近不僅很多的命婦加入了萬物教，連很多文人雅士也開始信奉萬物教。甚至有些達官貴人已經請了工匠為阿曼莫塑造金身，請回家裏供奉。”
    “那對你們的生意豈不影響很大？”
    “影響肯定是有，不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畢竟我們秦樓的姑娘說到底也隻算紅顏知己而已，到哪裏也算不得破戒。而且我已經安插了很多人手進入萬物教，不過得到的消息很有限，並且都是很正麵的。”
    “對了，你對水蒹葭這個人可有印象？”
    “就才貌而言，她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個可以勝過語嫣的女子，我又怎麼會不記得。隻不過她來這兒不久便被公主舉薦到了宮裏。主子，她沒在宮裏給你製造什麼障礙吧？”
    “目前還沒有，不過這個人來曆成迷，又是借秦樓這塊跳板跳入宮中，想必你與我的這一層關係已經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