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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輪馬車漸漸駛近了塞斯公館。
“少爺,你看!是公館的塔樓啊!”老管家艾泊特興奮地叫了起來,老臉深深的皺紋花一樣的綻放。
我拉開潔白的窗簾,一眼便看見了熟悉的、掩映在蔥綠樹林中的高大建築。一股活潑晶瑩的水流在公館前閃閃發光,我仿佛能聽到它歡快的歌聲。那沁涼的水珠嗬。。。。。我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我的家啊,我終於又看到你了。。。。。
馬車在大門前還未停穩,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長期的乘坐讓我的雙腿有點酸脹麻木,我頓時踉蹌地走了幾步,立刻飛快的跑了起來。
“少爺,別跑那麼快,當心摔著!”
我才不管。我就是想快點見到她。
這裏一點也沒變。粉紅的玫瑰開得正好,空氣中一陣迷人的芬芳。
耀眼的陽光傾瀉在我的身上,暖暖的,我的發絲在風裏跳躍,好像夏日的晨光。
我看見了我的父親,還有母親,他們站在台階上,正高興地看著我,向我伏下了身,“耶密爾,我的孩子!”
我飛快地撲入了母親的懷抱,深深呼吸著她的體香,低聲說:“母親,耶密爾回來了,您高興嗎?”她愛憐地抬起頭,撫摩著我的頭發,輕輕地吻我的額,“怎麼會不高興呢?你在療養院待了一年,我的心就疼了一年。耶密爾,去見見父親。”
我轉向父親,他的笑容總是讓我目眩神迷,他伏下身抱了抱我,我合上眼,心頭一陣顫栗。“歡迎回來,耶密爾。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已經沒問題了!”
我拍拍自己的胸膛,大聲說,這時候我看見了站在父親身後的她,一身素白的衣裙,低著頭羞澀不安地扭著雙手,我頓時便失了神。
莎拉,我心愛的人兒呀。
我回來就是為了見你。。。。。。。。。。
我叫耶密爾。塞斯伯頓,今年14歲,是塞斯伯頓男爵唯一的繼承人。我自小身體孱弱,一年前不得不被送到療養院休養。再過幾天,我將會以塞斯伯頓的名義正式進入社交界。父親為了這件事已經準備很久了,可我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反正和我跳第一場舞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富家千金。而她,卻是永遠也不可能的。因為她是我的女仆。
“少爺,這個真的可以給我嗎?”
莎拉捧著我送她的月光石項鏈驚喜地叫,眼中的光芒讓我無法移開視線。
人們常說,我擁有傾倒眾生的純金色的頭發和湛藍如湖水的眼睛,可是在我看來,誰的頭發也沒有莎拉的好看,那如蜜一般馥鬱的發色,被燈光一輝映,更亮如琥珀。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摸摸自己的臉,不安地看著我。
我一窘,趕緊轉開視線,不知不覺間臉上已燙如火燒。“不、不,沒什麼。這條項鏈
是我路過大盧兒城時偶然看到的,想到你說過很喜歡月光石就買來送你。你、你不喜歡麼?”
她搖搖頭,又重重地點點頭,光潔的發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我很喜歡,少爺!”
我很喜歡。。。。。。少爺。。。。。。
我的胸口一陣發脹,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從她清亮的雙眼之中,我可以清楚地看見這樣一個怯懦的人,通紅著臉,張口結舌,然而還是表達不來。
“莎拉,下個星期的舞會,我。。。。。。。。你。。。。。。。;”
“嗯?什麼?”
不行。我的喉嚨在發幹。看著她就什麼都說不出了。
這時候母親推門進來:“耶密爾,該吃午飯啦!”
“好的母親,我馬上就去。”
我沮喪地跳下床,暗暗歎了口氣。莎拉上來為我整理衣領和頭發,一股清風吹過,我能聞到她發上的香。
原來我已和她一般高了麼。。。?她的眼,她的眉,我已能平視了,再不用仰起頭看她了——那樣太沒有威嚴了吧?!
我微微合了合眼,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她抱著我,給我講故事,再大一點,就牽著她的手四處遊蕩,依然是一身素白的衣裙,眼神如鴿眸般溫柔。
在記憶裏,紫藤花永遠在落下,一出又一出,靜如春夏的帷幕。
我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燦爛的一笑:“好了,少爺!”
“。。。。。。。嗯。謝謝。”
這是一個簡單的家宴,隻有我和父親和母親——本來該是這樣的。
由於達洛。莫利伯爵的突然到訪問,他被邀請與我們共進午餐,我不得不強裝笑臉麵對這偽善者,連飯也吃不安生。
“你的正式露麵可不能含糊,哪能隨便找個舞伴呢?露絲可是一直很向往能成為你的舞伴,你考慮一下哦!”達洛在餐桌上頻頻向我舉杯示意。
我看了父親一眼,見他用白手帕慢慢擦了擦嘴唇,便笑著說:“可是我的舞伴已經定下來了,總不能現在提出更換吧?達洛叔叔,露絲一定又長漂亮了是嗎?”
“那是!我莫利的女兒怎麼會不漂亮呢?隻有她才能配的上塞斯伯頓家有名的耶密爾少爺啊!”
我笑了笑,“您過獎了。那我在舞會上一定請露絲跳舞,一直跳到她跳不動了為止。”
“那再好不過了。”達洛意味深長地看著父親,“如果以後也把我的女兒做為第一人選,我會更覺得高興,您說呢,男爵?”
我盯著父親的嘴,有一刹那餐桌上寂靜無聲。
不要!我才不要和露絲結婚!雖然她並不是那麼讓人厭煩,可我就是不要!
我的手開始微微發抖,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掌覆了上來,我抬起頭,正對上母親的眼睛,她的眼神讓我瞬間屈服了。
仿佛過了很久似的,父親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家都很喜歡露絲呢!”
我慢慢放下刀叉,銀質餐具在盤沿敲出一聲輕響。
“耶密爾,你不吃了嗎?”母親問。
我轉向她微微一笑,我的笑容無懈可擊。
“是的,母親。請容許我先告退。”
華麗的大門在我眼前緩緩合上,我注視著門上繁複的花紋,在門外靜靜站了片刻,便向後庭走去。
午後的廊上悄無人聲,豔麗的陽光鋪滿一地,從廊簷投下濃重的黑影。偶爾有鳥的呢喃遠遠的傳來,更顯的這裏異常靜謐。
我在一處花台坐下,望著蔚藍的天空,忽然間一座航空器穿雲而出,頃刻間便沒入雲中消失了蹤影。不一會兒,我的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艾伯特老管家,他總是那麼急匆匆地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可著急的。
腳步聲在離我不遠處放輕放緩,我有點詫異起來,一回頭,正對上莎拉明淨的雙眼。
“莎拉,是你?”
我正要起身,卻被她在我雙肩輕輕一按,我便不由自主地又坐了下去。
她坐到我身邊,一時間我們相對無語,她忽然輕輕哼起了歌,那歌聲輕柔美麗,舊時的時光仿佛瞬間重回,我又和她手牽著手並肩坐著唱著古老的名謠,任憑日消月長,從不停息。
我的心狠狠地疼了起來,滾燙的淚水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滑落,莎拉沒有發覺我的悲傷,依然兀自唱著歌:
是什麼讓春花飄落夏雨成河
是什麼讓少女的眉頭染上白霜
有一種時光我們不曾銘記
為何如今還要想起
“莎拉,不要唱了,我不喜歡聽。。。。。。”
我哽咽著去拉她的手,試圖讓她停下來。她一甩手,一股巨大的力量立時將我推倒在地,鑽心的疼痛從我的身下直湧上來,我不禁呻吟出了聲。
“少爺!你怎麼了?”
一個男仆看到了這副情景,跑過來把我扶起來。這時,莎拉仿佛猛然從夢中驚醒似的,驚慌地搶上來扶我,被男仆一把推開,站在一邊不敢動彈。
我忍著疼痛對那男仆笑著說:“我沒事,不用擔心。你別告訴老爺和夫人,他們會生氣的。”
男仆遲疑了一會兒,皺著眉說:“這可不行呀,少爺,她出狀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可就糟啦!”
“行了!”
我打斷他的話,看了莎拉一眼,她低著頭呆呆的看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問她:“莎拉,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她愣了一愣,過了半晌才說:“是的。老爺叫你去送送達洛。莫利伯爵。”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就去。”
待她慢慢走遠,我這才轉身問男仆:“她最近經常出故障?”
他說:“是啊。前不久還把一個貴重花瓶給打碎了,還割傷了夫人的手,當時老爺很生氣呢!”
“有這種事?出現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大概一個月了吧!其實剛開始也並不嚴重,隻是在接受命令時會出些小差錯,到了最近才嚴重起來。像剛才突然做出那種事,我就不得不向老爺報告了。畢竟是十幾年前的舊型號了,該淘汰拉!”
我緊緊地閉上眼,一陣絕望感迅速傳遍了全身。
十四年了。。。。。。。
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隻是沒想過會來得這樣早。。。。。。。
"耶密爾,快過來!"母親向我招手,我走過去站在他的身旁,微笑著向達洛伯爵致意。
父親一直把他送上馬車。盡管科技已高度發達,可馬車作為上流社會的榮譽標誌,依然在貴族之間十分盛行。達洛一邊跨進車廂,一邊回頭對我說:"耶密爾,那我們在舞會上見了,我非常看好你的喲!"
我竭力笑得很好:“謝謝,您可一定要來啊,還有露絲......莎拉,你在那裏幹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起,莎拉拉住了車前的馬,輕輕撫摸著它的鬃毛,回頭衝我一笑:“少爺你看,它多可愛!”伸出食指在它的額上一戳,馬吃痛,立刻便亂跳起來,馬車頓時失去了控製。
父親和母親大吃一驚,幾名男仆衝上去將她架開,我害怕他們會傷害她,著急地想衝過去時,母親一把攥住我的手,喝斥說:“別過去,交給他們就行了!”
不是,不是呀!我是擔心她!
我掙紮著扭動著手臂,父親嚴厲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意識到這在達洛伯爵的麵前是多麼失禮的事,慢慢地停止了動作。我望著莎拉被帶離這裏,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幾乎讓我搖搖欲墜,我用力抓住胸口,幾近窒息的憤怒和悲哀同時湧上。
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偏偏現在發生這樣的事?
她會被送走,她一定會被送走!
為什麼。。。。。。會這樣?
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模糊,我恍惚中聽見父親的呼喊。母親用力抓住我的手,我的眼前忽然一黑,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看到這個世界時,我已置身一場喧鬧的露天舞會,天空澄澈如水,繁星如織,頭頂掛著五色的燈籠,一對又一對的舞者從我的身前滑過,歡快的音樂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直接打入我的心靈。
這是一場被夢籠罩的舞會,時光早已停止,卻轉瞬既逝。
我知道我在等待我心愛的姑娘,她還沒有來。
我羞澀而緊張的站在場邊,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邀舞的禮節:左手背在身後,優雅地彎下腰,對啦,一定要直視對方的眼睛,然後輕聲說:“lady,shallwedance?”
ladyshallwedance。。。。。。。
我一邊向假想中的她邀舞,一邊向場外張望。我能感覺心髒的跳動,正如耳旁優美的華爾茲。
然而我滿懷期待地等著我心愛的女孩,直等到曲終人散,她也沒有出現。
我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出現了。
“耶密爾,你醒了嗎?”
我睜開眼睛,母親焦慮的臉龐映入了我的眼簾。父親在她的身後,房中彌漫著異羽草焚燒的香味。
我掃視著這無比空曠的房間。
“莎拉呢?”
我重又閉上眼睛,忽然感到一陣疲憊。我的病其實從沒有痊愈過,在我的意識深處,它是深種在血液裏的毒藤,若是不能徹底斷絕,就讓它隆重的開花。
父親走上來,握住我的手柔聲說:“她的主控電腦已嚴重老化,再用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意義,你看她今天闖了多大的禍——”
我猛地睜眼,直直地盯著我尊敬的父親:“莎拉在哪兒?”
他沉默了。母親坐到我身旁,她溫暖的手緩緩撫過我的發稍:“耶密爾,你已經14歲了,有事物是我們無法掌握的,你應該明白。她照顧了你12年,她該休息了,我們讓她休息了,好嗎?”
我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別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對我說這樣的話......母親啊,早在你能想象之前,我就懂得了什麼叫離別。
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它的到來。
“母親,我明白。”
我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耶密爾......”母親似乎不太相信我那短暫的回答,看了看父親,又說:
“其實你完全不必這樣。我們可以再買一個和莎拉一模一樣的,連她的記憶一起移植過去,那不就和以前的毫無分別了嗎?”
“是啊,您說的沒錯,”我笑了起來,“她也會記得我們所有的事,我也可以再叫她莎拉。”
父親和母親看到我的笑容,頓時鬆了口氣。我又說:“她什麼時候被送走?”
“也許就這幾天吧!“
“那麼,”我坐起來,撥開額前的濕發,向他們一笑:“我有一個請求。”
次日上午,我在花園的一大片異羽草中找到了莎拉,她正忙著采集草葉作為我臥室的焚香。我站在一旁微笑著注視著她的臉,突然說:"莎拉,來參加我的舞會好嗎?”
話一出口,我的心中竟異常平靜,連自己也十分奇怪。
以前怎麼老也說不出口呢?
她好象不知該如何回應,過了片刻才說:“我是女仆,怎麼能去參加少爺的舞會呢?”
“沒事!我叫你去你就去,誰說女仆就不能和少爺跳舞了?”
我拉著她的手,和她坐在長椅上,她等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少爺,你有什麼事嗎?”
我搖搖頭,緩緩地說:“陪我坐會兒。”
她顯出迷惑的樣子來,可又有點高興,低著頭開始整理采來的異羽草,碧藍的葉子在她潔白的掌心被撕碎放進籃中,淡淡的香味在四周散開,我側頭看她,想起母親的話。
“——那不就和以前的毫無分別了嗎——”
“不,有分別。陪我度過12年時光的不是她,不是那個12年後才被叫做“莎拉“的她......”
莎拉聽到我的低語,轉頭問:“什麼?”
“沒什麼。”
她聞言輕輕一笑,我看著她的眼眸,也回以一笑。她的眸子映照出我和我身後無垠的天空。可她的表情我沒有看懂。
或許我從來就沒有看懂過。這所有的一切,她的笑,她的喜歡,她鍾愛的月光石,究竟是軟件中固有的程序還是她真的想這麼做?
我不明白。
她太複雜了,而我太簡單了。
不......或許是我太複雜,她太簡單......
一個星期後,盛大的舞會在塞斯公館開始了。
舞會在晚上舉行,我的舞伴是米卡來登伯爵的千金梅琳達,她是個美麗的女孩,身姿優美,舞步輕盈,我們的出場得到了眾人的交口稱讚。
一曲“波洛涅茲舞曲”後,我的舞伴換成了露絲。
舞步輪轉間,我看見了父親,他和莫利伯爵站在不遠處,向我含笑點頭。我笑了笑,隨即把目光投向大廳外。盡管明知莎拉不會這麼快出現,我的心還是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耶密爾,你在看什麼?”
我微微一驚,趕緊把視線收回來,露絲略帶怒色地看著我,“你不喜歡和我跳舞嗎?”
“不,怎麼會?”我勉強應付著她。時間在緩慢地流逝,我的心頭逐漸感到莫名的焦躁。夢中的情形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我快要無法維持一臉的鎮靜了。
忽然,我放開了露絲的手,望著門口站著的人影,腦中一片空白。
“。。。。。。。莎拉!”
我看著她向我走來,穿著簡單的衣裙,怯怯地行了個曲膝禮。那一瞬間,整個吵擾的大廳裏隻剩我和她兩個人,而她是我愛的人,在等待我請她跳舞。
我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我左腳退後半步,輕輕地向她彎下腰,我的動作如此優雅,以至於我的聲音也在發抖:
"小姐,我可以請你跳個舞嗎?"
她點點頭,輕聲說:“我很榮幸,先生!”
我扶住她伸出的右手,一步一步走到舞池中央,我聽到露絲氣急敗壞地叫著我的名字,但也隻是聽到而已。
我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莎拉,溫柔地說:“我們開始吧!”
“嗯!”她抬起頭,笑饜如花。
舞步輕緩,每一步都象踩在針尖上,如此甜蜜的痛楚,讓我的笑更為燦爛奪目。我的記憶裏滿是昔日的時光,那些美麗的玫瑰,明媚的笑語,一一盡在眼前。
我們一曲又一曲地跳,不管父親和母親在一邊焦急的向我使眼色,因為我現在一點也不在乎了。然後我停下來,凝視莎拉的眼睛,湊近她耳朵輕聲說話:“殺了我。”
“少爺?”她不解地睜大眼睛看著我。
“叫我耶密爾。”我笑著說。父母遠遠地看著我,他們隻看見我天使般的笑臉,卻看不清我深藏在眼中的濃重的悲傷。
“耶密爾為什麼要死?”
“因為隻有死,才是我真正能把握的東西。”
她看了我一眼。我的莎拉啊,這雙眼眸曾是我那麼迷戀的最神聖的星辰,如今我再也不明白了。。。。。。。
她輕輕掂起腳,我吻了她。
她的唇是那麼柔軟溫暖,我閉上眼,一陣強大的電流擊中了我的心髒,我隻來得及再看她一眼,便重重地倒在了大廳之上。
人群聳動,人聲嘈雜。我躺在地板上,身邊躺著我心愛的人兒。
我們為了彼此而死,帶著人世間最甜美的笑容,奔向了最終的分離。
作者閑話:
好奇怪,最近來看專欄,怎麼那麼多文都被鎖了,連滾帶爬地進去修改,發現,怎麼跟我原文,有那麼點點不一樣?
文字各種錯字,還有結尾的絮語什麼的,也被刪了,老板,您還親自給我改文嗎?我臉那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