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 是誰改變了誰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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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後破曉的天空不知何時,下起零碎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啪嗒啪嗒’。
輕輕的推門,
暗光透過純色窗簾偷偷進來,散開這一室還在沉睡的朦朧。
依稀間,看見還在臉上繾纏輕饒的發。她就像一塊精美的璞玉,剔透蜿蜒。那張美麗的臉已削尖了下巴,更多了份成熟的嫵媚繚繞於心,迷亂人的神眼。
她本蓋著的薄被子已被踢了大半。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孩子,含著絲絲的脆弱。那總是蜷睡著的身,依舊未改。
沒有了昨日的劍拔弩張,對她的安靜,宿玥臉上也不禁柔和了幾分。一步步走近的距離,他可以伸手可及,她額上滲出的細細微微的薄汗,甚至還能感受她漸有漸無的呼吸。
他無聲的笑了。
這一次,是真實的。
他不敢坐在她的床邊,怕會吵醒她,也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也好。除了電視雜誌上他還能看見這樣的她外,也許她永遠都不會這樣對他了。
他忽然很嫉妒那個叫虞戈的男人,嫉妒的發狂,嫉妒能站在她的身邊,嫉妒能融進她眼裏的一切。
伸出手輕輕撥落在她臉上的發絲,一根一根。皮膚輕觸,貼合在一起的瞬間,讓他感覺軟軟的,放鬆了全身。
...
門,又被輕輕的帶上。
或許,
是他放任她太久了,他喃喃自語。嘴角噙起的笑意,卻幾近了邪惡。
雨水淅淅瀝瀝,由輕轉重了。
玻璃窗上附著的霧氣,不真切了遠方。
......
醒來的黎人,撤開身上蓋著嚴實的被子,當她再次來到客廳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哀,滑進味蕾,久久不願散去。
泣泣的陰霾,她望著窗外下起的雨。
......
間下間停,斷斷續續循環著,這會兒的天空又停歇了。
花壇中的泥土有著淡淡的潮味,沁著股新鮮,衝刷了昨日的洗禮突顯了不同。她踏著薄水的瓷磚地,輕輕聞過。
也許有些東西逝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即使真的回去,也不會再有原來的味道。
天邊又吹來的烏雲,如同撒來一張巨大的網,就要被覆蓋的嚴嚴。
雨,又要開始反複了。
她獨自步行。
......
噴頭裏的水流嘩嘩傾瀉,微冷的溫度讓一片混沌的腦袋漸漸被激醒。沒有霧氣的浴室,能清晰的看到浸衝在水中已渾身濕透的人,身著襯衫西褲的他很顯然並不是在洗澡,他昂起頭,兩手捂著麵頰,看不清表情。
......
在斟酌許久之後,她還是決定第二天就來了這裏。
頭頂上清明的天空漸漸顯露,吹散了黑雲。慢慢光亮的的視線,眼前這棟印在眼瞳中的越野的別墅,它優雅挺立,高傲如尊的就如同他的人一樣。一扇花型鐵門,隔絕了它與自然的接觸,獨樹一幟。
前庭花園裏的一處,盤遙而起的粗粗藤枝蔓了一圈一圈,纏上花架,紫中帶粉飽滿對稱的瓣片,摞成一揪串串而垂,像極了鮮美多汁的葡萄,令人遐想。
她知道,那是紫藤花。
她不經意的顫動了睫毛,像隻撲閃的黑蝶,搖搖欲墜。
黎人抬手按動了門鈴,不會兒就有人從裏出來。
“張媽”
“你是...黎人?”一認出她,張媽麵上立刻高興的帶了喜。
“恩”看來張管家不在,否則以前來開門的總是他。邊走邊徘徊,這裏的傭人也都全換了。
“幾年不見張媽都快不認識了,快點進來。張管家正好出門了,不然他也能見見你。”她忙打開門讓她進去。“少爺要是看見你回來,肯定高興的不得了。你等等,我去叫他。”
一想到他竟也在家裏,黎人忙叫住她,“張媽,我不是來找他的。”她搖頭,“阿姨在家麼?”
忽的恍才想到了什麼,張媽輕歎了口氣,也是,怪自己糊塗了。“太太早上就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哦”黎人思量著,“那幫我把這個交給她吧。”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一張支票遞到她手裏。
“這?”張媽遲疑著。
“沒事,你給她之後,她就明白了,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張媽。”
“嗬,我可記得你今天沒有通告啊。”嘲笑冰冷的聲音直響在頭頂。
黎人一震。他怎麼知道她今天沒有通告?但她現在沒有功夫去想這些。
隻見那人站在象牙白的回旋樓梯上,下身隻隨意的穿了條鬆鬆的棉質運動褲,還能分明的看見垮垮耷拉著沒有係上的兩根帶子,他並未著衣,光裸的上身,露出健實的身體,頭上頂著條純白的毛巾,發上還滴著水。他慵懶的靠在扶手邊,手磨搓著毛巾擦拭著頭發。而目光並沒有看向她。
“少爺”
“張媽,你剛不是說花園裏的花要打理了麼?”
“哦,對對對,想起來了。”她再看看手中塞著的支票,想著還是把它放回黎人手裏。
“張媽你...”
張媽輕輕的對她搖頭,便走了出去。
下雨天什麼花這麼精貴直到現在才想著去打理,明顯的支開,黎人蹙眉中不善的看他。這種事情也從來都不是照顧生活起居的張媽該做的事情。不是有花匠麼?
久久間,
他繼續低頭擦著發,她也沉默的不語。
“我來把錢還你。”黎人終是出聲,希望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屢沒有剪斷的線。
還是安靜,無序的擦動間,她看不清了他的臉。
見他還是不說話,“那我把它放在這兒了。”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麼?”他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帶情緒的聲線風淡輕雲的悠悠傳來。
黎人不接話,徑直轉了身就要走出。
“不準走”他終於抬起高傲的頭顱,居高零下審視般的看向她。
“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她停下。
他往下走,“沒有交到我手上,這就是你的誠意麼?還是?你根本就不想給我。”他的每一步,就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口,沉重的無以言說。
黎人背對著他,卻已感覺他已踱到了她的身後。
“嘶,嘶,嘶”
“你幹什麼?”黎人猛地轉頭就看見他手中已撕成片的支票,瞬間緊繃了下顎。
他向她攤開手,漸漸張開的五指,碎片從指縫中飄落,他眼中卻不帶一絲憐惜。“我-說-不-夠。黎人,你用這種方式就想了結了麼?”
寬大的毛巾下,她終於看到他邪意的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