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初便傷 第五章 菊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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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已是六月天了,東方雨晨靜靜地站在房間門口,心裏卻悶得慌,真不知道這天下到底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輕輕地搖了搖頭,東方雨晨笑了笑,怎麼自己突然會想起朝廷的事,到那時,自己早已經在了魔教了不是麼?
“雨晨!”
一聲叫喚響起,東方雨晨忙尋著聲音看去,果然是白淺蕭,從那天開始,白淺蕭幾乎天天來找她,談天論地,從古到今,有時候東方雨晨也會放開膽,批評宣德帝的不是,而白淺蕭也隻是淺淺地笑著。
“淺蕭!”東方雨晨笑著叫喚他,跑了過去,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跟著的不是夜玖,而是一名身著暗綠色長袍的男子,頗具英氣,身材高大挺拔,臉部剛毅,看起來就知道是習武之人,但在他身上也嗅出了一點書卷氣,“這位是……”
“容我介紹!”白淺蕭笑著說,“他是薛晟,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雨晨見過薛公子!”東方雨晨笑了笑,微微地欠了欠身子。
薛晟冷冷地一笑,眼神從一開始見到東方雨晨,就未停止過探究,涼涼地開口說道:“聽瞻……”頓了頓,突然改口說道:“聽蕭說這萬花樓有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不想竟是你!”
竟是我?
東方雨晨在心裏詫異,蹙起眉頭問道:“薛公子以前可認識雨晨?”
“是啊!晟你以前認識雨晨麼?”白淺蕭也疑惑了起來,東方雨晨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所以,他隻好問自己的好友了。
薛晟笑了笑,說道:“見過幾次麵,如今看來,雨晨姑娘早已忘記我了!”
“是麼?”白淺蕭笑了笑。
而東方雨晨卻依舊蹙著眉,看來,這個薛晟是認識歐陽雨夕的,可是,他為什麼不承認?收起眼裏的疑惑,東方雨晨笑著說道:“淺蕭,進來坐吧!”
白淺蕭點了點頭,隨著東方雨晨的腳步進去了,而薛晟卻留在原地,眉頭蹙得緊緊的。
屋內
東方雨晨小心翼翼地斟了三杯茶,將其中兩杯推到白淺蕭與薛晟麵前,笑著說道:“請用茶!”頓了頓,坐在他們前麵,看著白淺蕭問道:“淺蕭,怎麼你好象一直很有空呀?”
白淺蕭尷尬地笑了笑,倒是一旁的薛晟冷哼說道:“是啊!還真是閑呢!”這話一出,白淺蕭不悅地蹙起眉頭,似乎在斥責自己好友那不羈的語氣。
東方雨晨笑了笑,並不出聲。
薛晟環顧了房間的布置,現時早已經不是以桃色為主的了,一架月亮門將房間分成兩室,那邊是床鋪與東方雨晨梳妝的地方,還用屏風又將視線再次閣開,那屏風後麵,或許是她平時練字的地方吧?薛晟在心裏默默地想道。
簾子是杏黃色的紗簾,很淡雅,不似桃紅色那麼曖昧,房間內的擺設均以古典淡雅為主,窗邊還擺放了一張琴桌,上麵是一架上好的古箏,古箏的麵板上還畫了一副清菏出水圖,更顯示出其主人淡雅的性格。
嘴角微微地上揚,薛晟想說一句讚賞東方雨晨的話,可是話一到嘴邊就變成了譏諷味極重的話語:“雨晨姑娘可真是為了進魔教,花費了不少心思啊!”以前的你,不是習慣掩藏自己的麼?不是說,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真實愛好的麼?為什麼,為什麼現在的你卻與以前不一樣了?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東方雨晨聽出薛晟他話語裏的譏諷,但也隻是輕輕地一笑,搖了搖頭說道:“薛公子,雨晨不想,與以前有任何的瓜葛!”
白淺蕭疑惑地目光在東方雨晨與薛晟兩人之間來回的掃動,輕輕地扇動自己手上的白玉折扇,說道:“你們,以前認識?”雖然是問句,可是白淺蕭的語氣卻不像是在問,反而像是在說一件早已經肯定的事。
薛晟那薄唇抿得緊緊的,手也緊緊得握著茶杯,內心似乎在掙紮。見他那樣子,東方雨晨輕輕地笑了笑,反問白淺蕭道:“淺蕭,知道我為什麼要改名麼?”
白淺蕭楞了楞,搖了搖頭。
“嗬嗬!”東方雨晨苦笑出聲,低頭看著手中杯中的茶水,半響才幽幽地說道:“因為,我隻是一個替身而已!”
兩人都驚訝地看著東方雨晨,薛晟蹙起眉頭,“你不是歐陽雨夕?”這話一出,白淺蕭更的驚訝地看著東方雨晨,但心裏卻萌發了一種情愫,是興奮麼?是吧!因為麵前的人兒不是青樓出身,是不是也就說明,自己與她之間有可能?
“嗬嗬!”東方雨晨又笑了笑,說道:“是與不是,都不那麼重要了!隻是,我知道我會去魔教,我一定得去魔教,不是麼?”
白淺蕭的眉頭深深地蹙起。
三人之間突然沉默了下來,氣吩變得很壓抑。
“晟,……”白淺蕭突然出聲。
“嗯?”薛晟輕輕的應道,看著白淺蕭,東方雨晨也抬起頭,看著白淺蕭,他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奇怪?
“還麻煩……”白淺蕭苦苦地笑了,“……出去一下!”
薛晟楞了楞,看了一眼東方雨晨,點點頭,才起身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麵對著這一切,東方雨晨隻是微微地蹙起眉,問道:“淺蕭,聽曲麼?”
白淺蕭點了點頭。看著東方雨晨起身走向琴桌,也禁不住跟在她後麵。
東方雨晨垂下眼簾,心裏苦澀一片,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想去魔教,仿佛自己的身世關於魔教。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自己已經心儀的人!
玉手輕輕地撫著琴弦,在她手下流瀉出來的,是悲傷的曲調,輕漆朱唇,聲音珠圓玉潤,卻還是帶著悲傷。
“你的淚光
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
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雨輕輕彈
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
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
你的模樣
……”
淚水輕輕地化過臉龐,東方雨晨的眼睛輕輕地發顫,突然,白淺蕭從她背後將她擁入懷中,輕吻去她臉龐上的淚水,喃喃地說道:“別哭!我會心疼。”
撲進白淺蕭的懷裏,東方雨晨失聲痛哭起來,緊緊地抱著白淺蕭。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是如此地無助。
白淺蕭輕輕地撫著東方雨晨的後背,眼裏閃過一絲狠絕。
魔教,我朝廷與你勢不兩立!
薛晟剛想走出院子,但屋內卻傳出一陣憂傷的歌聲,讓他不禁停住了腳步,留戀地望著那傳出琴聲的屋子,眼裏閃著某種不知名的光芒。
“你還是忘不了她麼?”
一聲淡淡的男聲響起,薛晟知道是夜玖,沒有轉身,依舊看著那屋子,苦笑著說道:“忘不了!我是忘不了啊!”
“嗬嗬!”夜玖輕輕地笑了笑,卻不帶任何情緒,“可她卻忘了你,不是麼?”頓了頓,繼續說道:“三年了,三年來你卻是第一次來看她!”
薛晟低下頭,苦苦地笑了笑,又抬起頭看向夜玖,說道:“我何曾不想來看看她?可是,祖父他怎麼肯?”
夜玖笑了笑,沒有情緒地笑,看著那屋子,淡淡地說道:“會有人代替你愛她!隻是,不知道這段感情又會遭遇到什麼阻礙!”那眼裏的情感,是憐惜,還是同情?
“花已向晚
飄落了燦爛
凋謝的石道上命運不堪
愁莫渡江
秋心拆兩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
……”
聽著東方雨晨的歌聲,夜玖不禁輕輕地蹙起眉頭,這個女子,到底經曆了什麼?
薛晟的眉頭也擰了起來,該放手了是麼?
東方雨晨的哭聲傳來,兩人著實震撼了一下,薛晟下意識想進去,卻被身後的夜玖拉住了手臂,轉頭,夜玖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收回了腳步,薛晟轉身,走出了院子,背影竟有些蹣跚。
夜玖深深地看了看屋子一眼,轉身,也離開了院子。他該去準備了,他知道,自家的主人,怕是要掀起一陣朝廷與魔教的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