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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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舞台兩側坐著從全國各地請來的一眾花魁,看好戲、不屑、好奇掛在每位花魁的臉上,等待著杜康樓樓用什麼手段壓下這台下的富賈貴族和武林達官。
大廳燈光忽暗,淡淡的月光正巧打在舞台,仿佛月亮掛在不遠打量著舞台的白衣蒙麵佳人一般。台中架著一把雕著梅花的古琴,素手輕撥琴弦,輕靈卻又渾厚的琴音清晰的在大廳回蕩。琴音含著飄雪氣息,由滿到快,快到極致瞬間降到極低慢慢的擺動好比風吹雪落,高傲的紅色梅花慢慢綻放在雪下。
突然琴音不在是溫潤輕舒瞬間爆發出的激烈讓在場的每一位靈魂忽震,仿佛看了到不甘被壓在雪下的梅枝順著冬風劇烈搖晃,霎時琴音突滅繼而淡淡響起仿佛風不再吹,梅樹不在搖隻有潔白的雪花輕輕飄落,落地塵埃。
半晌,不知誰先鼓了掌便一發不可收拾。
“小女子獻醜了。”舞喬輕輕點頭行禮,雖然她是一個現代人但也從來沒給這麼多的人演過。就算不喜歡但也沒辦法。正要抱琴回走低下卻有人大喊一聲
“我出五百兩買下她!”
轟的一聲,台下瞬時炸開了鍋,自行喊起價來、
“我出六百兩!”城西的張家立馬跟著喊價。
“我出八百兩!”一直與張家勢不兩立的王家也不落人後。
“………”場麵瞬間變成了普通青樓的叫賣場,一時間混亂不堪。
台上的舞喬早已麵色鐵青,抱著琴的手也越來越緊,渾身顫抖的看著低下叫價叫的更歡的人群。
“啪!”
“小兔崽子!你找死是不?”一身穿錦服,油頭粉麵的公子哥渾身上下全是糕點屑,破口大罵一華服小男孩,毫無形象可言。
“這裏是酒樓,姑娘們隻是賣藝不賣身,而你竟然起頭喊價叫賣是你找死還是我找死?”小男孩不過八九歲左右,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聲揚頓挫,一針見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則盯著公子哥身上的糕點屑一臉的惋惜。唉,可惜了這上好的糕點了。
“你……”正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方有才突然發覺對方不過是個黃毛小子,當下便理直氣壯起來。
“哼,本少爺有的是銀子,想買就買,你個小毛孩子懂什麼。去,去,去邊上玩去。你小子連毛都沒張全就來逛窯子,隻怕是狗拉門簾子————光動嘴吧?哈哈哈哈…………”看著自家少爺扳回一成後麵的家丁也跟著嘲笑起華服小男孩來。
“這裏是酒樓,不動嘴難道你還想動別的嗎?”說完還用眼睛好奇的在方有才身上瞟來瞟去,一副好奇寶寶的可愛模樣逗的一直在看向這邊的客人哄堂而笑。
“你……”在一次被氣得說不出話的方有才惱羞成怒,抬腿便掃向正在向客人耍寶還禮的唐逸,看的眾人想提醒都來不及,霎時間抽氣聲此起彼伏。
說時遲那時快一單隻筷子險險的擦過方有才的腿直直的插入旁邊的桌子腿中,疼得方有才不得不停下踢人的腿,跌坐回身後的椅子上,大廳不得不在一次的表演集體抽氣,隻不過,這回是驚訝不是擔心。
“媽的,那個不要命的敢暗算本少爺,給本少葉滾出來!”
話音剛落,就見杜康樓的側麵暗處,緩緩地走出一麵容普通身材纖瘦身著白衣的白衣的男子,悠哉的走到麵有心虛的華服小男孩的身邊淡淡的說了一句“逸,你又闖禍了。”便對著方有才微一拱手“是在下教徒無方,公子見諒。”微微沙啞的聲音略微帶點抱歉,不吭不卑。也不等對方回應,說完便牽起小男孩的手,扭身就走。
從來沒被如此忽視的方有才瞬間暴怒,“站住,剛剛的筷子是不是你扔的?”敢扔他的人他定不會放過。
白衣男子隻是回頭淡淡的看了方有才一眼,震得方有才霎時後退了一步。“方少爺,杜康樓的藝伶隻賣藝不賣身這個你應該知道吧?”白衣男子轉過身問道,並沒有回答方有才的問題。
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叫住他是個錯誤的決定,但看著白衣男子漫不經心的眼神仿佛自己在這男子的麵前無所遁形,隻得不甘心的答道“是……”
“方少爺不僅明知故犯還意圖以大欺小,鄙徒不過是提醒方公子而已卻差點慘遭公子的毒手,方少爺覺得在下剛剛的阻止是錯的嗎?”先禮後兵,震的方有才一點餘地也無。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左都禦史方勝直的兒子,不過買個賣藝的難道還要經過某人的批準不成?”在同一天,同一個地方,因同一件事情,被同是那師徒二人被噎的說不出話三次,方有才的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並且,還不惜搬出自家老爹的名號,完全忘記了在座的各位都是達官顯貴,比他老爹官大得多的多。況且吏部的左都禦史方勝直是個狗仗人勢的貪官,想抓他把柄的人在座的不下少數。
“朽木不可雕也,看來你家的官運是到頭了。”說完帶著小男孩頭也不回的走向大廳旁邊的樓梯。
先是得意,在是呆住的方有才驚覺自己竟失言報上了自家名號迅速的看了一眼周邊的客人,發現有不少人看著自己冷笑,瞬間臉色煞白,帶著家丁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杜康樓。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了各位大爺的寶貴時間,現在表演繼續各位稍安勿躁馬上開始。”甯藍娘從容的遊走在各位顯貴的身邊,連敬酒帶道歉哄的眾人一下子就忘了剛剛的那段小插曲。
退到後麵的上官淩把唐逸交給與她前後腳下來的落繁後,便匆匆的走向舞台。恰巧一送點心的丫鬟不小心拌了一下,手裏的托盤霎時向地上摔去,上官淩下意識的趕緊接住托盤穩住那丫鬟的身形。
“啊!公子!對不起對不起,巧兒下回在也不笨手笨腳了,奴婢該死。”天啊!竟然讓公子撞見自己差點打翻了盤子,這下又該被解雇了。說完還要有下跪的趨勢。
“你叫巧兒?”這丫頭的聲音到是清脆甜美,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唱歌,要是會的話倒是可以撐一下。“你會唱歌麼?”
叫巧兒的丫鬟剛跪到一半,便聽到主子問話便飛快的立起來答道“巧兒會唱那天您教的那首歌。”上次瀟小姐非得纏著淩公子唱那首叫《自君別後》的曲子,當時不少丫鬟背地裏學這首歌,自己也就跟著學會了,並且自己好喜歡這首歌。
會唱就好。“那你會彈琴麼?”
“會一點點。”咦?淩公子這是怎麼了?杜康樓才女如雲,怎麼會突然問自己會不會唱歌彈琴?這琴還是跟春兒大丫鬟學的呢。
“那你跟我來,一會上台後你隻要搭音就可以了,我會在旁邊給你伴蕭。”太好了,要是沒有這小丫鬟估計就要穿著女裝親自上場了。“對了,你一會就唱那首《自君別後》就可以了。”說著便拉著一臉驚愕的小丫鬟往舞台方向走。
巧兒根本來不及想為什麼要自己上台就被那句‘我會在旁邊給你伴蕭’震的整個人都暈陶陶的,跟淩少爺琴簫和鳴耶,是多少杜康樓裏的丫鬟和藝伶的夢想耶,自己卻可以在今天完成者想也不敢想的願望今天竟然能如此巧合的實現,簡直就是太太太太興奮了!雖然淩少爺長相平凡卻身懷六藝,文武雙全。而且待人親厚,對誰都是淡淡的笑身上流露著一種特別的臣服氣質和一種誘惑人心的神秘感,迷煞了一票樓裏的丫鬟和藝伶的芳心。所以淩少爺是杜康樓全部女性的‘夢想中完美的相公’。
不多時便已經準備就緒,舞台前,半透明的淺紫紗簾早已垂下,簾後的青湖色衣裙的嬌小身影抱著另一把琴安坐在琴案後,身邊站了一位身著黑袍外罩白紗,白玉冠束發手持紅玉蕭靜靜的站在琴案旁邊,仿佛是在深情款款的看著琴案後的女子一樣。
光線微暗,紅玉蕭輕輕的搭在唇上淒美的簫音悠揚而起如情人間的嗔怪一般。時高時低牽引著淺淺的琴音和甜美的歌聲。
天茫茫水茫茫
望斷天涯人在何方
記得當初芳草斜陽
雨後新荷初吐芬芳
緣定三生多少癡狂
自君別後山高水長
魂兮夢兮不曾相忘
天上人間無限思量
天悠悠水悠悠
柔情似水往事難留
攜手長亭相對凝眸
燭影搖紅多少溫柔
前生有約今生難求
自君別後幾度春秋
魂兮夢兮有誌難酬
天上人間不見不休
前生有約今生難求
自君別後幾度春秋
魂兮夢兮有誌難酬
天上人間不見不休…………
歌聲如泣如訴如癡如狂完美的表達了自君別後的無奈與思念,而那流暢悠揚的簫音則是帶給了所有聽蕭人極大的震撼。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好,好!”男人的聲音充滿磁性,聲音了透著找到知己的興奮與濃濃的欣賞。
“在下清音,欣賞小兄弟完美的蕭技,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大堂瞬間熱鬧起來,清音乃江南人士,十年前曾給當今皇上彈奏《祝壽詞》。皇帝聽聞後大讚‘此曲乃天下第一曲也’特封清音為‘天下第一’的稱號。沒想到清音竟然自此後麵銷聲匿跡,今日竟能在此看到這‘天下第一’琴師令在座的所有客人興奮的炸了鍋。
簾內的男子並沒有馬上回禮現身,而是附耳在彈琴的女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走下了舞台。
這是湖青色女子走到清音的麵前恭敬地道“我家公子說‘驚破霓裳羽衣曲。’說清音先生自會明白。”微一福身轉身而去。
清音先是一愣,隨即坐了下來高聲道“哈哈,妙!”便不再言語,一臉樂嗬的吃起桌上的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