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湖單手支著頭，笑眯眯的看著七歲的小鳳陵伏在桌案上練字。此時陽光晴好，她卻有些犯困。珠兒在一旁小心的扇著扇子，一臉笑意的看著母子倆。忽然小鳳陵將手裏的毛筆一放，將一疊厚厚的宣紙放到了鳳湖麵前恭謹的說：“母後，今天的字已經練好了。”
    鳳湖隨手抽出一張，看著上麵仍顯幼稚卻已初露筆鋒的字跡，點了點頭，說道：“字是越寫越有力了，可今兒的字怎麼寫得這麼躁呢？”
    “母後，兒臣約了皇弟去池塘邊抓蜻蜓呢……”
    抬手掩著笑意，鳳湖板了板臉繼續教育“練字就是練胸襟氣度，心境平和，你寫得這般急躁除了累得一雙手酸還能得到什麼？”
    “兒臣知錯了……”鳳陵被母親教訓，羞答答的低下了頭。
    “好啦，去玩兒吧。”
    看著鳳陵急急跑出去的小身子，鳳湖忍不住又喊了一句小心些。待把兒子打發走後，鳳湖轉頭看了眼珠兒道：“你剛剛就似有什麼事情要稟報，現在說吧。”
    珠兒聞言將一個小紙條交到鳳湖的手中。鳳湖展開紙條，皺了皺眉後便吩咐珠兒將紙條燒了。
    “沒想到哈爾奇的第三個要求竟然是這個！”
    “哈爾奇隻用了八年便平定了桑丘，估計公主的功勞不小。”
    “她倒是汲汲營營的想回來”鳳湖忍不住搖了搖頭“可是就算她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別說我師姐已經嫁給了我大哥，就說我師也姐是個女人，她又怎麼能和她在一起？”
    對於長樂追求秋水至的那一段往事，珠兒也是親眼目睹過的，不由得開始同情長樂。便說道：“現在桑丘已經向大齊發表，以皇上對長樂的疼寵程度，估計是舍不得她在那邊守寡的。”
    “是啊，事情基本已成定局，哈爾奇也隻是請我推波助瀾而已。”
    “那主子的意思是？”
    “順其自然吧，該來的災厄想躲也躲不掉。”
    “長樂要回來？”秋水至拍案而起，一雙杏眼瞪得老大。
    “莫激動，這不是還沒回來麼。”早料到了秋水至會有的反應，鳳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而且回來了又怎麼樣，當初不告訴她你是女兒身隻不過是怕她受不了打擊，如今你都是孩子的娘了，也就不必再顧忌這些了。”
    “可是現在想到和她相處的那些日子我還是會發毛。”
    “誰讓你長了那麼一張招風的臉。”鳳湖瞥了她一眼，淡淡在心裏補了一句，性格還優柔寡斷，才淨讓那些狂蜂浪蝶惦記不休。
    聽了鳳湖的話，秋水至頓時委屈萬分。她也不想要這麼招風的臉啊，從小因為這張臉，兩位師傅將她禁足在山上十幾年。單單是禁足也就算了，為了防師兄，她還足足穿了十幾年的男裝，以至於習慣使然，下山後引狂蜂浪蝶無數……
    看著秋水至一張有苦不能申的臉，鳳湖也不忍再打擊她，隻好換一個話題。
    “我最近聽說朝廷裏不太安生，你有什麼消息麼？”鳳湖自入宮之後，便將暗部大部分交給自己的大哥大嫂打理，所以現在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第一時間都會趕來鳳王府。
    “前幾年不少南方的地方官員莫名其妙的相繼去世，當時並沒有查出什麼異動，暗部便將那些消息都壓了起來。最近朝中居然也有幾位大人死於非命，現在看來，和當年的事情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說到正事，秋水至的麵色也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從幾年前開始就有不少官員不正常的“正常”死亡。暗部曾在此事上著大力調查卻仍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南疆一夥宗教勢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興起。不過數年時間，竟能將信徒發展至京師要地。現在不少朝中貴族都開始供奉“阿曼莫”神……
    “那邪教的名字是什麼？”
    “他們自稱萬物教，供奉始祖女神阿曼莫。”
    “始祖女神，那是個什麼玩意？”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聽過天地間有這麼一號神靈。雖然她並不否認神靈的存在，因為送她來這個世界轉世的閻王本身就一個神仙，可是阿曼莫……鳳湖抿唇一笑，不會是什麼有心之人杜撰出來的神仙吧。
    “在萬物教剛剛興起的時候我就去查過這個所謂的始祖女神，她似乎是南疆神話中創造天地的女神。不過現在在南疆興風作浪的說是一個神還不如說是一個人。”
    “此話怎講？”
    “現在的萬物教聖女，據說就是阿曼莫女神的轉世。”
    “哈！”
    聽到了轉世，鳳湖不禁又想起了那個過一輪回就要扒人三層皮的閻王。想到當年他給自己的什麼勞什子優惠不但沒在此生中給自己半點好處倒是製造了不少麻煩，鳳湖就難忍苦笑。若是那個什麼聖女真的是那個創世女神的轉世，不知道那個閻王又要從中撈多少好處……
    不知道鳳湖為什麼忽然間笑的詭異異常，秋水至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那種算計人的凶狠目光太明顯，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聽說現在京城裏有不少貴族夫人都信奉那個什麼阿曼莫？”
    “不錯。萬物教發源自南疆，前幾年那裏發生了水患，正巧為他們建教建立了契機。聽說有人親眼所見萬物教的聖女站在崩塌的河堤上運用法術止住了奔騰的河水。”說到這裏，秋水至看來看鳳湖滿不在乎的臉又加了一句“不過這些都是謠傳，世間是否有神誰又說得清楚。”
    “師姐，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相信有神仙的。”鳳湖笑著看了秋水至一眼“不過那個什麼聖女卻絕對不是一個神仙！也許你不相信，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還曾親眼見過一個神仙，這世上的神仙啊既無憐憫世人之心也無爭名奪利之意。需要這些東西的，全部都是凡人！”
    “不管她是不是神仙，但現在很多達官命婦都是他們的信徒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主要宣揚的教義是什麼？”
    “長生不老，神濟世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