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湖正篇 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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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墓室雖然占地不小卻十分空曠,鳳嘯和秋水至並沒用多少時間便將它裏裏外外的搜索了一遍。鳳湖並沒給他們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甚至連最基本的標記訊號都沒留下。秋水至不禁皺了皺眉。難道小湖兒根本沒有進到這間墓室?可是其他的小墓室他和鳳嘯都一一查找過,裏麵不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就是一些土罐草藥……有些甚至已經風化,更加找不出她的的足跡……除非,秋水至和鳳嘯有誌一同的瞄向了正中間那口四四方方的棺材。
在入南疆之前鳳嘯就對這裏的風俗做了大體的研究,這裏的墓葬一般都是岩葬。所謂的岩葬就是在山岩峭壁上鑿出石穴,然後將封著先人骨灰的陶罐封入石穴。花黎族一般不會再石穴之中放任何的陪葬品,因為他們相信,人死後靈魂會重新化入大地借由天風轉生,所以他們習慣將已死的親屬埋葬在離天風最為接近的懸崖,已祈求他們早日轉生,再世為人。所以當初找到這種古墓的時候鳳嘯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訝異,如今他們已經走到了謎題的最終點,也該是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石棺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似乎是在講一個故事。由於墓穴裏的燈火太暗,所以剛剛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些淺淺的浮紋。兩人手裏的火把早就已經燃盡了,鳳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新的火折,湊近了為秋水至照亮。
秋水至眯著眼睛看著石棺上的圖畫,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他的手不由得撫在石棺上,冰冷的觸感使他不禁打了幾個冷顫。
“上麵到底說了些什麼?”雖然鳳嘯入南疆之前也曾惡補過一些南疆文字,但是麵對這些錯綜複雜的壁畫卻完全沒有辦法。
“這似乎……是花黎族某個族長求長生不老故事……”
“長生不老?”鳳嘯冷哼了一聲“古往今來,人皆求長生不老,卻不知這宿世天命又怎麼抵抗得了?!”
“是啊……”秋水至放棄了那壁畫,和鳳嘯對視一眼,兩個人便十分默契的推起了石棺。
石棺的蓋子被緩緩的推開,就在此時一股黃色的霧氣從石棺內噴薄而出,鳳嘯見狀忙屏住呼吸,一手環著秋水至的腰一手捂著他的口鼻向後跳了一丈有餘。
秋水至靠著鳳嘯的胸膛,沒來由的心裏一陣狂跳,等他覺出不對的時候已經整個人癱倒在了鳳嘯懷裏。真是,這一路上托小湖兒的福,什麼艱難險阻也沒遇到,不想最後居然招了一具棺材的道!秋水至感到丹田一陣疼痛,似要爆裂一樣,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下,手不自主的狠狠掐進了鳳嘯的手臂。
看著秋水至痛苦的樣子鳳嘯十分擔心,可是同樣是吸入了少數的黃煙,他為什麼就沒有絲毫反應?
鳳嘯將秋水至打橫報道了外邊的通道,捏起他的脈門細細的查看。
“不……不用看了……是……引蠱煙……”勉強的,秋水至說出了幾個字,臉色卻變得更加慘白。
鳳嘯在天山學藝的時候也聽說過引蠱煙,這是專門對付南疆蠱術的奇藥。普通人吸入體內並無大礙,可是若是中了蠱毒,或在身上帶蠱的人接近了這種黃煙就會使身上的蠱蟲躁動不安,嚴重的甚至會失去控製進而反噬主人。秋水至來進墓之前便中了花淩的蠱毒,本來他以將藥品備齊,準備找個相對僻靜的地方就幫秋水至驅蠱,沒想到卻在這裏招了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的藥材,要不我現在就幫你驅蠱?”
雖然知道鳳嘯擔憂自己,但是秋水至還是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蠱要是能用他驅,剛進墓門的時候他就讓他為自己驅了。可是轉眼又一想,就憑自己現在這個狀態,若是不借助外力恐怕就要一口氣死在這裏……
就在秋水至糾結的時候,鳳嘯已經等得不耐煩,上去就要扒秋水至的衣服。嚇的秋水至連忙抓住了自己的衣領,一時間也顧不得丹田翻江倒海一樣的疼痛,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衣服,瞪著鳳嘯,那意思,你要是再動一下小爺就和你同歸於盡。
看著秋水至那要拚命的架勢,鳳嘯不怒反笑,看來那蠱毒至少還不會短時間內致命,不然秋水至也不會這麼精神。
“真不用我為你驅蠱?”
“我……我……你真要為我驅蠱?”
“男子漢大丈夫,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難道我能看著你去死?”
“你……你……你知道驅蠱的步驟嗎你……”
“我師從天山的時候多少學過一些……”
“鳳嘯,我問你,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沒有!”鳳嘯回答的有些不耐,秋水至的臉已經越來越白,冷汗也越來越多,他不懂他幹嘛突然糾結起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
“那……那……如果……如果……”
“你不會在害羞吧?”鳳嘯挑了挑眉毛。
“我……我……”詭異的,秋水至的臉上居然染上了一股奇怪的紅暈。
終於明白了秋水至的那些小心思,鳳嘯一把抱起了秋水至,拿起剛剛掏出的藥材就往主墓室裏走。主墓室的通風良好,石棺裏的黃煙已經了無蹤影。鳳嘯溫柔的將秋水至放到主墓室裏的水潭中,便轉過身說“你衣服脫好了通知我”
雖然南疆濕熱,但畢竟還是二月裏,水還很寒。秋水至丹田疼痛不止,這下又凍得上牙直打下牙,沒辦法隻有老老實實的脫衣服。
鳳嘯轉過身的之後映入眼簾的是秋水至雪白如玉的美背,黑色的發絲盤在頭頂,纖細的脖頸上還掛著水珠。秋水至用脫下來的衣服護住前胸,渾身不停的顫抖。鳳嘯取出金針在秋水至的幾處大穴上施針,慢慢的,秋水至竟然睡了過去。見秋水至睡著了,鳳嘯便燃起了一邊的一個火折子,點著了一根長相奇特的幹草,頓時一股奇異的香味彌漫在主墓室裏。在鳳嘯看不到的角度,從秋水至的丹田開始一個個筋包似的東西開始慢慢上移,最後聚集了在秋水至後頸……雖然這是秋水至已然昏迷,但是眉頭糾結不休,十分痛苦的樣子。
等所有的蠱蟲就集結在了一起,鳳嘯驅動金針將他們引到秋水至胸口,然後催動內力猛的向秋水至後心一拍,一口鮮血從秋水至嘴裏噴灑而出。
“你隻會這麼野蠻的驅蠱方法麼?”這時候秋水至已經悠悠轉醒,自己的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使他清楚的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種方法是最快的。”鳳嘯垂下眼睛不去看秋水至……他現在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等秋水至拖著濕漉漉的身體上岸,兩個人便又走到了石棺那裏。鳳嘯和秋水至齊齊探頭向石棺裏看去,卻都不由得一驚。石棺裏躺著一具枯骨和……一灘水。水含枯骨而不濁已屬怪事,何況這水還是……
“活水……”
“活水?”鳳嘯不太明白秋水至的意思,隻是定定的看著怪才裏那透明潔淨的水。果然似乎是感到了新鮮的空氣,那灘竟然微微的起了些不一樣的變化。
秋水至拉開鳳嘯,一瞬不瞬的盯著洞頂看,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一些奇怪的圖影自下而上的投射到了洞頂。
一個身穿花黎族服飾的少女在海邊被一個青年救起,青年送花黎族少女回鄉。少女鍾情於青年,青年卻已有家室……於是……少女殺死了青,卻又痛苦萬分。她將他埋葬於此,為了讓他起死回生,少女開始研習各種回生不腐之藥,也……找來各色活人進行試藥,這就是墓口那座藥池的由來……
“東海有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水火不侵……其亡……化而成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
當秋水至念完洞頂顯現的最後幾個字,洞壁的光影便陡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