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章 急速後退的我們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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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是否還太小?
不,已經足夠讓一個人懂事了。
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太孤單?
我說是。
.....
臨近陽末,豔紅了半邊天,拉長的雲彩,續弦得像條掛於蒼破的鴻溝。
微風季節,吹散了這個城市一季的初秋。
味道,漸漸彌漫似乎著香辛料的尋味。
車來車往,時不時有車會轉了彎,駛進這家行道邊的餐廳,在周圍林蔭道的地方,獨樹一幟。
“幾位有預定麼?”洋裝筆挺,革履的服務生,竟有時比起穿著隨意的客人來,穿得更像是個客人。這裏的高檔,那是絕對的。
望去,這裏的東西都偏銀白色。在淡光下,陳亮得反射入眼裏,成了明眼的探照。
“沒有”
人們不喧嘩的低語,時不時餐具打磨聲傳入耳中,便看見有好多人在這裏用著餐。
“好這邊請。”服務生標準的對著客人優雅到位的打著手勢。這個‘月撩’裏的人,總是透著優雅的規矩,過頭的方圓,一絲不苟。
帶著客人從大廳中央無人彈起的鋼琴前走過。一瞬,遮擋了正坐在那裏用餐的兩個男孩兒的麵容。一瞬,又清楚了他們的麵頰。走過的客人忍不住去看上了一眼。
右邊的男孩兒,頭上戴了條純白的頭巾,跟他陽光曬過的健康膚色比起來,異常的惹人注意。寬大的籃球衣垮垮的穿在身上,可能是剛運動完,頸間和額跡的發根還能隱隱看得見幹涸的汗漬,雖不是那麼的明顯。他頭巾下麽樣的五官,如大師手筆下的工藝品,完美到找不出修飾詞,在這個紳士的餐廳裏,格外招搖。
他背靠在沙發椅上,坐的很隨意。偶爾想起時,他懶懶的伸長了手,用勺子蒯起一彎鮮美濃湯遞到嘴邊,依舊坐靠著不往前湊身。卻沒喝半口又如數全倒回了原湯中。
‘啪啷’
他甩手扔響了手裏的銀勺,勺子暈眩的跟白色碟子打摩了幾個轉。“這都什麼東西啊這麼難喝,一股草的味道。”男孩兒皺眉得厲害,那張好看的臉失了色,會讓人心裏頓起了罪過。
“我說你喝了口又非倒回去,你讓我還怎麼喝。”對麵的立發男孩兒說道,卻從另一個盤子裏夾了些,吃得依舊津津有味。他在吃的時候,習慣性還微微上翹了嘴角。質量的臉頰,泛著打了光的沁澤。男孩兒的臉比較起來,膚色要稍微淺些,卻跟栗色的發一起,顯得更為白皙。
“這麼難吃的東西你也吃得下。”戴頭巾的男孩兒麵露嫌惡的看著他,如同他就是那碗難喝的湯。
“我特意點的都是養胃的菜。”他卻慢條斯理的吃著,嚼得很慢,仿佛有胃病的那個人是他了一樣。
“怪不得這麼難吃。”戴頭巾的男孩兒抿著嘴,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往下坐得更加陷進單椅的沙發中。支手看著對麵人吃完,卻絲毫沒有顯出不耐。
‘月撩’是一家中西結合的餐廳。卻並不是普通意思上的理解。“中”指的是它的菜式,都是中國傳統的特色菜品。所謂的“西”是指它的環境,乍看,便全是純西方的布置。
很多人喜歡這裏,因為特別,也更是因為它那值得心顧的味道。且養生之道,也莫過於來這‘月撩’。
“今天等一下你隻要連續彈完兩首就好了。”年近五十看似卻非常幹練經理,此時竟麵帶慈笑的對著女孩兒說道。女孩兒不是在這裏唯一的演奏者。在月撩裏,每個時間段演奏的樂器都不同。這個時候的客流量也還不是最多的時候,所以就安排她過來彈演,因為她的鋼琴還不夠成熟。
月撩,也算是個頗有名氣的餐廳。本在這裏彈鋼琴的人,因為有事不能繼續在這裏工作了,餐廳就打算重新招人。其實應證的人之中,不乏已是八九甚至是十級證書的練家子,而他們也都想在這樣的環境中磨練自己。況且,月撩的待遇本也就不低。而這個女孩兒卻是來人之中,唯一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既沒有像別人一樣打眼便被認可的證書。再來,她彈起來也不如他們來的老練。
照理說像她這樣的水平,比起別人來,遠遠要差了些。
但最後為什麼卻偏偏把她留了下來?經理自己有時候也說不清了,也許是衝著她在這個年紀中就顯出的那份自信,也許是衝著她眼裏的赤誠與渴望。又或許是因為那張過分侵蝕了美麗的臉,還有倔強的樣子,可能,她也會成為這座餐廳的另一特別。
獨獨的,就隻選了她。
“經理,這裏讓你簽個字。”
經理尋聲點頭,又轉而對著女孩兒囑咐道,“千萬別緊張知不知道?”
“恩。”女孩兒偶爾笑起來的樣子,原來也可以添分可愛。
“好了,別吃了。”戴頭巾的男孩兒端前了身,對著對麵的人說道,“我著急要走。”
“跟你那麼長時間,也沒見過你因為什麼事情著急過,我都還沒吃飽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啊。”立發男孩兒卻邊說著也放下了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
“告不告訴你也沒用,走吧。”也不忘躬身抱起桌下的籃球。
就在這時,
鋼琴,突然發出了聲音,所有人慣性的側目。男孩兒也抬頭看了眼。那架高托起的鋼琴,那個正好麵向他彈奏的人,琴架遮蓋得隻剩下她的額跡和半隱的眼神,慵懶中又看似透著用心。
他們站起,一旁的服務員立刻撐高了視線,送他們離開。
她抬頭,眼前正好有對男孩兒起了身背過,服務生引著他們離開,男孩兒高大的身影,引入她短暫的眼裏,其中一個頭上戴的白頭巾,很出挑,她低頭。
那張明明還沒有完全褪色掉青春痕跡的臉,卻讓人感覺她帶著莫名未知的成熟,又帶著點落寞的影子。
太陽沒入了地平線,暗了時間。
月撩裏,來人在進進出出。
坐在鋼琴邊的人,指下沒有停歇。她頸間的一根紅線垂沒了衣中,看不清,上邊懸掛的是什麼。
餐具,還會打著磨。
......
太陽璞圓,嫩色黎黃,盛夏過後還在尤熱,不及踏進校園的時候,就能聽到的吵鬧聲,在迎麵鋪蓋的擾擾攘攘。
長寬的大門後,地地道道的這隻是學生的一角。花綺高中,這樣的一所重點學校,院長幫她爭取到的名額。
入眼的卻非是高幢的教樓,側看那兩座小丘包的泥土上,修飾時,插上了棵立的樹,樹都用粗繩捆到了半腰,枝椏被修剪得為數不多,乍看顯得更加的突直高大,隻能仰頭看盡。
校園很大,而主教學樓卻隻有一棟,立在所有建築的最前端。每個年級十二個班歸屬一層,於是排列在橫條上顯得壯觀。
“他下個月就要生日了,這次該送什麼好呢?”一左一右,左邊說話的女生,生得冷俊,尤其是那對眼睛,悠然的仿佛什麼都不擺放在眼裏。但口中在說到他時,一閃而過了憧憬的柔和,很怪異。
“不管是他生日還是別的什麼節日,他也從來都不收禮物,我們這次還要送麼?”另個女生說道,她稍走在後麵,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
“送不送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他的事。”冷俊女生說出的話,感覺就跟她的人如出一轍。
正對著,黎人從她們身旁走過,兩個女生也注意到了,“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她?”
“高一新來的吧,誰知道了...”
她們的話語被拋在腦後。
這個環境太陌生。
忽來的一陣風,卷起草坪上幾彎脫落的絨草,翻起一個圈,落下。原來,它們隻是換了一個位置而已。
入目中,跟黎人一樣的學生有很多,大多麵上都興匆匆的就好似抹了層蜜。
那種高興的神情,黎人看著。她努著嘴角,想著是否也能跟他們一樣,卻依舊體會不到,她抿了嘴。看著他們身旁還陪同的父母,她抬高了頭。
這一天的陽光,好像有些刺眼呢。
掠過一絲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