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類似於敲竹筒的打更聲敲醒了睡夢中的我。
    剛才似乎夢到了允棠，不過既然醒了，我也不願再去記起現在，不必要的思考隻會讓甜蜜的過去纏得我不能呼吸，畢竟我不會自尋短見，那不是我的作風，無論過去、現在，一切隻能順其自然。
    所以，我需要一個新的生活，不是麼？
    經過休息，體力恢複了不少。操縱著有些乏力的四肢從地上爬起來，即使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也不怎麼痛了，應該是寒氣入侵入使身體麻木了吧。
    五更的天空泛著魚肚白，我靠在牆邊環視著四周的情況。這裏是一條很深很深的死胡同，平日應該很少人走進，衛生條件確實不敢恭維，一些死角裏堆放著稻草和破缸破瓦，偶爾還有幾隻老鼠在窸窸窣窣地躥過，地上還散落著幾件衣服。
    褻褲，棉褲，腰帶，單衣……這些應該都是我的吧？一件件撿起來再往身上套，又撿了一根稻草，把及腰的頭發綁起來。對於這些古人樣式的服裝，我還能應付。不過我應該感謝強奸犯先生還有那麼一丁點人性，沒有將我的衣服撕成碎布。老實說，我對裸奔街頭這類行為藝術可不感興趣。
    衣服的質地有點紮手，破舊程度跟出土文物有得拚，穿在這隻有十六、七歲的身體上顯得有點寬大。我沒有鏡子，不知道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有多邋遢，不過我敢肯定，如果過我此時端著一個破碗在路邊，說不定會有人免費贈我幾個錢。
    本來以為這個胡同會在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可是出了胡同才知道，原來是通向一條大街，大街兩旁的建築與唐代風格相似，應該是店鋪。雖然大部分都沒開門，但是我仍然可以想象出這裏人山人海的熱鬧場景。
    清晨的街道上，隻擺著零零星星的菜攤和麵鋪。
    走向最近的菜攤，那裏坐著一個慈祥的老婆婆。
    “婆婆，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老婆婆有點疑惑地打量著我，眼睛眯成一條線，皺紋又深了幾分。
    我被老婆婆盯得毛毛的，生怕她會看出什麼。
    心虛個啥啊我，又沒做虧心事！想著，有挺了挺胸。
    誰知，婆婆卻笑了。
    “小兄弟，你第一次來這裏？”
    “嗯。”見我乖乖點頭，老婆婆笑得更開。
    “嗬嗬…這裏是鎏國的瑤州。”
    鎏？是國號名吧？那麼瑤州就應該是地方名了。
    我悲哀地發現原來上天十分喜愛捉弄我，一次又一次。竟把我的靈魂帶到一個中國曆史上沒有的陌生地方來！
    婆婆見我不知在想什麼，便拍了拍我的手臂，安撫道：“小兄弟，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落難到這裏的吧！放心好了，瑤州的人都很友好，你準會喜歡會上這裏的！”
    我無言，道了聲謝離開菜攤。
    天色越來越亮，行人也越來越多。
    沒有去向，也沒有想法，我隻能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徘徊，就像遊魂野鬼一樣。
    回憶起一些電影或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場景：
    女主角站在馬路邊上，茫然地看著前方，紅路燈轉換，有車子和路人從她身邊經過，留下一道道光與影……
    以前我還會取笑她們像一根燈柱駐在路邊。不過現在，我終於明白她們的感受了，那種對前路的迷惘。
    不同的是，我依然走著，沒有停下我的腳步……
    …………